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不是感到非常震惊?”景佑帝目光幽深地缓缓说道。
祁承瑾满脸都是狐疑之色:“可是……先皇当年不是差点杀了奕国公吗?”
景佑帝微微颔首,沉声道:“不错,先皇对奕国公确实很敬重但想杀他也是真的。你可曾听闻有一种号称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
祁承瑾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应道:“那里面不都是朱砂吗?我曾听元羽提起过,皇叔,但是这跟先皇有什么关系?”
景佑帝长叹一声,语气沉重地解释道:“先皇并非正常寿终正寝,实则是因长期服用那种所谓的长生不老丹而暴毙身亡。而奕国公当年险些被先皇赐死,也是由于他极力劝谏先皇切勿服用此等丹药而惹怒了先皇。那些知晓内情的大臣们,要么命丧黄泉,要么被贬谪他乡。先皇早年的确爱民如子,可以称一代明君,但到了晚年却变得颇为荒唐。”
祁承瑾听完后低下头去,似在消化这番惊人的消息。少顷,他猛地抬起头来,追问道:“那么当年的怀山王逼宫之事又是如何发生的?”
景佑帝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咬着牙说道:“那害人的丹药便是怀山王通过他人之手进献给先皇的,而他之所以敢发动逼宫之举,也是算准了先皇大限将至!”
祁承瑾紧盯着景佑帝那充满愤怒与怨恨的眼眸,思绪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了多年前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之中。那时的他年纪尚幼,对于所发生的一切都茫然无知。
记忆中的那个时候,整个宁亲王府四处张挂着惨白的帆幔,悲恸的氛围笼罩着每一寸土地。而就在这令人心碎的场景里,他亲眼目睹了自己母妃在他面前,重重的撞死在了父王的棺木之上,鲜血四溅。
那一刻,幼小的他呆立当场,心中虽满是疑惑和恐惧,但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不懂发生了什么,耳畔充斥着下人们此起彼伏的哭喊之声,如同一阵阵惊雷,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心灵,只是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王跟母妃。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年龄渐长,他终于开始慢慢领悟到那场悲剧意味着什么——他从此成为了一个失去双亲庇护、孤苦伶仃的孩子。当这个残酷的现实彻底明晰之后,无尽的悲伤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了他那颗稚嫩的心。
于是,在无数个夜晚,他独自蜷缩在那张显得格外宽大的床铺上,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每当恐惧来袭时,他便会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迅速将脑袋深埋进被子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躲避外界的威胁。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能感觉到汗水湿透了全身,身体因极度的紧张而瑟瑟发抖。
好在,后来,皇叔将他接入宫中生活。还记得那天,皇叔紧紧拥抱着他,轻声安慰道:“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皇叔都会护着你。”
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却又如退潮一般迅速被拉回到现实之中。只见他稍稍向前迈进一步,轻声说道:“皇叔,那些事情都已然成为过去式了。”
此时的景佑帝,仿佛突然间恢复了清明与理智,颔首应道:“没错,一切皆已尘埃落定。之后等到朝局稳定之后,奕国公竟向朕呈上一道恳请告老还乡的奏疏。尽管朕并未应允,但最终,奕国公依然决然地离开了都城。”
“皇叔,侄儿心中尚有一处疑惑未解。当年奕国公那么坚决的离开了都城。为何恰好在此时此刻,奕国公世子竟然返回了都城?”祁承瑾眉头微皱,满脸困惑之色。
景佑帝亦是摇了摇头,表示对此同样感到费解:“这也正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不久之前,朕收到了来自奕国公的一封奏折。其中大抵意思乃是希望朕念及往昔情谊,能够护佑他这唯一的血脉周全。观其言辞恳切,似乎颇为急切。为此,我已派遣专人前往松州。”
“皇叔,不知可否容侄儿亲自看一眼奕国公所呈递的这份奏折?”祁承瑾目光殷切地望向景佑帝。
景佑帝稍作迟疑后,遂转身于那堆积如山的众多奏折当中,精准地抽出了一本,而后将其缓缓递予祁承瑾。然而,正当祁承瑾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那份奏折时,耳边却再度传来景佑帝低沉而凝重的声音:“需知,就在此份奏折刚刚送出之际,奕国公旋即便命奕国公世子火速动身启程了……”
祁承瑾匆匆浏览完手中那份庄严肃穆的奏折后,缓缓地将其合上,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地说道:“皇叔奕国公所呈递的这份奏折,不似寻常奏疏那般简单,反倒更像是临终前留下的遗言一般。”
站在一旁的景佑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嗯,我亦有同感。然而,松州与都城相隔千里,想要确切知晓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绝非易事。起初,我本打算从奕国公世子那里探寻些端倪,但就从刚刚那小子的言行上来看,显而易见,他对此事亦是一无所知。此事暂且不要声张,切不可让其他任何人知晓。待到前往松州探查情况之人归来后,我们再行定夺。”
与此同时,在偏殿之中百无聊赖的季之礼,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身旁的小夏子身上,开口请求道:“小夏公公,能否劳烦您领我出去转转?在此处久坐,我腰间的伤感觉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倒不如起身四处走动走动。”
小夏子听闻此言,赶忙应声道:“诶,好嘞!世子,不知您心中可有特别想去之处?若没有的话,那奴才便带您到那些您能够涉足之地随处逛逛吧。毕竟这偌大的皇宫,您初来乍到,想必还不是很熟悉。”
“那就听小夏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