年夜饭，老裴医生的手艺。
做了满满一大桌子。
裴宁来得晚些，饭菜都上了桌，他才姗姗来迟。
在蒋女士撞墙事件之后，他们一家这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今天年三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年饭。吃完了，我再说点事。”
老裴医生端起酒杯，说了个开场白。
众人都没吱声，就连蒋女士也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静静地坐着，那气氛不像是过年，反倒像是举丧。
“爸，你还是先说事吧。吃不吃饭，不重要。”裴老三打破了饭桌上的安静。
老裴医生放下酒杯，点点头，“也好。”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我跟你们的母亲商量了一下，今天给你们分个家。”
老裴医生起身回了一趟书房，然后拿了一个文件出来，然后从里边拿出三张纸，分别递给这三兄弟。
“你们都看看，这是我们家所有的家底。我找专业的会计师给我核算的。财产一共分为五份，我和你们的母亲各一份，剩下的三份老大、老三各占五分之二，老二占五分之一。各自能分得的财产也都在这张纸上，你们看了之后，要是没有意见，就签个字。”
大嫂还没等老裴医生说话，就探过头去看了，宋诗雅却不关心那上面有多少钱，她觉得老裴医生很伤心。
“爸一向都公平，我没什么意见。”裴宁说道。
“爸，这也太多了。我都没有做什么......”裴恒道。
大嫂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裴颂扫了一眼上面的数据，“我没意见。”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按这个分。现在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老裴医生也没多说，拿起筷子就要开动，裴宁却道：“爸，这上面的财产不全吧？”
“都在那上面了。老三，你若是想要益善堂，那就等我死了，你们兄弟再打官司。我那时候眼不见，心不烦。”
这张财产清单分配上，益善堂是在老裴医生名下的。其他的，老裴医生啥都没有要。
“爸，我不要益善堂。你想给二哥就给，我不稀罕。但爸，咱们裴家行医几百年，我知道，你手里有一本药方大全，你把那个给我就行。至于这些财产，我都可以不要。”
“哪来的什么药方大全。如果真有那东西，我不拿出来治病救人，难道等着给自己陪葬吗？”
大过年的，老裴医生说这话真有些不吉利，宋诗雅也听出来，老裴医生这是真的生气了。
“爸。二哥也不当医生，不看病，你把那东西留给他也是浪费。至于大哥，以大哥的天资，就算是耗尽一辈子的时间，恐怕也不能让那些药方得到更好的发挥和利用。爸，我才是天资最好的那个，那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
“我说没有，就没有！”老裴医生拍了一下桌子，一下子站起身来。
“你们爱吃吃，不吃就滚蛋！”
老裴医生很少有这样生气的时候。
裴宁站起身来，“爸，你生气也没用。那本药方不拿出来，今天这家自然也就分不了。”
一个多月没见的儿子，如今倒是成了一副癞皮狗的模样。
裴恒这种时候自然是不敢说话的，大嫂都不知道还有那东西，也不敢随便插嘴。
宋诗雅安静听着，也没敢吱声。
蒋女士到这时候，总算是开了口。
“老三，你爸说没有那本药方，那就是没有。我跟你爸一起生活几十年，也从未见过那种东西。”
“妈，这就是我爸高明的地方。你以为他很爱你，但他一直防着你。一个男人，连对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都防着，哪还有什么爱呀。妈，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前有让父母离婚的二儿子，如今又有挑唆父母关系的小儿子，他们这家庭教育好像十分失败。
蒋女士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裴医生。
大家都会以为，下一秒，蒋女士就要对老裴医生发飙，但蒋女士并没有，而是起身甩了裴宁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裴宁有点懵逼。
“妈......”
“你要娶方静妍，所以，方达明就要让你拿药方来换，不然就不同意，对吗？”
裴宁摸了摸自己的脸，轻笑道：“原来，妈什么都知道，看来跟方叔的关系还是很要好嘛。”
蒋女士再甩了一巴掌到裴宁脸上。
裴宁突然冷笑起来，“妈，你可真有意思。二哥说什么，你连个手指头都不敢碰一下，对我倒是下得去手。还说什么最疼我，你就是这样疼我的？”
蒋女士抬手想要再打，却被老裴医生给拉住了。
“裴宁，今天过年，有些事，我本来想这辈子都咽进肚子里。但你......”蒋女士跌坐下来，“你真是个畜生！”
“哟，妈现在连自己都一起骂了。”裴宁嘲讽道。
大嫂赶紧给蒋女士倒了水，递了过去，“妈，你别生气，老三就是个孩子......”
“大嫂，你也别装什么好了，装了那么多年，有意思吗？”裴宁可不领情。
大嫂瘪了瘪嘴，没再说。
裴颂两口子一直没说话。宋诗雅在桌子下拉了一下裴颂的手，他轻轻拍了拍，然后站起身来，“爸，年夜饭就算了吧，我们先回去了。”
裴颂拉了宋诗雅要走，裴宁却不乐意了，“二哥，着什么急呀，这么好的戏，你不留下来看看，可惜了。”
“老三，”裴颂吐了口气，“别过分了。”
“我哪儿过分了？你把我腿给下了，你才老婆把我断给弄断了，要说过分，不是你们更过分嘛？”
“你二哥下你的腿，可没要你的命。你呢，你居然想烧死你二哥！你简直是猪狗不如！”
蒋女士突然嚷嚷出来。
她这一嚷嚷，除了裴颂之外，众人皆惊。
裴宁整个身子漾了一下，之前的嚣张气焰顿时没了，转而是强词道：“妈，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拿这事污蔑我！”
“我污蔑你？你要不是我生的，我早报警让警察来抓你了。”
烧死裴颂？
裴恒两口子似乎还在震惊当中。
宋诗雅不由得捏紧了裴颂的手，她当然知道烧死指的是什么，就是度假村的那场火。
真的是冲裴颂来的吗？
怎么会是裴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