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转头看向消失了一个星期没出现的余北漠。
神经大条的他没有听出余北漠生气,不满的语气,一只手握着江时的小腿肚,一只手揉着江时膝盖的位置。
笑得有些傻气解释说:“我看小江打完针太疼了,就用热毛巾给他敷敷,揉了下,这样能让他好受点。”
说完这句话,他才看清余北漠脸上不悦的神情,瞬间明白老板吃醋了。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老板眼里的确算得上冒犯,赶紧撒开解释道:“老板你别误会,我这是把小江当成自己的弟弟,绝对没有任何的什么想法,我是看小江太难受了才这样的……”
王助理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余北漠脸色更黑了。
余北漠没有耐心听他的解释,抬起手朝身后挥了下,门后立即窜出两位保镖,两人一人一边架着王助理的手臂,往外抬走。
自知理亏的王助理什么都没说,没有辩解,是他越界了,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他都没资格喊冤。
保镖把王助理带出去的同时,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这在江时眼里关上的不仅仅是一扇普通的门,关上的更像是他和余北漠互相交流的通道。
江时微微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余北漠的脸,忽然露出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笑来。
可悲可悲,真是可悲,江时心头上萦绕着这两个字,他实在是想不出他现在的境遇该用怎样的词来表达。
想死死不了,活也活得没个人样,他真的支撑不住了,要说之前他还希望余北漠能有点良心。
有一天能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错的,痛改前非把他给放了的妄想的想法,在他被余北漠强制带到医院精神科那天起就全部破灭得一丝不剩。
长期被单方面折磨的江时早就不堪重负,他所有的信任感全部被余北漠给摧毁得干脆,像是被炮火轰炸得粉碎的尸体,风一吹就散得到处都是。
可就算他真得变成了一捧灰,他也不想落在余北漠的身边。
房间里冷白的灯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显得两人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无言以对的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膝盖处还残留着热毛巾敷过的余温,可是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阴冷到刺骨的寒意在的躯体上四处流窜。
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两个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余北漠才挪动脚步,缓缓靠近江时。
占据了刚才王助理待过的地方,低头看着江时头顶上的漩涡,不知道脑子搭错了那根线,脱口而出道:“你倒是挺会招人心疼的啊。”
这句话让江时听起来很是不舒服,余北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他吗?
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龌龊吗。
江时抬起头直视向余北漠,“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想羞辱我不用那么阴阳怪气的,直说就好。”
余北漠回避了江时的问题,表情严肃的过分,他在江时面前蹲下,与之平视。
手紧攥着江时放在膝盖上,握成拳状的双手。
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说的有错吗?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会勾引人呢?”
余北漠停顿了下,观察着江时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勾引林泽还不够,现在连王助理你也不放过,你说你是为了气我呢,还是你本来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看见个人就饥不择食的赶着上前呢?”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整间房内。
余北漠的脸被江时一巴掌扇偏过了一边。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中了什么邪,净说些胡话。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咬牙切齿道:“闭嘴啊!余北漠!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劣龌龊吗?!”
这句话江时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心脏剧烈的跳动,视线失焦,脸色通红,额角的青筋凸起,张着嘴巴,胸口上下起伏,小口呼吸着。
余北漠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任何人,更不喜欢男人,凭什么这样说他。
余北漠有什么资格说他。
江时这一吼,直接把余北漠给吼清醒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人渣的话后,余北漠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剜了。
看着江时难受的样子,条件反射一下子双腿跪在地上,用手轻轻拍着江时的后背,帮他顺气。
声音焦急道:“江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嫉妒,为什么你对别人那么好对我就那么坏,我真的受不了你对别人喜笑颜开的样子。”
余北漠今天之所以那么口无遮拦,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在一个商业会上碰到了林泽。
好巧不巧,跟对方碰杯的时候看到了林泽手腕上纹的那几个字。
看到的人不止余北漠一个人。
有好事者直接问了出来。
林泽没有因为对方的冒犯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解释的时候,林泽眼里泛着温柔的神色,好像他和江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无法相聚是有恶人在从中作梗。
恶人是谁显而易见。
余北漠当时差点把手中的玻璃酒杯给捏碎。
恨不得让人把林泽做掉,可是这是不允许发生的,他要真这样做了,就真的完蛋了。
加上江时老是不听话,他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总是偷偷的把药给吐掉,余北漠想,江时要是老是这样,这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也许是占有欲在作祟,导致他无法控制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加剧了他们关系的恶劣程度。
面对余北漠接近于狼狈的道歉,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的江时无法给他正面的回应。
余北漠把头埋在江时的膝盖上,祈求道:
“江江,你就给我一点爱吧,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不会再贪心了,只要一点点的爱……”
慢慢缓过来的江时根本就没有听清余北漠刚才的诉求,因为突然极度的情绪波动致使他耳朵产生了耳鸣。
一阵呜呜的声音在脑中回荡,还有就是余北漠在他跟前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像蚊子叫一样,一个字也没听清。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他他抬手想要推开余北漠搭在他膝盖上的头。
手刚触碰到余北漠的发丝,对方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眼底发红,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黑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像是已经饿了好几天的恶狼,突然看到猎物一般,澄澈又狠厉。
他牢牢扣住江时的双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笑得诡异:“江江一定是你这几天没吃药,又生病了,才会这样子对我的。”
余北漠环顾了下四周,找到放药品的位置,起身过去拿,又回到江时的面前,边把药到在手中边说:“江江不要怕,吃完药就会好的,你其实是爱我的,我都知道,乖,张嘴。”
江时难以置信的看着在短短的时间内转变了几个人格的余北漠,但更多的是气愤。
江时才知道,原来余北漠一直有在暗中观察他。找人监视他,没有一点隐私。
余北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折磨他,
他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