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黑袍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那只穿透心脏的手，声音颤抖，「你怎么可能……」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柳韫之冷冷地说着，手上用力一搅，绿色的光芒顺着伤口涌入黑袍人体内，瞬间便如跗骨之蛆，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
「啊！」黑袍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本俊美邪魅的脸庞，此刻扭曲成一团，如同厉鬼一般可怖。他身上的黑雾剧烈翻滚，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黑袍人嘶吼着，声音如同野兽一般。
柳韫之缓缓抽出手，任由那黑袍人像破布娃娃般瘫倒在地，冷冷道：「你不是喜欢用毒吗？我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毒！」
黑袍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身上的黑雾渐渐消散，露出了他原本的样貌。那是一张无比年轻的脸，甚至还带着几分稚嫩，只是此刻，却被痛苦和怨毒所占据，显得格外狰狞。
「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
柳韫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冰冷：「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地上痛苦挣扎的黑袍人，转身看向皇帝，拱手道：「陛下，贼人已除，您没事吧？」
皇帝此刻还惊魂未定，愣愣地看着柳韫之，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朕…朕没事。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罢了。」柳韫之淡淡地说着，目光扫过大殿，那些原本吓得四处逃窜的文武百官，此刻也都战战兢兢地走了回来，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今日之事，谁敢传出去半句，杀无赦！」皇帝脸色阴沉，语气森然。
「是！」文武百官们哆哆嗦嗦地跪作一团，脑门紧紧地贴着冰凉的地面，谁也不敢抬头看一眼那恐怖的场景。
「师父，他…他真的是被你杀死的吗？」皇帝走到那具尸体旁，看着那张年轻而狰狞的脸，心中 still 有些难以置信。
玄机真人也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那具尸体，又看了看柳韫之，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这……这毒……」
「怎么，师父也认得这种毒？」皇帝见玄机真人神色有异，不禁好奇地问道。
玄机真人沉吟片刻，缓缓道：「此毒名为‘化骨’，乃是用数百种剧毒之物，以秘法炼制而成，中者骨肉尽消，死状凄惨无比。老夫也只在古籍上见过记载，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目睹……」
「数百种剧毒之物？！」皇帝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柳韫之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先生竟身怀如此奇毒，真是深藏不露啊！」
柳韫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陛下，老夫观这黑袍人，功法诡异，并非我朝中人。而且，他刚才所说之话……」玄机真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柳韫之，「似乎与先生有关？」
柳韫之目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淡淡道：「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惧。」
皇帝闻言，心中更加好奇，正想追问，却听大殿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怎么回事？」皇帝不悦地皱眉。
「启禀陛下，宫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说是要见柳先生。」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禀报道。
「女子？」皇帝和玄机真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让她进来。」柳韫之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淡淡说道。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在侍卫的带领下，走进了大殿。
这女子，身材高挑，容颜绝美，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却又难掩妩媚之色。她一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哟，这不是柳家的大少爷吗？怎么沦落到给狗皇帝当走狗了？」 那红衣女子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妩媚妖娆。只是那话语，却如同毒蛇吐信，尖锐刺耳。
柳韫之看着那红衣女子，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王丞相手中的信，是从他书房密室中搜出来的，信纸泛黄，显然有些年头。笔迹凌乱，字里行间却透着令人胆寒的狠毒，详细记录了当年如何勾结外人，一步步陷害柳家的经过。落款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信封上的火漆印章，却清晰地印着当今圣上的私章！
「这…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王丞相语无伦次，疯狂地摇着头，仿佛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柳韫之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当年之事疑点重重，他从未相信过所谓的「意外」，如今看来，这背后果然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怎么？王大人这是要贼喊捉贼吗？」红袖掩唇轻笑，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戏谑，「这信上的印章，可是做不了假的吧？莫非王大人是想说，是当今圣上想要陷害柳家不成？」
此言一出，王丞相顿时哑口无言，脸色惨白如纸。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到头来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柳韫之看向红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绝不简单，但她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红袖轻笑一声，走到他面前，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语气暧昧：「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这身子……」
「够了！」柳韫之挥袖打开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真相！」
红袖也不恼怒，反而笑得更加妩媚，「柳公子真是不解风情，不过……小女子喜欢。」
她说着，收起笑容，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柳公子，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你确定想知道真相吗？」
柳韫之毫不犹豫地点头，「说！」
