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锋正在丹房里与炼丹炉较劲呢。
距离挨打那天,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两天,他都是待在中星殿里。
吴锋,要是不炼出三炉能拿出手的黄芽丹,就不打算出门了。
穆真在这期间偷偷来了几次,准备看看自己的师弟在干嘛。
结果,穆真发现吴锋正专心致志的学习炼丹。
也在为炼丹出现的问题而绞尽脑汁。
捂住嗤嗤嗤的嘴,回到了自己的大殿。
笑了过后,穆真也打算修炼了。
自己的师弟都这么努力的炼丹,那自己也该努力修行了。
别到时候师弟修为超过了自己,那自己的下场,可.....
一想到这,穆真就打了个寒颤。
“不可能不可能,师弟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把我用那么羞耻的姿势吊起来打一百遍,还拿燃烧的红烛油滴我呢。”
“这绝不可能的!”
穆真娇喝一声!然后便盘坐在通玄草制成的蒲团上,开始了打坐修炼。
同时在她身周有五方五色阵旗升起,帮其凝练着真元。
穆真静心修炼了不知有多久,突然感到真元一滞,心跳诡异的开始加速跳动。
这让她惊醒过来,摸着自己胸口,自言自语道。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于此同时,复魂峰中,属于长源的那盏金色魂灯也出现了变化。
那豆大的火苗陡然膨胀,然后便化作虚无。
两位守殿弟子依旧是互相看看。
“不好了!长......”
那姓易的老头忽然又出现在这大殿中,看着熄灭的金色魂灯,叹了口气。
“闭嘴!”
话音刚落,二人的嘴巴便紧紧闭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一张一合,可就是说不出话。
易行也没管这俩人,而是看着那两盏熄灭的油灯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没了,唉,我就说吧,仙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来。”
“可惜了,长源那小子我还挺看好的,原本打算等到他金丹圆满,便提名他做掌门的。”
“希望他剩下的唯一一个徒弟不会太过伤心吧。”
闭上了眼睛,易行本欲离开,可是他突然想到长源大弟子陈岩的那诡异情况。
“我还是再算一下吧。毕竟他那徒弟的诡异情况,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呢。”
易老头还是不信,半年前刚刚见过的长源就这样死去了。
他对长源的印象很好,手指也真的摩擦出了火花。
然后,算出的结果,让他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可能!非生非死,宛若鸡子一般的状态!长源这是怎么了?”
时间倒退中......
仙坟中,长源气喘吁吁爬着那座峰顶冒着黑烟的白山,在他身后,还有一人。
正是他的徒弟陈岩,只不过,他此时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嘴中小声的喃喃自语。
“师父,我好渴啊。”
说来陈岩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都是筑基期的修士了,按道理来说,就是不吃不喝,只靠灵气存在,一年都饿不死他。
可现在,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仙坟中并没有大日以及那月亮,而且仙坟中有一股奇怪的波动,似乎是在扰乱他的时间感。
可他就是怪异的开始渴起来了。
长源听见这话,回头看了陈岩一眼便道。
“徒儿,你现在越渴,就越沾不得水,否则会被那些诡谲之物占据身体,忍忍吧,虽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是距离七天,应该也不远了!”
长源看着那血红的天空,眼中有一丝绝望之色划过。
之前为了躲避两次诡谲的攻击,他现在只剩下了一条腿。
双臂也只剩下了一只,不过奇怪的是并没有伤口,伤口处的皮肤很是光滑,就仿佛是,也被其割了下来。
这是因为长源把自己的血肉用来献祭,祈求它们不在追击。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渴啊。”
陈岩低下了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一碗水。
长源闻言叹了口气,突然间他闻到一股腐烂恶臭。
转头一看,味道竟然是从陈岩身上传来的。
而且不仅仅如此,长源还看见自己的徒弟现在全身长毛,仿佛是那尸魂宗的尸傀白僵一样。
不过那练气小修就能拆的白僵尸傀,给仙坟中的白毛怪提鞋都不配。
想起了家族中那仙坟中传出来的怪谲资料,长源就打了一个颤抖。
在仙坟中,人长白毛过后,若是得不到抑制,白毛就会慢慢掉落。
此时,人也恢复正常。
但,这是最后的正常。
因为之后不久,那人身上就会长出红毛。
这红毛怪强大无比,在仙坟中,算是一种不可招惹的存在。
长源意识到自己徒弟很可能中招了,但更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也中招了。
“糟糕,连我也中了这尸想咒!”
长源知道,这是中了仙坟中的一种恶咒。
绝对不能以为眼前这幅惊悚的场面是真的。
否则它就真的会逐渐转变成为现实。
这种转变是不可逆转的,即使逃出仙坟,依旧会被其所以影响。
“现在自己徒弟已经中了好几道诅咒了,可恶,到底在哪里才能找到那口泉与那条河啊!”
