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
赵柯便来到了一个名为泗水的城池。
据说这里就是贤王所在之地,但具体如何他也不清楚。
但有一件事却是让他有些烦心。
这一路上,他遭遇了不下十拨山匪路霸。
虽然都被胖熊送去往生,可还是让他无比郁闷。
“不是说泾河以南要比泾河以北富裕很多么?可如此多的山匪路霸,百姓究竟是如何富起来的?”
但赵柯不知道的是。
那些他口中的山匪路霸,实际上却是被派去截杀他的人。
只是这些人并未见过蛮熊,虽然有所了解,但终归还是低估了蛮熊的战斗力。
最后就沦为了赵柯嘴里的山匪路霸。
“你,你是何人?”
城门处的士兵挡在胖熊面前,高举手中长枪。
虽然动作有些僵硬,手也在颤抖,但却没有后退半步。
赵柯也没藏着掖着。
“东厂提督,赵柯。”
东厂提督?
城门口的士兵面面相觑。
他们从未听说过东厂提督。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的时候,城门郎不知从哪跑了出来。
“是赵内侍么?”
赵柯一愣。
这些士兵连东厂提督都不知道,这人竟然会知道他另一个身份?
点头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警惕。
“是我。”
“还请大人跟我来,贤王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佳肴,为大人接风洗尘。”
‘贤王知道我要来?甚至还准备了酒水饭菜?’
赵柯心中大感惊讶。
这一路上,除了问路和在花船上耽搁了些许时间,其他时间都在赶路。
按理说,贤王不应该知道他的存在。
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摊牌么?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跟在城门郎身后进入泗水城。
一路走过,道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就连好奇的人都没有。
按理说,如此一座城,必然是喧闹无比,哪怕是有胖熊存在,也不可避免有好奇之人偷偷观看。
可在赵柯的感知中,却是并没有人。
仿佛是一座空城。
“这泗水城为何会如此安静?”
城门郎笑着回答:“贤王殿下知道大人要来,特意命人通知百姓,不可惊扰到您。”
“您若是想要看烟火气息,可以等到戌亥之时,那时才是泗水城最热闹的时候。”
赵柯微微皱眉。
“泗水城不实行宵禁?”
“大人您多虑了,在泗水城,不,在贤王殿下的封地内,人人有饭吃,年年有余钱。”
“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不会做那偷鸡摸狗之事。”
“别说是宵禁,甚至有些地方能做到夜不闭户。”
夜不闭户?对于城门郎所说,赵柯是半点不信。
不实行宵禁还说得过去,可夜不闭户……
接下来的路上,赵柯没有再说话。
很快,两人一熊便来到了一处小院。
赵柯疑惑的看着城门郎。
“你带我来这里有何事?”
城门郎推开院门,对赵柯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此处便是贤王殿下的居所。”
“你说,贤王殿下住在这里?”赵柯惊讶的问道。
也不怪他如此惊讶。
虽说这个小院看上去还算不错,有花有草有树。
可那也要分是谁在这里居住。
能够统一整个泾河以南的贤王,竟然会住在如此小院之中?
这小院怕不是给一些商贾都不会要。
赵柯抬腿进入小院。
首先进入眼帘的,便是两棵紫色的竹子,然后就是院子中心摆放的石桌,石桌上有四个盘子,两壶酒。
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石桌旁的年轻人。
年轻人一身紫金色长袍,头发被简单束起,手中摇晃着酒杯,颇有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感觉。
年轻人听到开门声后,连忙站起身迎了上来。
“赵伯,你终于来了。”
赵柯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看着眼前这个热情到过分的年轻人,他怎么都无法与统御一方的贤王联系在一起。
“赵伯,你怎么了?是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小十四,秦谦啊。”
赵柯木然的点点头。
眼睛却在四处打量。
刀斧手在哪?弓手又在哪?
“赵伯,你我已有十余年未见,今日务必让我尽一份心意。”
眼见着贤王要给他行礼,赵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先一步跪下。
“赵柯,拜见贤王殿下。”
虽说贤王有一家独大的意思,但只要对方一天没有亲口说出造反二字,那对方就还是大夏的贤王,是陛下的弟弟。
他一个奴才,自然不敢受贤王这一礼。
若是贤王造反,那就另当别论了。
见到赵柯跪下,贤王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一脸笑容的弯下腰,扶起赵柯。
“赵伯这不是折煞我么,若不是皇兄和赵伯多番照顾,怕是还没到封地,我这贤王就要变成历代贤王中的一员。”
赵柯听后也是陷入了回忆。
当年仅有四岁的贤王,还只是一个跟在陛下身后喊皇兄的小家伙。
当得知贤王四岁就要去封地时,陛下极力反对。
奈何先皇心意已决,哪怕陛下当时已是太子,也无法改变先皇的决定。
最后陛下只能拿出自己的小金库,给自己这位年纪最小的皇弟,甚至不惜派出自己的亲卫,一路护送贤王来到封地。
但很快,赵柯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虽然陛下和他都对年幼的贤王多有照顾,但十几年未见,他可不认为贤王会如此念旧情。
“贤王殿下还是叫老奴赵柯吧,您是殿下,叫老奴赵伯,若是让外人听了去,恐会对您不利。”
贤王秦谦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倒也没再坚持。
“好,那本王便叫你赵柯吧。”贤王拉住赵柯的手。“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来,今日本王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赵柯也没挣扎,顺其自然的跟了过去。
赵柯原本是不打算坐在石凳之上。
尊卑有别,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可架不住贤王的盛情邀请,最后还是坐了下去。
两人相对而坐,贤王拿起酒杯与赵柯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感慨道:“我与皇兄也有十四年未见了,还记得当年离开京城之时,我是那么的不舍。”
随即话锋一转。
“赵柯,你此次前来,应当是皇兄有话要带给我吧?”
“不,老奴这次来,并不是因为陛下的命令,而是受了晋王所托。”
秦谦倒酒的动作一顿,看似随意的问道:“我那个二叔还在京城么?不是回边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