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二强子最怕的不是当年的苏志浩,也不是现在的冯熙熙,而恰恰就是眼前这个奔雷虎!
据说,二强子头上那三刀,其中两刀都是奔雷虎砍的。二强子喜欢拼凶斗狠,但放眼整个高阳地下世界,他还真就不敢跟奔雷虎拼凶。
因为奔雷虎比他更凶,更狠。
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雷哥!”二强子顿时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给奔雷虎斟茶递烟:“哪股风儿把雷哥也吹来……雷哥和这位高哥也认识?”
虽然嘴上笑着,但二强子觉得有点不对劲。眼前这个高大年,到底是啥身份?要说冯熙熙认识他,那也就罢了,可偏偏奔雷虎也似乎给这个高大年几分面子。
难道说,这家伙是个深藏不露的猛人,通吃这些顶级大哥大姐?
奔雷虎当即笑道:“废话,大年兄是真好汉,二强子你个肉眼凡胎懂个屁!当年苏老大(苏志浩)算是猛人,但在大年兄面前也不算啥。”
这句话把二强子说的有点发颤。
奔雷虎又根据高龙藏的安排,假装不解的问:“你们把二强子喊来,做啥呢?”
高龙藏简单一说,随后笑道:“强哥说要留我二分利,我正盘算着可能还不起呢,恰好你就来了。”
奔雷虎假装发了火,一巴掌拍在了二强子的脑袋上:“次奥死你个小舅子,大年兄用你点钱,你特妈还要利息?要钱不要命的货!”
高龙藏这时笑着打圆场说:“雷哥别这么说,强哥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搞慈善。君子爱财取之以道,道儿上混的朋友也得养家糊口。原本的三分利,这不已经降到了二分——这是给熙姐一分利的面子。”
等的就是这句话。
奔雷虎此时恰到好处的说:“熙姐有一分利的面子,我就没有面子了?”
“有有,那是必须的!”二强子赶紧点头哈腰的讪笑着说,“既然雷哥也这么说了,那么这笔款子的利息,就一分利好了。”
原本三分利,结果冯熙熙砍掉一分利,奔雷虎又砍掉一分,最后就剩下一分的利息了。
可是二强子说完这句之后,奔雷虎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其中的意思啥也不说,自己琢磨。
二强子咬着牙说:“大哥大姐都给高哥面子,我也不能装糊涂——月息八厘得了!几位老大,我这是从银行贷出来的钱,加上各种成本,这本钱都超过八厘了,兄弟这是赔钱供几位老大乐呵乐呵。”
冯熙熙心中暗笑,心道高大年这货真是个蔫儿坏,竟然来了这样一个二次加压。
八厘,很不错。原本高龙藏的心理预期就是一分利,而陈可宜也是这么盘算的。这下子,一年内又帮着陈可宜省了36万。
……
所有人都走后,冯熙熙最后离开的茶社。
上了车,她的司机陈武还有些不解。
这个陈武的身份虽然是司机,但实际上也是同仁会的第一悍将,类似于朱天雷在青云集团的地位。只不过同仁会发展得不是太庞大,各种职位设置还没那么复杂,所以陈武依旧兼着冯熙熙的贴身保镖。
但是放在外头,陈武已经妥妥的是同仁会前五位的大佬。
但即便是他,依旧看不透冯熙熙和高龙藏的关系。
“你也太给高哥面子了,”陈武说,“虽然上次冲突,他也帮了大忙,但也犯不着熙姐你每次都亲自接待。这种事你安排我来做就行了,二强子也不敢不给这个脸。”
冯熙熙却好似答非所问:“陈武,咱们取得那场大胜之后,你知道我的感受是什么吗。”
“?”陈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冯熙熙叹道——
“当你站的位置越高的时候,就越会觉得高处不胜寒。以前有苏志浩站在前面当挡箭牌,地上地下天大的事都拿他开刀,我在后面倒是安稳。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句话一点不假。”
“可是现在,形势不同了。我们崛起的快,根基自然太浅,在下头立不稳地,在上头也摸不到天,仿佛悬在了半空中。别人看我们同仁会繁花似锦如火烹油,却不知道我这心里头空荡荡的没底数。”
“高哥他是条过江龙,能覆雨、能翻云。说白了,我只是给我、给咱们同仁会找个依靠。”
“他?”陈武怀疑冯熙是不是对高龙藏的定位太高了。
冯熙熙:“能调动青云的朱天雷,也能一念之间灭了苏志浩,这就是能量。能一脚踹翻了奔雷虎,这叫本事。能三言两语活活拿捏二强子,这叫谋略。他或许真的不走黑道儿,但却比任何人更适合这个环境。”
陈武点了点头,心道确实有道理。
冯熙:“维护好和高哥的关系,对于同仁会、对于你我,都是有益无害的。况且人家又无心走黑道,跟咱们没有利益竞争……以后不管我有没有安排,你们对高哥都保持尊敬,没坏处。”
“明白。”
……
与此同时,陈可宜和两位副总、以及财务部长正在办公室里焦躁的等待。
那个准备出售加工厂的老板给出的时间,是明天中午。要是那时候可宜服饰公司还拿不出钱,那他就只能把厂子转让给别的下家了。
办公室里,副总经理黄卉还在抱怨。这个三十来岁的黄卉是个谨慎的悲观派,从一开始就抱怨陈可宜太儿戏了,竟然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一个刚入职的行政部职员去做,甚至还只是一个司机,这不是胡闹么。
“陈总,你再联系联系那个高大年吧。”黄卉不安的说,“要不然咱们就继续找银行联系,两条腿走路总归更稳妥一些。”
陈可宜摇了摇头:“我是不跟那个银行行长联系了,太恶心。”
“公司发展为重啊!”黄卉叹道。她也是可宜服饰公司的股东之一,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所以对于公司的前途也很上心,生怕别人把那家加工厂收购了,掐住了她们的生产源头。
另一位股东兼副总陆瑶则阴沉着脸,抱着双臂说:“可宜,这么大的事委派了一个小职员去做,太草率了。我们虽然只是小股东,但总算也是投资人,这件事本该给我们打个招呼的。”
陈可宜叹了口气:“招呼还用打吗?早在多少天前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没见你们拿出什么办法。满嘴里就知道找银行、找银行,有用吗?”
“就算换一家银行,也比让高大年去办事强!”陆瑶冷冷的说。
“开玩笑呢?程序走下来得多久?”陈可宜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