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夏涵馨这番话后,慕思欢的心思便不在自个儿身上了。再同夏涵馨说话,也是应答得心不在焉的。
夏涵馨见她如此,也是明白着她如自己一般担心着慕文宇呢。便没再与她扯其他闲话,一路沉默着将她送回了慕府去。
慕思欢一抵达慕府,立是与夏涵馨作别,匆匆赶往了慕文宇的小院来。
一见到慕文宇,她便摒退了下人,直接问到。
“哥哥,我听说你意在从军?”
慕文宇一看慕思欢这架势,便知她是来追究自己的了。慕文宇虽不想她干涉此事,却也是不好欺瞒于她的。
“你是从何得知的?”
一听慕文宇承认,慕思欢顿时来气了。
“好呀,你果然打着从军的主意。你忘了你怎么跟祖母应承的了吗?”
早些年慕文宇想要征战沙场的时候,慕老夫人便是骂他糊涂,狠狠的将他训了一顿。说是好男儿理当成家立业,治国兴邦。而不是空凭一身蛮劲,斗勇厮杀。
以前慕家到慕文宇这代,就他这么一个独独的男丁,老夫人自是不希望他到变化无常的战场上去的。那些个行军打仗的人,谁又顾得上谁呢?稍有不慎,这小命便是没了。他这么个小小的人,空有一腔热血,哪里知道上战场的后果。
慕文宇嘴上虽然答应了慕老夫人不再考虑从军一事,心里的想法却是背道而驰的。
他一番兜兜转转的,也没好好的选个文官做做,反而跑去了煞气冲天的刑部就职。
慕老夫人拗不过他的小心思,只要他不打着上战场的主意,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再干涉于他了。
没想到慕老夫人这一走,慕文宇那沉寂了的心思又是活跃起来了。
“欢儿,大丈夫理当志在四方,建功立业才是。怎能拘泥于这小小一方天地呢?”
见慕文宇不欲收回自己的心思,慕思欢也是任性耍起脾气来了。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过祖母不会从军。现下你想违背诺言,我可不答应。”
她才不管那些个什么大小道理呢,她只管慕文宇好好的就行。
“这……”
慕文宇最是拿她没辙了。见她大有不依不饶之势,顿是不好再做坚持,徒徒惹她生气。
“欢儿莫急,这事还没有个定数,成与不成还是未知之数呢。以后我不再提了,这样总行了吧。”
他话已出口,该怎么做皇上自有主意。与其与慕思欢争论一番,倒不如先顺了她的意,躲过这个话题去。
反正他到朝堂上去了,慕思欢也是没法干涉的。
“你可莫要打着明面一套,暗里一套的主意。”
听到慕思欢这话,慕文宇立是急急否认了去。
“不会,不会。”
他做下一番口不对心的保证后,便是将话题引至了别处去。
慕思欢心里虽然有些不信,却也是不好再揪着此事不放的。只希望哥哥他真能顾念着家里几分,就此打住念头吧。
两人随意说了些闲话,一起用过晚膳之后,慕思欢便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今日若不是馨儿跟她说了此事,哥哥不知道还打算着蒙她多久呢。
父亲与哥哥一同在朝为官,哥哥做下这种决定,父亲定然是早就知情的。父亲怎的就一点儿也不着急,由得哥哥这般胡来呢?父亲当真忍心叫哥哥去战场上与人厮杀,不顾生死吗?
难道父亲知晓了上次是哥哥算计于他,对哥哥有些犯恼?
没道理呀。若是父亲晓得了这事,断不会半点儿不恼哥哥才是。观他平日颜色,着实不像个知情的。
可若不是他恼怒哥哥,又为何会对哥哥意图参军之事半点儿不予理会呢?
慕思欢半点儿也闹不懂了,只得无奈的仰天无神一番。
要是父亲对此毫无意见,凭她一己之力,也不知能不能阻止了哥哥那活络的心思。
以慕文宇的手段,慕清德自然不知上次流言之事是慕文宇暗箱操作了。如今对慕文宇不闻不问,只是因得他心里早有一番计较罢了。
他也是主战一派的,只不过他没料到慕文宇的想法这般激进,竟欲逞勇领兵出征去。
慕文宇也没同他打个商量,便当着皇上的面这般请命了来。他自然不会抢在皇上前面替慕文宇拿了主意,要求慕文宇乖乖待在家中,断了领兵打仗的心思。
不过对于此事,他还是较为放心的。
像慕文宇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自然不会一步登天的担任了大将军之职。不过他本就有官职于身,又有些拳脚功夫在手,也是不至于让他去战场上从个小兵做起的。
若皇上真的同意此番出征之行,慕文宇好歹也会有个一官半职,不至于到烽火狼烟的前线上冲锋陷阵去。
只要慕文宇不于前线厮杀,想要保住性命还是不难的。是以慕清德并没有干涉此事,只是静待着皇上的决断。
漠都那种边陲小国,若不借其地势及气候之便,早该被夏国夷为平地了。
正因为它攻打起来得不偿失,朝廷才选择了对峙镇压这个法子。没想到长期以往的不屑一顾,却是让它日益壮大,越发的得寸进尺来了。
自他们被宁洪逼退至玉龙雪山后,便是签下了降书与夏国。近几年年年进贡,不敢有所造次。
那玉龙雪山常年被冰雪覆盖,山路险峻、难以行军。再加上夏国的战士习惯了温暖的水土环境,让他们于冰雪之中与人交战也是困难得很。是以夏国不愿花太大的代价进军,拿下这个鸡肋的小国。
这么些年过去,两国一直相安无事,夏国也就逐渐失去了对漠都的重视之心了。没想到宁洪这一回来,边关那边就传来了漠都不安分的消息。
此次派遣过去镇守边关的将领,是从其他守备军里调遣过来的。
因得先前对漠都的不甚重视,那抽调过来的将领并未指挥过几次大战。与宁洪相比起来,他自然少了些大将风范。之所以重用于他,只是因为皇上想分散一些兵权,将之掌控在自己手上,不想独大一家罢了。
宁洪正值壮年,皇上本以为他此次辞官只是厌倦了沙场生活而已。待他休整一番,一样可以再振雄风。
却没料到宁洪这回是铁了心的要解甲归田,不欲参战了。
宁洪声望过大,自不是皇上所希望看到的。可朝中无人能战,就更不是皇上想要的结果了。
虽说夏国国富民强、兵强马壮,不畏这小小的一个漠都。不过这运筹帷幄的将领之才,却是一国之中不可或缺的。
当今皇上深知宁洪之才,着实不忍心弃了这么个大好的人才去。是以他如今的犯难之事,倒不是如何解决漠都,而是如何再找出一个能与宁洪相提并论的人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