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琛没有不承认。
他不会卑劣到这种程度。
认真的凝视着何岁宁几秒，笑了，“要是岁岁不配合的话，恐怕没有意义。”
她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秦淮琛有没有意识到，他喜欢我。
“放心吧。”
见她叹气。
以为她是担心里面的沈谭，他的岁岁永远那么善良单纯。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
转身端着碗走下楼。
秦淮琛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抬起手敲了敲门。
等里面传来了声音。
他才走了进去。
沈谭拿着一本书，戴着一个眼镜正在看。
听到脚步声走到床跟前，他抬头看了一眼秦淮琛，“有话跟我说？”
秦淮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不是针对沈谭。
对待别人，他经常没什么情绪，“心理医生，需要吗？我这里有最好的资源。”
沈谭沉默了下来。
手上的书里面的文字，仿佛扭曲起来，看都看不真切。
“岁岁肯定希望你能好起来。”
沈谭眨巴了两下眼睛。
深呼吸了一下。
冲着他，点点头，“好。”
秦淮琛转身走了，“我会给你安排，等恋综结束，安排好了我联系你。”
“多谢。”
“谢谢岁岁吧。”
何岁宁可不知道楼上又发生了一些弯弯绕绕。
她洗完碗放在碗柜里面，准备上楼。
发现外面的灯打开了。
有人在外面。
这么晚了，在外面干什么。
何岁宁带着些许好奇心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小屋的外面有一个走廊，上面安装着炽白的灯笼。走廊上放着几张椅子，和一个小桌子。
平时大家都懒得在这里坐着。
一个烟味袭来。
她咳嗽了两声，手挥了挥。
沈确看到她过来，又听到她咳嗽，赶紧把烟给掐灭了。
丢入了垃圾桶里面，“岁宁，你怎么出来了。”
原来是沈确。
对于沈确抽烟，何岁宁惊讶了一秒，但没有说什么。
只是提醒了一句，“现在直播可没有关闭。”
“嗨。”
沈确不在意的摆摆手，“无所谓，我又不是明星，还不能抽烟啦。再说，我又没有烟瘾，就随便抽抽。”
何岁宁坐在了她身旁，“心情不好，因为孟时乐？”
她沉默着。
何岁宁没催促什么。
彼此安静了几分钟。
她才点头，“嗯……我已经肯定孟时乐现在不喜欢苏念念了，然后我的心又乱了。”
沈确有时候非常痛恨这样的自己。
她眼圈红了，“你说，要是孟时乐一直喜欢苏念念，我真的就死心了。可偏偏他突然不喜欢了，做的那么决绝的样子。我、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岁宁。”
沈确转过头求助的看着她，“你那么聪明，你说我之后还应该主动吗？”
何岁宁牵着她的手。
“女生主动没有错，你喜欢他也没有错。”
沈确笑了。
“至于要不要主动，我觉得可以看孟时乐的表现。你不必太扭捏也不用太矫情，顺其自然就好。”
何岁宁牵着她的手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前面的绿油油的草坪，抬头望着天空，“我一直觉得属于你的就会属于你，不属于你的，又争又抢，也不会属于你。”
沈确对于她这番话似懂非懂。
“躺下。”
何岁宁松开她的手，直接躺在地上。
“好漂亮的天空，你知道星座吗？”
沈确真没怎么注意过天空。
她学着她的模样，躺在草坪上。
何岁宁纤白的手指抬起来，指着天空的某一处地方，慢慢的勾画，“你看，那是什么星座……”
“哪里哪里？”
沈确一下来了兴趣。
这天晚上。
何岁宁就教着沈确认星星，说了很多星座相关的内容。
不过当沈确询问她怎么懂这么多的时候。
她脑子又开始晕乎乎的了。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晕倒。
幸好沈确没有强行要答案，问完自己就忘了。何岁宁没有回答，她根本不在意。
“岁宁。”
沈确牵着她的手，靠过来蹭着她的肩膀。
闻着她身上香甜的味道，“我觉得你好像我妈妈。”
“……”
何岁宁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你给我滚。”
“哎呦。”
沈确被打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揉着脸。
