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林茵身着一袭素雅的职业装，静静地坐在路边那家弥漫着浓郁咖啡香气的小店内。
她身旁还坐着另一位同样打扮得体的同事小汪。
两人面前各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林茵心不在焉地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目光则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投向远方熙熙攘攘的街道，似寻觅着那个男人的身影。
“我说林姐呀，咱们非得在这儿傻等他不可吗？按预定时间直接去会议室不就得了嘛！”
小汪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她一边不满地嘟囔着，一边向林茵发起牢骚：“凭啥要让咱鹅厂眼巴巴地候着他一块儿动身呐？他到底算哪根葱啊！？”
她们俩已经在这间咖啡店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可依旧未见五雷网络那位传说中的韩总现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汪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他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的神吧？我这段日子在库牌科技看那松轮乱折腾【海潮】，不也照样没啥大问题出现嘛！”
“之前是不是我们搞错了，都是巧合？实际上那位韩总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小汪乃是鹅厂特意安排在库牌科技的顾问，自从林茵离开之后，便由她全权负责审核【海潮】的制作成本以及流水营收等重要数据，并向库牌提供鹅厂方面的建议。
【海潮】这个项目就是由鹅厂投资的，是他们鹅厂插入二游行业的一颗钉子。
当初【海潮】公测的时候，节奏不断一副马上就要暴死的样子。
恰巧那个时候五雷网络推出了一款挂机放置类的萌系小游戏【出发把小狗】，竟然把大成本大制作的【海潮】压得死死的。
二次元开放世界大作打不过一只小狗，说出去都觉得好笑。
可那滑稽的一幕居然真的发生了。
好在那时候林茵视察【海潮】，当机立断逼迫库牌调整开发方向，大发发朋友费，连着推出几个好看的女角色，这才让【海潮】活了过来。
“你以为他是瞎蒙？”林茵挑挑眉，看了她一眼。
“难道不是吗？按照网上的说法，五雷网络应该会打压一切混厕二游，【海潮】也隶属其中。”
越来越顺利的工作让小汪有了别的念头：“但根据我们内部的数据看来，那些喊着有男不玩的人私下都会尝试入坑【海潮】，那位韩总压根就影响不了玩家。”
“如果他真有本事，就不可能放任自己的玩家流入到其他游戏中去。”
林茵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呀~”
“你仔细想想，他的五雷网络成立才多久？他才毕业多久？”
“今年年初时候的五雷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又发展成了什么样？这一年里他推出过多少游戏，符合正常的制作周期吗？每款游戏取得的成果又是怎样？”
“把这些都在脑子过一遍，你还能说得出韩总没有本事这句话？”
“今年年初时候的五雷……”小汪开始回想。
然后猛地一惊，瞳孔地震，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今年年初时候五雷网络只有一款游戏【天启禁区】，而且还是入不敷出的流水状态。
结果那名刚毕业的韩总入主五雷之后，【天启禁区】顺应“有男不玩”的趋势，成为抗击一般向混厕二游的最大旗帜。
之后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五雷推出了【碎星战线】、【出发吧小狗】、【酸败英雄】、【魔女战旗】等多款游戏，还直接公布开发【黑悟空】的那个游柯项目组就是五雷投资的。
每一款游戏都是爆炸级别的，就算是制作成本最低的【碎星战线】与【出发吧小狗】也赢过了大部分的手游，属于小爆款。
【酸败英雄】、【魔女战旗】、【黑悟空】更不用多说，这三者间的任何一款游戏都能成为一家公司的符号象征，带领公司飞黄腾达，就像【黑暗降临】对于鸡厂的意义一样。
而五雷，一年不到，出了三款这样的游戏。
这是人能办到的吗！
小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小看了一位游戏界大佬！
自己不过是鹅厂投资部门的小角色，而对方早就成为了业内巨头。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莫名的干渴，直接端起咖啡一饮而下。
“那，那他现在……”她的语气变得颤颤巍巍，看着林茵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感激。
要不是林姐，她差点变成弱智了。
“他现在变得更可怕了。”
林茵目光深邃，越是与韩帅相处，她发现自己就越是看不懂这个人。
他有时好像就是一名单纯普通的玩家，但处理节奏解决问题的手段又远胜那些成名已久二游明星制作人。
表面上人畜无害还喜欢看涩图，但跟他聊天的时候，就连历经商海洗礼的自己都会被他摸清所有心思。
“过去他暗中引导了手游行业中最大的一场玩家意识觉醒’有男不玩‘运动，凭借大量觉醒后的玩家组成麻辣阵营，排除异己，打压友商，成就自己。”
她开始慢慢分析起韩帅过往的举动。
“在这一年间，有大批的手游厂商饱受欺压，被他的服务型生生夺走了玩家与流水……倒也不能说他谋害别人，顶多只能算是算计友商，毕竟那些蠢操作还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
“他把整个二游界打下的江山当成薪柴燃烧，养育起了一个硕大的五雷网络。”
想到那几个做二游的蠢货，林茵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疼了起来。
她连忙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继续说道：“麻辣仙人就是他手中的利刃，割走他人的血肉。”
“但是现在，他已经很少用这种低级的方式去处决敌人了。”
小汪疑惑的问道：“低级？这手段很有用啊，培养忠实的玩家群体不好吗？”
林茵低着头，发丝自然垂落，她也没心思整理仪容。
“畜牧业确实很好用，就算是让我来操盘也一定会用这种方式。但他没有选择走这条路，他选择了另一条更难操作但隐蔽性更高效果更好的路。”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鸡厂最近的乱子中几乎已经找不到专业的黑子团队了，完完全全都是他们自己的玩家在自己人捅自己人。”
“自己的玩家手撕自家的KoL，自己的玩家驱赶新老玩家，自己的玩家惹事生非引起外网攻击。”
“他用了更好的锦囊妙计。”
林茵轻吐红唇，说出四个字。
“借刀杀人。”
她打开手机，【黑暗降临】的玩家又在互相攻击了。
这次是女玩家爆发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