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劲松与高闲几人吓得屁滚尿流,不停磕头求饶。
“求太子殿下饶命,臣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要养,若是俸禄直接减半,那要小人娘亲如何活,我们全家上下定也要跟着喝西北风!”
房内传出男人那极不耐烦的嗓音:
“既知道要赡养老人,就该谨守本分、正直为官,多为晚年的母亲积德,今日敢在京兆尹府蔑视祁王拒不执行上司的命令,明日就敢在朝堂上阳奉阴违祸乱朝纲,孤这是在肃清官场,免得你们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
高闲两人对视一眼,在官场里油滑了一辈子的人,论推诿扯皮定然是各有千秋。
代劲松还在苦苦挣扎:“太子殿下,臣小时候被树砸伤了腿,一直都有腿疼的老毛病,您罚小的怎么罚都成,就是小人一旦久跪下去,恐怕腿就要就此废了,来日若是有了工伤,朝廷定还要多一份支出,京兆尹府定也会少一个帮手。”
“这位小官,好大的口气好大的官威。”
谢珏冷哼一声:“难不成京兆府离了你还不转了?你腿疼为何不去找砸伤你的那棵树,却反过来欺诈朝廷,是何居心?”
仗着自己为京兆尹府当牛做马语气傲慢,谢潇虽然没有直接回怼,可那倚老卖老的无赖语气更让她如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嘭!”
房门被人大力推开,迎面走来的是满脸笑意的谢潇。
她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代劲松,从此刻开始,你被辞退了。”
代劲松眉宇一惊,仍是那种刁钻奸猾的语气:“少尹大人,属下已在京兆尹府供职二十多年,论资历连荀大人都是比不了的,凭什么?”
谢潇冷笑,简直愚不可及。
“是,你应该去顶替荀大人,去做府尹,做这个小小的司录参军真是屈才了。”
她甚至都懒得解释为什么:“等你坐到了我这个位置上,再来问为什么。”
“少尹大人,您公报私仇,处事不公!”高闲也来帮腔辩解。
谢潇眸光冷冷扫过去,语气带着上位之人的不容拒绝:“你再多说一个字,下午也同他一起去吏部办手续。”
“少——”高闲下意识闭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代劲松嗓音也瞬间提起了一个高度:“属下要向荀大人告状,明日就往宫里递折子上奏祁王以公谋私!”
谢潇无谓摆摆手:“去,你最好去父皇那里弹劾,不过也要看你自己,能不能经得住都察院的考验。”
“保持肃静!”
随着张响一声暴喝,多名侍卫“刷”地一声相继抽出腰刀,身上的重甲摩擦之下发生了令人恐惧的声音。
“好,很好。”
谢珏倚在门口为她鼓掌,语气同样轻蔑:“早就同你说了,这帮人无需忍让,你偏不听。”
谢潇啐了一口,厌恶至极:“我本以为人心向善,小惩大诫能让他们认错改正,便再好不过。”
“有些人生来就是食人骨肉的蛀虫,到哪里都贻害四方,早点拔除也好为朝廷除害。”
谢珏上来与她并肩,好似请示又好似哄劝:“亲卫的车马就在外头等着,昨晚你想吃姜氏的东西没吃到,现在我带你去?”
谢潇语气稍缓:“好。”
碍于在人前,他没有做出过分亲昵的举动,只揽上她的肩将她推出了院门:“走,别和不值得的人和事生气。”
代劲松浑身瘫软,痴傻一般坐在地上。
身旁几个看热闹的同僚一并散去,官场之中各个趋利避害,京兆府上下已将高闲与代劲松几人视为透明人。
“老代完了,这把年纪被赶出了官场,出去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早知道祁王有这般硬的后台,咱们应该早就上去把关系攀上喽,挤兑上司到底还是没好果子吃。”
“谁说不是呢,一个干活跑腿的还想要拿捏上峰,也要先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简直是痴心妄想。”
谢潇不知身后人的议论,再次到了姜氏食府时,里头仍是人声鼎沸的景象。
只是这次迎客的小二没有将人赶走,而是直接领着两人一同上了二楼雅间。
她悄悄问:“三哥,同样是人满为患,你为何就能进来?”
谢珏轻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钱能使鬼推磨。”
雅间里的帘帐刚刚放下,谢珏就掐上她杨柳一般的腰肢直接把她放坐在桌案上。
唇压上来的时候,谢潇的两只手臂被谢珏攀起环在他的肩上。
她想躲,他就继续往前探索。
吻意深情而绵长,雅间里暖意融融,久到两道急促的呼吸交缠,久到外头上菜的小哥等不及,求着张响进来催。
帘帐掀起,紧接着便是张响那受了惊吓的呼声。
“呃!!”
张响满脸通红,仿佛窥见了什么天机一般,瞬间满脸涨红:“小的什么都没看见。”
帘帐又被人放下,张响慌忙退了出去。
天爷,这是什么情况?
祁王和殿下,他们竟然,正!在!亲!吻!
张响说什么也不敢进去了,谢潇脸皮薄,乍被人撞见也如慌乱的小兔一般不敢见人。
最后是谢珏亲自出来给饭食端了进去,还恶狠狠将张响恐吓了一番。
张响点头如捣蒜,答应以后再也不敢了。
“殿下绝对不会好男风。”
谢珏进去后他还在低声嘀咕:“原来,临川城那位蒙面的姑娘,便是他啊?”
刚用上膳食,谢潇问他:“你什么事情都知道,跟踪我?”
谢珏神色如常:“这叫爱护。”
谢潇瞪眼:“爱护也不能监视。”
谢珏哂笑:“不是监视,是关心你。”
瞧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谢潇问道:“怎么,又发现了什么?”
谢珏看了眼门外,心中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还是你说的内奸之事,我好像有点眉目了。”
谢潇能想象的出,张响此刻守在外头那坐立难安的样子,“不是张响,对么?”
“我身边得信任的亲随不多,看张响的样子也是刚刚知道,那偷了珠钗给贵妃的人……”
谢珏还是难以相信。
谢潇筷子不停夹着炙肉,略微思忖后,道:“他帮了你我这么多次,要不你再找机会试一试,要是冤枉了人多不好。”
谢珏眉目一冷,却还是答应不再冲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