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寻真总算是悟出了点门道。
他眼神幽幽的看向天道:“前辈,说好的我是你最后的希望呢?”
结果时问遥也修到了天道心经第十五层,就迫不及待的把他也给找过来了。
天道这才开口:“时问遥,你现下是什么修为?”
时问遥一巴掌打歪了他的脸,轻蔑道:“轮得到你开口吗?”
他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巴掌,竟然让空间崩裂,他又是轻点出一指,空间便归于原位。
时问遥转向桑寻真:“你想知道吗?寻真。”
他半跪于床前,捧起桑寻真的手掌:“寻真,你飞升好不好?我现在是五帝之一,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桑寻真瞬间瞪大了双眼。
——
太初仙帝下界时,曾与他讲过神界的格局:
下界飞升者飞升后,大多为真神或上神,特别顶尖者会是神君。神君之上为神王,神王之上为神皇。
与其他境界不同,神皇是有定额的,每个下界只许有一个神皇,其余神灵中,也可有一千名神皇。也就是说,整个神界只可以有一万名神皇,除非旧的神皇陨落,才可能出现新的神皇。
而神帝,则更为恐怖,整个神界,也只能有五个神帝。
有无数神皇向这五个尊位发起过冲击,大多数连他们的身影都未见到,就被他们座下的神皇斩杀,因而,五帝已经统御神界近百万年。
时问遥飞升不过万年,竟就已经成为了神帝!
但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时问遥都成了神帝了,他还没有飞升!
——
“寻真,你为什么还不回答我?”时问遥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这个问题,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他转头看向天道:“我杀了祂,会不会就会好选择了一些?”
“……我会飞升的。”桑寻真可不敢激怒现在的时问遥,“勒的我难受,你先把我松开。”
“我不松,寻真,我怕你跑了。”时问遥柔声说着,似乎根本不考虑他们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你点点头,我就助你成为渡劫,你的天雷,我来替你挨。”
他恳切道:“寻真,你现在便飞升吧?我害怕。”
一个神帝,竟然能帮他转瞬之间便从筑基变为渡劫?!
桑寻真确实是心动了。
但他同样清楚的知道,他与时问遥之间隔了万年时光,恐怕一切不会如他所想那般那么顺利,而且,他迟迟不飞升,也必定有他的理由。
因此,他迟疑了。
时问遥见他久久不回应,也终于站起了身。
“原来你不愿意。”他说,“是了,你这一万年,有的是机会飞升,不也照样不愿吗?”
正在这时,房门被一把推开。
衡阳仙尊大大咧咧的闯入:“这么晚了还不起床,你们两个是不是又——时问遥!!!”
他指着被绑缚在床上的桑寻真,声音颤抖:“畜生啊你!”
时问遥看向他,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师尊?您不是已经——”
他往后退了一步:“您为什么会和寻真出现在一起?现在是哪一年?”
衡阳仙尊简直都要发疯了:“清越五十六年!!他还只有十八岁!!还只是个筑基!!”
时问遥瞪大了眼睛,而后“噗通”一声跪在床边,手忙脚乱地解绳子:“寻真!!我错了!!我第一次被下界天道召唤!不知道祂竟然可以跨越时空!”
衡阳仙尊看向天道:“……他在干什么?”
天道:“……”
——
绳子解开后,桑寻真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时问遥将他的手捧到掌心,轻轻的吹气。
桑寻真感到手腕一阵酥麻,下意识缩了一下。
时问遥也随之顿了一顿。
而后,气息便更加轻柔了。
衡阳仙尊目瞪口呆地帮天道解开绳子,而后两人一坐一站,听着时问遥的解释。
“我飞升至神界之后,在那里等了你一万年。”时问遥语气轻柔,与刚才判若两人,“寻真,你知道我们两个日后会是道侣吗——你不要害怕。
“神界远比九州要残酷得多,我一直等着你来,与我并肩作战,却一直没有等到你。
“后来,九州也有人飞升,我也在他人渡九重雷劫的时候,下去找过你。得到的永远都是,你在闭关。
“直到我成为神帝,也没有等到你。
“有一天,我忽然感觉九州的天道在召唤我,我想着我怎么说也是从九州出来的,回来看看倒也无妨,可我一回来,便看见祂在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你,我便一时昏了头。抱歉,寻真。”
“可是寻真……”他将桑寻真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呢?”
“……”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凄凉,以至于桑寻真瞬间就原谅了他刚才的过分行径。
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如同时问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三百年后的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万年后的时问遥。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很快就被温热的泪水所浸湿,掌下的皮肤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时问遥才轻轻拿开了他的手。
他起身,冷漠地看向天道:“你召唤我,有何要事?”
天道不自然地起身,向他拱手:“陛下,我察觉到您突破了天道心经第十五层,所以想召唤未来的您过来,帮九州渡过大劫。”
时问遥向天道走了一步,天道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时问遥似笑非笑地开口:“你创的功法,很垃圾。我用了很久才将它修改到可以修炼的地步。所以直到我成为神帝,才堪堪突破到第十五层。你便是因此而召唤我?”
他凭空抓握了一下手掌,九州的天空便有大片崩碎,很快又恢复原状。
“原来这是万年前我自己的身体吗?我还当是我到了下界,实力被削弱了呢。”
他眯了眯眼:“下界天道,你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