红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你可知晓，当年你柳家为何会招来横祸？又是什么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为何？」柳韫之追问道，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红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大殿中央，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瘫坐在地的皇帝身上。
「因为他，是假的！」
柳韫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红袖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假的？皇帝是假的？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瘫坐在地上的男人，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那个曾经与他称兄道弟的君王，竟然是假的？
「你…你胡说什么！」皇帝显然也被红袖的话惊到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胡说？」红袖冷笑一声，走到皇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敢说，你不是赵高当年从民间找来的替身？」
「赵高？」柳韫之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赵高，先帝身边的宦官总管，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后来先帝突然暴毙，他也跟着 mysteriously 失踪，难道……
「没错，就是赵高！」红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接着说道，「当年先帝突然驾崩，你以为真的是病逝吗？实话告诉你，他是被赵高毒死的！而你，不过是他从民间找来的替身，一个傀儡罢了！」
「你…你血口喷人！」皇帝脸色惨白，眼神闪烁，显然是被红袖说中了痛处。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红袖步步紧逼，语气凌厉，「你以为你这些年，真的能够高枕无忧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没有人知道吗？我告诉你，赵高当年虽然失踪，但他却留下了后手，而我……」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大殿内的众人，最后停留在柳韫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就是他派来，取你性命的人！」
话音刚落，红袖手腕一翻，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她手中，寒光闪闪，直指皇帝的咽喉。
「你…你想干什么？」皇帝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拼命后退，一边大声呼救，「来人啊！护驾！护驾！」
然而，大殿内却一片寂静，那些平日里对他忠心耿耿的侍卫，此刻都像是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观望，又似乎在犹豫。
「别白费力气了，他们都是我的人。」红袖轻蔑地一笑，手中的匕首缓缓逼近皇帝的咽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住手！」柳韫之猛地站起身，挡在皇帝面前，目光冰冷地盯着红袖，「你想要杀他，先过我这一关！」
红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妩媚的笑容：「哟，柳大少爷这是要英雄救美吗？可惜啊，人家对你这个落魄少爷，可没什么兴趣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柳韫之没有理会她的调侃，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想要从她眼中找到答案。
「我是谁？呵呵，我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红袖的眼神 suddenly 变得迷离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当年，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家破人亡，流落街头……」
「他？他是谁？」柳韫之追问道。
红袖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皇帝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柳韫之直视着红袖的双眼，那双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却也掩盖不住一丝深不见底的悲伤。这抹悲伤，如同冰雪覆盖下的火山，看似平静，却蕴藏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力量。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人，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她口中所谓的真相，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残酷。
「你到底是谁？」柳韫之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红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柳公子，你想好了吗？」
柳韫之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眼神却坚定无比：「说！就算是万丈深渊，我也要跳下去看看！」
红袖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好！既然柳公子如此坚决，那小女子就舍命陪君子了。」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你所看到的这个皇帝，不过是个冒牌货！真正的皇帝，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皇帝更是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指着红袖怒吼道：「大胆妖女！竟敢胡言乱语！来人啊，把她给朕拿下！」
然而，还没等侍卫们有所动作，红袖便从袖中甩出一枚银针，直直地射向了皇帝。那银针速度之快，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便已经没入了皇帝的眉心。
皇帝的身体晃了两晃，双眼圆睁，带着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恐惧，轰然倒在了地上。
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柳韫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红袖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皇帝！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红袖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地笑道：「好了，碍事的人已经解决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她说着，走到皇帝的尸体旁，弯下腰，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语气温柔得可怕：「陛下，您可还记得，当年是谁，亲手将您送上皇位的吗？」
「你……」柳韫之被眼前这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女人，竟然如此狠辣，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结果了皇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红袖，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内心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