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刚刚历经风云变幻的小县城里,县衙后堂中,墨白与周正相对而站。墨白的目光中满是期许,他郑重地开口:“我明日便要启程离开了。在今日,我定会帮你将这衙门里盘根错节的歪风邪气尽可能地肃清干净。
往后衙门里捕快、护卫等一众人员的挑选,就交由你负责了。你既可以从现有的人员里筛选出可用之才,也能够深入百姓之中,寻觅那些有担当、有能力的人。这县城未来的安稳,可就全仰仗你了。”
周正心中暖意涌动,可随之而来的,是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得他心头一紧。
他连忙拱手,身子微微前倾,言辞恳切:“承蒙大人如此信任,周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只是我初来乍到,对衙门里的这些人还知之甚少,还望大人能不吝赐教,给我些挑选的建议,让我能有个方向。”
墨白微微点头,略作思忖后说道:“挑选捕快护卫,首重人品。为人正直、心怀正义感,这是最根本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为百姓办事,守护一方安宁。
再者,还得有一定的武艺和能力,毕竟日后面对不法之徒时,得有足够的力量去抗衡,去保护百姓。
对于现有的人员,你不妨多去周围百姓那里打听打听,了解他们的为人品行。
那些曾经跟着前任县令为非作歹的,一个都不能留,不管他们是否声称要改邪归正,都绝不能姑息。
还有,在选人时,眼光别只盯着年轻力壮的男人,女子之中也不乏有能力者,有些事情,女子去办反而更方便、更合适。”
墨白稍作停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如果条件允许,你的私塾尽可能地继续办下去。
而且,招收学生别只收男孩,女孩也要一视同仁,给她们同样受教育的机会。
一会儿你就去张贴告示,告知众人,只要有意愿且有能力,都可以前来应选,再通过考核筛选。告示上一定要着重说明,男女不限,女子也可参与。”
周正听得认真,虽心中对墨白反复提及女子参与一事有些疑惑,但他深知,墨白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便将这些话一一记在心中。
墨白见周正听得用心,很是满意,继续说道:“考核可分为文试与武试。文试主要考律法常识,让他们清楚知晓如何依法办事,只有懂法,才能执法;武试则考验武技,像拳脚功夫、兵器使用等方面,都要进行考察。通过这样全面的考核,才能选出真正合格的人才。”
周正听后,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说道:“大人,我对律法虽略知一二,但并不精通,这文试方面,怕是难以周全,恐有失偏颇。”
墨白微微一笑,神色温和,随即吩咐春桃将青龙帝国律法典籍取来,轻轻放在周正面前,说道:“文试方面,你不必过于着急。多给那些有才能的人一些准备时间,让他们能更好地展现自己。若是有女子前来考试,成绩优异且有能力,切不可因为她是女子就有所顾虑,要唯才是用。”
周正双手恭敬地接过律法书籍,眼中满是感激:“大人如此费心,为这县城、为我考虑周全,周正唯有以勤勉为政,一心守护这一方百姓,才不负大人所托。”
墨白拍了拍周正的肩膀,语气充满鼓励:“我相信你,这县城的百姓也相信你。往后若遇到难处,可派人到驸马府寻求帮助,也能去乐游公主府。
你这个官职,虽暂无正式任命,但这方面我会帮你解决。我也会派人暂时盯着这里,一旦有人无缘无故地找麻烦,我会立刻知晓。”
周正这才知晓眼前之人竟是驸马,心中又是一惊,眼眶微微泛红,坚定地说道:“驸马放心,周正定不辱使命,定要让这县城改头换面,焕然一新。”
此时,小县城的集市一角,热闹非凡。杀猪女阿蛮正站在自己的肉摊前,熟练地分割着猪肉。
她身形壮硕,手臂上的肌肉紧实而有力,每一刀落下,都精准无比,猪肉被她分割得整整齐齐。
邻摊卖菜的张大婶路过,扯着大嗓门说道:“阿蛮呐,你听说了没?县衙在招捕快呢,而且男女不限!我看你这一身力气,去试试说不定能行!”
阿蛮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随即又满是犹豫:“我一个杀猪的,能当捕快?您可别拿我打趣了。
”但那通告上“不论出身,唯才是举”八个大字,却像有魔力一般,在她脑海里不断盘旋,怎么也挥之不去。收摊后,阿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量,最终一咬牙,下定决心:“大不了就当去长长见识,试试又何妨!”
与此同时,李绅士家中,大小姐李婉清正坐在窗前,悠闲地看着书。管家匆匆走进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小姐,县衙在招募人手,说是女子也能谋份差事呢!”李婉清放下手中的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果敢:“当真?我正愁空有一身学识,却无处施展呢。”
李绅士得知此事后,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女儿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李家没规矩呢。”
李婉清却据理力争:“父亲,时代不同了。如今这县令都是我们百姓自己选出来的,既然官府特意强调不分男女,女儿也想试一试,为这县城出份力。”李绅士拗不过女儿,最终只能无奈应允。
招募当日,县衙门口热闹得如同过年一般。阿蛮身着一身粗布麻衣,局促地站在人群中,看着周围那些或是精于武艺、或是略有学识的人,心中忐忑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李婉清则一袭淡紫色长裙,身姿优雅,气质温婉中又透着一股英气。她与阿蛮目光交汇,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考核场上,阿蛮在武试环节大放异彩。她挥舞着平日里杀猪用的大刀,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十足的力量,引得周围众人阵阵惊叹。可到了文试,看着律法试卷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阿蛮却抓耳挠腮,她识字不多,许多题目根本不知如何作答。
李婉清则恰恰相反,文试时,她笔走龙蛇,对律法条文信手拈来,那些复杂的律法知识在她笔下如灵动的音符,顺畅地流淌出来。可武试时,她虽身姿轻盈,动作优美,但力量稍显不足,比起阿蛮和其他一些男子,逊色了几分。
周正看着墨白留下的护卫递上来的考试结果,心中十分意外。
这两个女子,一个虽只是杀猪女,可功夫力量丝毫不比男人弱;另一个李婉清,对律法的了解甚至比自己还透彻。
周正一开始犯了难,不知道该将这两人安排在什么位置合适,毕竟从古至今,县衙里很少有女子当值。
周正正纠结着,抬头看见墨白留下的护卫,心中一动,陷入了沉思:是啊,为什么不大胆一点呢?既然驸马都说了男女不限,唯才是用,我又何必拘泥于旧俗?
想通之后,周正不再犹豫,当即决定:阿蛮直接担任捕快,凭借她的武力,定能在抓捕罪犯时发挥大作用;李婉清则担任自己的师爷,她对律法的精通,定能为县衙出谋划策。这也是这小县城从古至今,第一次任用女子当县衙的师爷。
而此时的墨白,已经再次踏上了前往浩边军团的路途。为了能让周正顺利掌管小县城,他特意留下了十名护卫。同时,他给周正的时间只有十天,十天之后,这些护卫便会离开,前去追赶墨白的车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