继续蹭过去，“嘿嘿嘿，别生气嘛。你说我要是现在改变性取向，还来得及吗？”
“秦哥会不会把我给杀了啊。”
何岁宁知道她是开玩笑的。
索性摸了摸她的下巴，“秦哥杀不杀你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可以扭断你的脖子。”
“哈哈哈。”
沈确看她一脸故作严肃的模样。
故意挠她的痒痒肉。
两个人就躺在草地上，玩了起来。
楼上。
秦淮琛和沈谭不约而同的站在阳台上，听到楼下的笑声，看了过去。
他们三个的房间都是挨着的。
沈谭一脸温柔的看着楼下，“何岁宁真是个小太阳，像我这种阴暗潮湿的人就喜欢靠近这种人。”
曾经有人说过。
越是黑暗的人，就越是向往光明。
沈谭曾经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现在却认可了这句话。
果然。
人甚至无法理解以前的自己。
秦淮琛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楼下已经在草坪上打滚的何岁宁，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草屑。
他叹了口气。
小女孩。
不怕弄脏也要担心感冒啊。
“她不是小太阳。”
沈谭皱着眉看过去，“什么？”
秦淮琛转身回房，“她没有义务温暖别人，你要是小看她，她散发出来的光芒，可能会烧死你。”
“……”
砰。
秦淮琛把阳台的门关了。
沈谭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突兀的笑了出来。
那阴暗又爽朗的笑声，把困得要死的孟时乐都给招惹出来了。
“哥、你、你没事吧。”
大半夜的，笑成这样。
不知道的以为是杀人犯。
沈谭摆摆手。
进了屋。
孟时乐往楼下看去，看到何岁宁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匆匆就跑了进来。
沈确则是继续坐在楼下抬着头。
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面，和沈确一起眺望着天空。
月亮好漂亮。
星星好亮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
*
第二天。
苏念念破天荒的没有做早餐。
但没关系，沈确和何岁宁一起帮忙做。秦淮琛运动完换了身衣服就过来做甜品，等会儿吃完饭大家可以吃。孟时乐不会干这些，就洗洗菜切切菜什么的。
少了苏念念，好像大家反而更和谐了。
苏念念站在楼梯处悄悄望着厨房里面的欢声笑语。
咬牙切齿的握着拳。
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对待她。
她一个人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是这种氛围。
凭什么！
她握着拳恨恨的望着，几乎都要忘了摄像头的存在。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苏念念这才恍惚过来，眼圈瞬间红了。
她转头看过去。
沈谭已经好了，从床上下来，双手插兜，看着就跟没生病一样。
“你怎么站在这。”
他不知道是刚刚下来，还是在那里站了许久，见她回头才下来的。
她咬咬嘴唇，“没事。”
沈谭点点头，也没见安慰她一句，绕过她就走了。
苏念念心里更难受了。
出去后。
她深吸一口气。
跟没事人一样走到厨房，“不好意思，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起来迟了，害的你们做饭。”
“没事啊。”
沈确少见的搭理了她，“反正饭是要吃的，你不做我们都要做的。”
这似乎是一句正常的话。
可是听在苏念念的耳朵里面，总觉得沈确这番话是在故意针对她的。
她进去帮忙。
发现位置都被人占掉了，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阿乐，我帮你吧。”
她想了想，还是走到孟时乐的身边。
他对她态度冷淡，“不用，里面人太多了，你和沈谭哥去看会电视吧。”
苏念念看着的确没自己的位置。
而且沈谭早就去客厅那边了。
想了想。
她只好朝着客厅走去。
本以为沈谭在看电视，没想到他居然开了直播。
她双眸一闪。
装作不经意的闯入他的手机范围内，坐在了他身边，“沈谭哥，你要喝茶吗？”
