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梓从明月几时有那首词里回过神来,听到这个神奇的结尾,她又张大了嘴巴。
本宫的断离殇。
杨梓的心里在滴血,从长姐那里取回来的两件宝贝,竟然一件都不是自己的。
老天爷啊,还有天理吗?
要不是自己已经得了残虹问天,杨梓现在已经生无可恋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着自己身边的一切。
杨玉儿这是有奇遇呀!
杨梓心中有点羡慕,如果是自己的话,非把那雕兄拐回来不可。
当然,她羡慕的只是杨玉儿力量暴增,剑法大进。
至于十全大补丸、山鹿、山兔什么的,那还是算了。更别说穿上树皮树叶,体验原始人的生活。
没有盐,没有酱,只是那股腥味,就能熏得你够呛!
“这是什么?”正在整理衣物的杨玉儿突然惊呼一声,从背包里取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兰花拂穴手,谁放进去的?!”
兰花拂穴手,这不是桃花岛的武功吗?
玉儿姐姐在剑冢里遇到的那个少年学过这门功夫吗?杨梓觉得自己没印象。
“还能有谁?”杨梓脱口而出,“你和谁一起吃了几个月的蛇胆?”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玉儿姐姐没有说。
杨梓的眼睛里泛起一圈八卦。
……
众人已准备好食物,清粥里透着肉香。
杨梓喝了一碗,便觉味口大开,在残虹剑冢悟剑的几个时辰里,她的消耗也是极大。
后来又一直担心杨玉儿的安危,没吃什么东西。
众人赞不绝口,连续啃了几天干硬的烙饼,实在有些不好受。
突然看见身旁的杨玉儿,不言不语,连喝了五大碗。
“天天烤山鹿、山兔、异蛇,吃腻了!”杨玉儿白了目光正惊艳的众人一眼,淡定地说道:“换个口味!”
早知道自己就该带够了盐,这是杨玉儿进剑冢后,总结出来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众人在万剑冢里休息了六个时辰,然后收拾行装,准备回程。
地下洞府还有很多地方没去,不过杨梓觉得出来寻宝的时间不宜过长。对于公主的提议,大家都没有异议。
“梓公主发现没有,我等进入万剑冢,少说也有九个时辰了,天色没有任何变化,真是奇哉!”袁天纲突然对杨梓说道。
“这地下洞府,处处透着诡异,本宫也觉得不对劲!”杨梓秀眉轻蹙,扭头看向荷叶裙女孩。
“万剑冢里,没有黑夜。”荷叶裙女孩吃吃娇笑。
……
众人沿着袁天纲的标记出了地下洞府。
地下洞府实在太大了,杨梓本打算走宇文成都进来的那条路,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壁画或遗迹。
但宇文成都与一众手下已找不到那条路,虽然他们也曾做过记号。
杨玉儿似乎已经习惯了将大剑断离殇背在背上。背上没有,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个剑痴。
杨梓撇了撇嘴,还别说,她现在都觉得杨玉儿更适合当这柄大剑的主人。
本宫心里还住着个女汉子呢!
杨梓突然觉得,杨玉儿这背剑的姿势……
好拉风!!!
二十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未时三刻便进了外城。街头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众人一路向皇城行进。突然,西面的街口人仰马嘶。
杨梓眯着眼睛,扭头瞧去。
远处的情况看不清楚,道路两旁有小孩在跑动,还有两个小子握着小木剑,相互打闹。
街道上的行人本来就多,虽然还说不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但各种声音嘈杂喧嚣,混成一片,给人的感觉,这场面很混乱。
“啊……”有惨叫声响起,撕心裂肺。
杨梓似乎看见了夕阳下映射的血光,还有无数道森寒的剑芒,菁然射出的冷光。
出剑的人速度很快,几个府卫打扮的人根本挡不住,但府卫人多,其中也有好手,追着那个使剑的青衣人朝自己这边跑来。
青衣人没跑几步,便被缠住,只能回身应战。
“啊呀……”
“叮…咔咔咔”
呐喊声、刀剑交击声不绝于耳,声波朝四周不断扩散,一名黑衣人跨过行人的头顶,朝下方的青衣人挥刀斩下。
混乱!
