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匡盛华给忽悠住,让他打消疑虑,那么一切难题自会迎刃而解。
沈国栋也确实是做到了,经过他一番精妙绝伦的表演,以及那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口才,匡盛华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眼神中的怀疑之色也淡了几分。
就连顾客和记者心中的天平秤,都开始往着沈国栋这一边倾斜。
沈明瑞和左晓珊、曾金花见了,都在暗暗叫好,眼神交汇间尽是狡黠与得意。
这四个人整日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里,坏事也没少干,早就形成了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深谙该怎么配合沈国栋的“演出”。
曾金花率先发难,开启了她的浮夸表演。她一屁股瘫坐在地,双手握拳,一下一下狠狠地捶着胸口,声泪俱下。
“真是让大家见笑了,也让各位顾客和代理商心惊胆战,这事情的起因,都是我家那大孙女沈繁星给闹腾出来的。
臻品香近来这生意,火得都快烧到天上去了,大把的钞票往家里进,她能不眼红?能不妒忌?心里一失衡,就使出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搅得咱们全家不得安宁,生意和声誉也再次跟着受连累,唉,造孽哟!”
哭声撕心裂肺,直钻人的心窝,任谁听了,心头都像是被重锤猛击,再配上这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旁人心一软,直接就听信了她这满是谎言的鬼话。
左晓珊哪肯甘于人后,立马也蹦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失声痛哭。
“这都怪我这个当后妈的,没有教育好沈繁星啊,我有罪啊。不过后妈实在是难当,我平时哪怕只是跟她亲近亲近,她都像只刺猬一样,对我充满敌意,还经常跟我对着干。我真是有苦说不出,旁人哪能懂我的难处哟!””
沈明瑞冷眼瞧着曾金花和左晓珊的“卖力演出”,心里暗自想着可不能让这风头都被她俩抢了去,他便一个箭步蹿了出来,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沈繁星喊道:
“我的好姐姐,沈家真的受不了你这等几次三番的无故折腾啊!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非得闹得这么难堪?
只要你肯答应就此罢手,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行嘛?只求一个家和万事兴,让沈家重回正轨,别再让外人看笑话了。”
围观群众起初还抱着观望的态度,可在沈国栋一家接二连三的“真情流露”下,渐渐动摇了立场。
人群中开始有人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这沈繁星是怎么当女儿的?整个沈家都被她折腾成这样了。”
很快,这种窃窃私语就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
“就是啊,看把她后妈和弟弟逼成啥样了,再怎么说也不能不顾家里死活吧!”
“为了多得点利益,把自家生意搅得一团糟,极度自私自利!”
更有甚者,几个冲动的年轻人撸起袖子,往前挤了几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这叫沈繁星的,咋这么狠毒呢?赶紧收起那点坏心思吧,别再祸害家人了!”
“你们刚才没听沈明瑞说嘛,沈繁星在外面勾搭上了一个野男人。瞧她八成就是为了那个野男人,才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把家里的家产给捣腾出去。”
“沈繁星真太不是个东西了!为了区区一个野男人,竟不顾血脉亲情,把家里人祸害到这般境地。”
“一家人本应和和美美、相互扶持,她为了一己私情,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要是倒退回到了古代,她肯定要被浸猪笼的!”
互联网也是炸开了锅。
有人将现场的视频片段发到了网上,配上添油加醋的文字描述:“惊爆!沈家大小姐沈繁星为了小鲜肉欢心,争权不择手段,致使家族企业濒临崩溃!”
这条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各大社交平台传播。
网友们纷纷在评论区留言,键盘侠们更是火力全开。
一时间,沈繁星成了众矢之的,铺天盖地的负面舆论向她席卷而来,不过她此时又不上网冲浪,又或者知道了也不会在乎,所以所谓的众矢之的,对她的影响基本为零。
看着沈繁星被如此污蔑以及指责,肖大壮在心里头在直冒火,他侧身靠近沈繁星,微微弓着腰,压低声音说:
“沈厂长,要不你先走,这里留给我来应付。这局面太乱,你一个女孩子肯定会吃大亏的。”
实际上,肖大壮正是翟绍庭,若是此刻他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怕是当场就能把沈国栋等人吓得魂不附体。
他这“黑面阎王”的称号可不是徒有虚名,是被一个个折损在他手里的人用惨痛代价堆砌出来的。
就连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堂弟,都被毫不留情地送进了警局,收拾像沈国栋这般跳梁小丑,对他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
沈繁星却还被蒙在鼓里,只当肖大壮是出于热心肠和正义感,才这般挺身而出,她笑着摇了摇头:“大壮,你是好样的,等这事完了后,我就给你涨工资!”
说完,沈繁星就直刺刺地望向沈国栋,冷声道:“你要是出完了招,现在可就要轮到我了哦!”
沈国栋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颤,隐隐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暗自回想自己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斟酌,严谨至极。
就拿何东来说,虽说何东知晓事情的大概,但沈国栋自始至终都提防着他,根本没让他参与到核心的具体细节中来,哪怕何东叛变了自己,他也有的是办法开脱。
给沈家酒厂下一个亿订单的那个生面孔,也是给了对方一笔钱,让其离开了京城。
所有可能留下把柄的地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儿,沈国栋又恢复了底气自信,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斜瞥着沈繁星。
沈繁星把目光投在了匡盛华身上,然后郑重其事说:“匡总,向你匿名通风报信的人,确实是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