“不用。”
沈谭看都没看她一眼。
温柔的笑着，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他抬起手摆了摆，“大家好。早上好，等会儿吃饭。岁宁他们在弄，我、我感冒发烧了，所以起来迟了。”
苏念念跟个没事人一样凑到他身边。
他却也像是没看见她一样。
根本没让她打招呼。
这根本不符合沈谭的人设，所以苏念念没想到，沈谭会让她下不了台。
她尴尬的抿了抿嘴唇。
努力扬起了笑容，自顾自的伸出手，“大家早上好。我和沈谭哥都起来迟了，大家要注意身体啊，没想到我们两个都生病了。”
[神经，谁问你了。]
[自己开直播行吗，我只想看老公。]
[老公老公~]
[沈谭跟岁宁有可能吗？]
[沈谭你说句话啊，你喜欢岁宁吗？]
[拍拍岁宁呗。]
[可以拍一下其他人不，嘿嘿，我想看秦哥。]
一开直播。
沈谭的直播间除了他自己的粉丝，也有cp粉。当然，其他的粉丝也会来凑凑热闹，大家欢欢喜喜的，唯独讨厌苏念念。
苏念念再一次感觉她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沈谭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过苏念念。
她就这么僵硬的坐在一边。
听着沈谭在跟弹幕互动。
有时候弹幕上现在很少见的苏念念的粉丝会特意刷屏，苏念念都看见了，他却当做没看见。
直到刷屏刷的狠了。
沈谭就直接把人拉黑。
“别在我直播间刷屏，不然我拉黑。”
苏念念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针对她，就连脾气一向温和的沈谭都是。
是因为沈谭也被何岁宁蛊惑了。
误会自己了。
直到那边喊吃饭。
沈谭关闭了直播。
他起身朝着饭桌走去。
苏念念抬头看着他，才发现他没带麦。
她一把摘掉自己的麦，随手扔在沙发上。
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愣，低头看着她。
苏念念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沈谭哥，现在连最温柔的你都要忽视我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你们真的绝对我对不起何岁宁，我可以和她道歉的。”
她以为这样。
沈谭起码会和以前一样，说两句温柔的话。
谁知道。
沈谭忽然俯下身来。
吓了她一跳。
两个人靠得很近，不知道的可能以为她们关系很好，或者在搞什么暧昧。
可是只有苏念念知道。
沈谭那双黑的如同墨的眼神多么可怕，好像一口枯井毫无生机。看上一眼，就会掉入深井里面。
他伸手。
手指温柔的拂过她黑色的直发，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仿佛轻柔。
实则禁锢一样的摁着她的后脑勺。
他凑过来，呼吸温热，但是却让苏念念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苏念念，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不在乎。”苏念念抬眸害怕的眼珠都在颤动，可沈谭在笑，“不许再靠近岁宁，要是再发生一次你开直播，故意引导别人欺负岁宁，我就……”
苏念念瞳孔颤动。
他已经凑到她的耳边，如同鬼魅，“拔了你的舌头。”
“哈……”
沈谭起身，单手插着口袋，朝着饭桌走过去，“来了来了，岁宁会不会炒菜啊。”
“我炒了个西红柿炒鸡蛋。”
何岁宁嘟囔着。
沈谭好像很开心，语调都上扬了，“是嘛，那我得好好尝尝。”
秦淮琛哼了一声。
“我也要吃！”沈确开心的举起手，“我也要吃岁宁做的。”
孟时乐拉开沈确背后的椅子，“坐吧你。”
“嘿嘿。”
大家都好开心。
唯独苏念念颤抖的抱住了自己。
好害怕。
沈谭，是魔鬼。
他是魔鬼。
原来他的人设都是装出来的，他根本就是个心里有问题的怪物。
温柔是假象。
是人皮面具。
她顶多装装温柔，沈谭却要拔了她的舌头。
苏念念太害怕了。
她起身冲了出去。
何岁宁看了一眼。
在桌子下面踢了秦淮琛一下。
“留些饭菜给苏念念吧。”
[好惨，但活该。]
[吓死我了，我刚才以为沈谭脑子抽了要亲苏念念。]
[竟然感觉不到任何暧昧，真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