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神色冷峻:“秦夫人,听说昨日夜里,有人鬼鬼祟祟,将一个盒子送入贵府。
听闻那盒中,竟是一只鲜血淋漓的耳朵,此事当真?”
秦夫人身子猛地一颤,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正是,那耳朵,正是老爷的。”
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神色悲戚。
“此事关系重大,不知可否将那盒子取来,容我一探究竟?”
秦夫人微微点头:“请稍等片刻。”
她匆匆转身离去,不多时,双手捧着一个盒子,赶了回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递向凌虚:“公子请看。”
凌虚双手接过盒子,缓缓打开,刹那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盒子中,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赫然在目。
凌虚蹲下身子,将盒子凑近细狗:“你的主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可凭这鲜血气息,寻他归来?”
细狗似能听懂,鼻子不停地耸动,在盒子周围仔细地嗅着,随后仰头发出一声低吠,似在回应凌虚 。
它前爪奋力刨地,发出急切的“呜呜”声,朝着屋外奔去。
凌虚急忙跟上,叶清雪紧随其后,秦夫人面色惨白,神色惶然,脚步踉跄,几欲摔倒。
李玄真赶忙伸手,搀扶着秦夫人,心急如焚地追赶,口中还不时安慰:“夫人莫急,定能寻到秦老爷。”
没跑多远,一条身形壮硕的野狗,从街边窜了出来。
它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对着细狗发出阵阵狂吠。
细狗毫无惧色,周身毛发根根竖起,发出威慑力十足的咆哮。
它双眼紧紧盯着野狗,趁野狗被气势震慑,微微退缩的瞬间。
后腿猛地发力,从野狗头顶飞跃而过,落地后,丝毫不停歇,继续向前方奔去。
行至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沟前,河水挡住了前路。
细狗在河边焦躁地踱步,时不时仰头,发出几声急切的吠叫,寻找渡河的方法。
凌虚环顾四周,发现河边,散落着几块巨石。他将巨石搬到河中,摆成简易的石墩。
细狗心领神会,前爪微微弯曲,后爪用力一蹬,沿着石墩,快速跳跃,跨过河沟。
快到集市时,集市里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干扰了细狗追踪的嗅觉。
它在集市来回徘徊,脚步凌乱,显得有些迷茫,时不时发出几声无助的叫声。
凌虚掏出一块手帕,在装着耳朵的盒子里,轻轻蘸了蘸鲜血。
而后手腕一抖,让那浓烈的血腥味,在细狗面前迅速散开。
细狗凭借这熟悉的味道,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穿梭前行。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在东南方一处破败的房子前停下。
它围着房子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不断用力嗅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那吼声中,带着几分笃定。
确定就是此处后,它在门口停下,前爪高高抬起,用力地抓挠着门板,发出急切的叫声。
凌虚步伐一顿:“就是这里了!”
叶清雪靠近凌虚身侧,望向那扇紧闭的木门:“进去看看!”
凌虚微微抬手:“等一等!”
待李玄真与秦夫人匆匆赶来,秦夫人神色仓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可曾找到?”
凌虚缓缓点头:“人就在里面。”
秦夫人一听,登时心急如焚:“那还磨蹭什么?进去看看!”便要抬脚往门里冲。
凌虚眼疾手快,横跨一步,长臂一伸,拦住秦夫人:
“夫人莫急,此地恐有凶险,不可贸然行事。你们暂且在外面,稍作等候。待我先进去探个虚实。”
他抬手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他敏捷地迈了进去,身旁的细犬也摇头摆尾,紧紧相随。
秦夫人在门外来回踱步,片刻之后,实在按捺不住:“究竟如何?可找到人了?”
屋内传来凌虚的声音:“找到了!”
秦夫人一听,喜形于色,刚要举步迈进屋内,却见凌虚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折返回来。
“秦夫人,事态紧急,还请你与道长,速速请来郎中,如今秦长老伤势严重,命悬一线。
我与清雪在此守着,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你们万不可耽搁。”
秦夫人秀眉紧蹙,面露犹豫之色,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凌虚再次开口催促:“秦夫人,事不宜迟,你还在犹豫什么?再晚片刻,秦长老恐怕要失血而亡了!”
李玄真也在一旁附和:“秦夫人,人命关天,非同小可,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听从凌虚公子所言。”
二人不敢再有耽搁,转身便朝着最近的医馆奔去。
跑到一半,秦夫人突然停下脚步:
“道长,你先行一步,去请医生,我家中有一些珍贵药材,回去取来,或许能救他一命。”
李玄真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应允:“事不宜迟,一会我们便在木屋前会合,切不可耽误了救治时机。”
说罢,二人拱手作别,朝着不同方向疾步而去。
秦夫人与李玄真分开后,并未折返回自家府邸,她神色匆匆,一路上左顾右盼,好似怕被旁人察觉。
不多时,她来到西南方一处极为普通房屋前。
秦夫人驻足片刻,稳了稳心神,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
她打开锁,推门而入,进入屋内,秦夫人径直朝着角落走去。
她蹲下身子,在墙壁上摸索,不一会儿,似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只听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传来,地面缓缓裂开,一条通道显露出来。
秦夫人沿着通道走了下去,待她来到地下室,入目处竟是一个简陋的地牢。
地牢中阴暗潮湿,秦临渊正被囚禁在地牢中,他面容憔悴。
一只耳朵已被切去,伤口处,用纱布简单地包裹着,鲜血透过纱布,布渗了出来。
秦临渊瞧见秦夫人出现,猛地扑到牢门前,双手紧紧抓住栅栏: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还不快快放我出去!”
秦夫人听到这话,娇躯猛地一震,花容失色:
“啊?你竟还在这里?那……那木屋中的人,究竟是谁?”
一阵脚步声传来,凌虚的身影,出现在地下室入口。
“秦夫人,果不出我所料,正是你心怀叵测,囚禁了秦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