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面孔,熟悉却又陌生。
柏景曜朝他走了过来,许晏清很想躲得远一点,只他退到了床的里侧,又被人扯着挂在床尾的铁链,拖拽到了面前。
细瘦的脚踝,被男人粗粝的手掌圈握住。
男人俯身,吻着他的小腿上白皙细腻的皮肤。
许晏清虚弱地挣扎,并不被对方看在眼里。
柏景曜拿出的现金,撒了他一身,“这些钱包养你够了吗?”
许晏清喉咙发梗,“昨晚的事,我不会报警……你没必要锁着我,我今天有工作,要是公司找不到我的人,肯定会知道我失踪了。”
“工作已经帮你辞了,我不会放你走。”柏景曜睥睨着他。
“……”
见他脸颊寡淡如纸,柏景曜俯身和他的脸颊贴得极近,看着他躲闪的眼神,说,“柏建峰给了你那么多好处,怎么现在,你还沦落到要在夜色陪男人来赚钱?”
许晏清的脚踝牵动了一下,空气里回荡起碰撞声。
他难堪地把脸往一旁侧开,只男人温热的鼻息,紧贴于他的脸颊。
柏景曜握着他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臂弯间,上前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既然都是陪,还不如陪我,或许我这个旧情人心情好,给你的钱更多。”
柏景曜看到了左侧洁白无瑕的后颈上,曾经被自己留下的咬痕,在结痂后成了烙印般的伤疤。
他的手指摩挲在这片柔嫩的皮肤间,带着点狎昵的味道。
许晏清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低声说,“你想做的,都已经做了,再这么下去有意思吗?”
“太有意思了。”柏景曜笑了出声,癫狂又炙热地说,“这几年做梦都是.你,睡醒后发现还不如在梦里好,可惜离你太远了,不然一定要像现在这样,把你锁在我身边,只要我想,随时随地都可以。”
“……你真是疯了!”许晏清强撑出的淡漠,几乎被他的话彻底击碎。
柏景曜欺身将他桎梏在身下,“拜你所赐。”
………
痴缠的吻仿佛要将胸腔内的氧气都压榨得一干二净,好似全身都被人彻底给吻透了。
“看着我。”柏景曜说。
他很享受此刻被许晏清注视的感受,不论是憎恨,还是战栗地抖动,总比把他当成陌生人强。
在国外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眼前的人。
想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想他们第一次牵手的时候,想他们第一次拥抱的时候,至于更亲密的第一次,最初始他连想都不敢想。
以前他总怕许晏清讨厌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呵护对方的感受。
房间内寂静无声,不分日夜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
许晏清躺在床上艰难地喘息。
这里仿佛真成了他的牢笼,但凡柏景曜进来,他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就会再度变得褶皱。
柏家的大权几乎都落在了柏景曜手里,他将公司产业分割,现在集中在A市发展。
而他之前和沈弋的合作,也算是双赢,两家现在也不少项目合作。
关于下城区郊区地皮如何规划的商议中,沈弋接到了个电话,比起以往在公司里的果决冷冽,沈弋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起来。
这些天,公司里的人都在传许晏清忽然辞职这件事。
而这段时间许晏清的变化,林渡自然也看见了。
他以为是因为身体缘故,但许晏清的性格,怎么可能辞职会不来公司交接,许晏清手里负责的稿件,也还只完成了一半,公司里的人都纳闷极了。
林渡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全都石沉大海。
他等了将近一个星期,许晏清都没有回复他,忽然听到旁边的同事提起柏景曜后天会有个回访。
他蓦地想起,以前沈弋也提起过这个人,和许晏清是同学。
在电话里,他将许晏清忽然辞职的事情,同沈弋说了,还问柏景曜到底是什么人。
沈弋耐心安抚。
待电话结束后,沈弋看向柏景曜,说,“许晏清失踪了,人在你那里吧?”
柏景曜也不掩饰,“我来A市的目的,本来就是他。”
沈弋知道了答案,以柏景曜这么大张旗鼓找人的态度,找到也都是迟早的事,他说,“既然你已经找到他了,那就好好对他。”
“你现在还对别人的感情有兴趣?”柏景曜嘴里咬着烟,一抹猩红明灭,英挺锋利的五官被烟雾模糊,低笑说,“我当然对他很好。”
以前他并不抽烟,后来烟瘾也愈来愈重了。
大抵是夜晚实在睡不着,总得找点事做,那些留学生之间的聚会他压根不感兴趣。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约到了许晏清的一个下午,让对方陪他,两人约会的位置,他还特意选的学校附近的一家图书馆,其实只要能看着许晏清,他就是愉悦的。
当时在图书馆门口,有个路人抽着烟经过,他看见许晏清眉头微蹙往旁边躲了一下。
他当时还想,幸亏自己不抽烟。
后来每次他身边有人抽烟,他就会让对方离自己远点,可别让他身上也沾到烟味了。
他身边的一个哥们,笑话他说,“许晏清把你迷成这样了啊,果然和他妈妈一样,真有本事。”
他听见这话,登时就不乐意了,一脸凶相抄起凳子就要往对方脑袋上招呼过去,“你踏马说谁呢?是我乐意追着他跑,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见他真发了狠,那哥们也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嘴贱行了吧?”
“反正他没错。”柏景曜蹙眉,“他的出身,又不是他自己能选的。”
那时他是真的喜欢许晏清,看见许晏清他就走不动道了,更不容许有任何人诋毁。
只如今,居然还要沈弋来告诉他,让他对许晏清好点。
会议结束后,他就回到了郊区的别墅里。
许晏清刚洗完澡,锁链的长度正好能到浴室里。
乌黑的发尾被打湿了一些,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苍白瘦削的脸颊往下滴落。
比起之前的齿痕,他白皙的脖颈间密布着颜色深浅不一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