街道上大都是搞不清状况的人,茫然驻足观望。反应过来的人纷纷避让,以免遭受池鱼之秧。
眼见上方长刀劈来,青衣人唰唰两剑,逼退身前的对手,就势一滚,将其撞翻,回剑削向空中黑衣人的双脚。
黑衣人中剑,但并未退却,应是伤得不重。
下方的黑衣府卫呐喊着张臂扑来,在即将贴身之际,青衣人猛然旋转,侧身避开。
黑衣府卫失去控制,摔飞出去,撞翻了街边的一处小摊,被滚烫的水泼了一身,哇哇乱叫。
青衣人转身又跑,便觉头顶有劲风袭来,连忙低头。
还是晚了半分,头上似有东西被削落,青丝如瀑,竟然是个女子。
杨玉儿柳眉倒竖,娇喝一声,下马便朝西街口奔去。
人太多,汽车不如摩托,骑马不如双脚。
杨玉儿一边大步行进,一边拔出背上的断离殇,街头的行人都被她的气势震摄,纷纷让开道路。
杨梓、宇文成都、雄阔海与众女一齐弃马跟去,府卫们则照看马匹,队伍阵容强大,根本不需要他们上去帮忙。
不到五息时间,杨玉儿冲入战圈,只听“啪啪啪”几下,剑拍脚踢,便瓦解了战斗。
黑衣府卫见有人来,正准备组织人手拦截,但哪想得到来人手脚如此麻利,不敢造次,只能远远围住两人,等待援兵。
“大哥!”黑衣府卫后一个锦袍少年突然高声叫道:“快将这二人……”。
“住嘴!”宇文成都大吼一声,皱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女子,刺杀父亲,小弟奉命擒拿!”锦袍少年叫道。
杨玉儿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他说谎!”女子连忙出声辩驳:“是他们害了家父,现在又要抓小女回去。”
那锦袍少年正欲说话,见宇文成都对着自己摆手,便闭口不言。
宇文成都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望向杨梓,场面陷入僵持。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吧,本宫先带这女子回府,问明缘由。若她存心不良,本宫必会给宇文大人一个交待!”
杨梓说完,又轻笑着向宇文成都问道:“宇文将军觉得如何!”
“但凭公主作主!”宇文成都拱手施礼:“小臣这便回府,查清原委,就不送公主回府了!”
“嗯,那本宫就谢过宇文将军了!”杨梓嫣然一笑。
“小臣不敢当,公主殿下,玉郡主,告辞!”宇文成都再施一礼,对着锦袍少年一瞪眼:“还不回府!”
锦袍少年噤若寒蝉,他已知道这队人的身份了。招呼一声,跟着宇文成都走了。
杨梓与众人找回马匹,酉时初刻便回到公主府中。
“小女子谢过公主、郡主的救命之恩,愿终身为奴为婢,报答公主!”刚进了公主府,那女子便跪倒在地。
青衣女子相貌姣好,愁眉不展,似乎心底藏有不少心事。
“先别忙谢,说说情况吧!”杨梓让青儿将女子扶起。
“小女子张紫烟,今年十八岁!”女子的眼泪落下,低声抽泣道:“家父乃是工部员外郎张茂宣。”
杨梓眉头一皱,她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小女子有冤情,家父被奸贼所害,请公主、郡主为小女作主。”
见女子又要下跪,杨玉儿伸手扶住道:“你且说来!”
原来工部员外郎张茂宣,夫妇二人有一儿一女,姐姐张紫烟,弟弟张今诚。
张茂宣文武全才,姐弟两从小跟着父亲习练武艺、读书识字。
张今诚只喜欢舞刀弄枪,倒是张紫烟继承了父亲的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