正当长源着急上火的时候,天空中的云朵也开始逐渐移动起来。
颜色也变的黑沉。
正是,变天了。
黑色的大雪,夹杂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呼呼的在这片诡异的天地中刮起来了。
长源见状,脸色大变,连忙带着陈岩移动起来。
先是找到一截突出的山壁下,但是这里还是不安全,因为风是斜着吹的。
可以将那些黑色雪花以及白色粉末吹的到处都是。
长源又没法动用法力,而且就在刚刚,他发现在黑色暴风雪中,就有好几道若隐若现的人形之物存在。
急得他一拳打在这白色峭壁上,峭壁陡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看着大坑,长源心中大喜。
“这白骨山岩居然如此脆弱?不对,是因为这黑风暴刮起来了,才会让这坚不可摧的山岩一击即碎。”
长源连忙用那只完好的手握成拳头,银色气血升腾,给予他惊人的力量。
短短的一刻钟,那白骨山岩壁,硬是被长源打出来一个约有两丈深的山洞。
回头看着黑色风暴中那人形之物越来越多,长源连忙拖着陈岩进入山洞。
转身看着岩壁,全身血气沸腾,那银白色真血沸腾所化作的力量,一拳就把这洞壁完全打塌。
陡然间,山洞一片黑暗。
长源在山洞口坍塌的时候,便一条腿蹦到山洞最里面了。
不过他好歹也是一个金丹真人,黑暗视物还是能做到的。
洞口处,传来众多的走路声,仿佛有些许多人在外面走一样。
“师父,我好像听见我娘的声音了。”
此时陈岩那疲惫的眼睛,就快闭上了,那干渴起皮的嘴唇上下蠕动着。
长源正盘坐着,将那沸腾的气血压下去,听见自己徒弟说这话,翻了个白眼道。
“你娘都死了几十年了,你忘了啊,当初还是我挖的坑,你填的土呢。”
陈岩闻言没有回答,只是用尽全力睁开眼皮,看向自己那不当人的师父。
“你小子省点力气吧,就别说话了。”
看着自己徒弟的眼神,长源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说完这话。
眼神放空,看着洞口的方向,心中想到。
“唉,这一晃就是一百多年过去了,若不是徒弟说的这话,我连我爹娘的长相都忘记了。”
为什么长源也这么说,因为他也听见了自己父母,爷爷还有奶奶的声音。
那声音诱惑着他,搬开这些碎落的白骨山岩。
终于,陈岩经受不住那幻音的诱惑,一手握住身旁碎石堆上一块鸡蛋大小的碎裂岩石,就欲丢向后方。
可刚刚握住,眼中便闪过一丝清明之色。
急忙看向单腿盘坐的师父,问道。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刚刚我好像感觉被控制了一样。”
长源的脸庞久违出现了笑意。
看着陈岩徐徐道来。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毕竟仙坟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里面存在着无数难以想象的大机缘,同时也存在着无数的大恐怖。”
“那黑风暴中出现的怪谲,与这白骨山岩是互相克制的存在。”
“黑风暴出现,这些坚不可摧的山岩,才会变得脆弱。”
“当然,即使如此,这些白骨山岩依旧对这些怪谲存在极大的克制作用。”
“只要握住山岩,就能把它们的影响降到最低。”
“反之,当黑风暴消失的时候,里面的怪谲也会消失。”
“这时候,这种白骨山岩所形成的山洞就不能待人了。
“同时,也不能再把这些山岩长久的触摸到皮肤,否则自己也会慢慢成为这白骨山岩的一部分。”
陈岩一听,双手一抖,连忙将那苍白的石头丢掉了。
又转过头来,看着长源,眼中都快冒出崇拜的星星了。
“师父,你为什么对传说中的仙坟这么清楚啊?”
长源听见这话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洞顶。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低下头,用那水润的眼睛看着陈岩说道。
“我的家族,对仙坟很感兴趣。”
“是着魔的那种。”
“不过在修仙界中,谁又对仙坟不感兴趣呢。”
“大概在万年以前,我的祖上曾经出过一位元婴真君。”
“只不过,元婴真君也只能长寿千余年,在他老人家寿元只剩下五十年时。”
“他做下了决定,准备将自己葬入仙坟。”
“只为等待传说中的仙复苏时,带他一起飞升。”
“花费了二十年时间,他终于找到了位置,同时也将自己葬入仙坟中了。”
“在我的其他先祖为其庆祝的时候。”
“突然有一个全身长满了红色长毛的人形怪物出现在了宴席上,扔下一个带着恐怖诅咒的玉筒便消失了。”
“当时族长不知道玉筒有诅咒,便将其打开了,玉筒的第一句话,便是交代,这出现在宴席上的红毛怪物,就是我家先祖。”
“其余的,便是关于这仙坟内部的情况,还有一部神秘功法。”
“其实,也不能说这玉筒有诅咒,只能说知晓仙坟内部情况的人,都会被吸入仙坟,最后消失。”
长源讲到了这里,脸上罕见的多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脸皮微红。
“说到这,我就得给徒弟你说声对不起了。”
“你能进入这神出鬼没的仙坟,多半就是因为我的诅咒了。”
“不过你先别急。现在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光是你身上中的咒,以及在仙坟中待了这么久。”
“我能肯定,即使这次你我安全出去了,以后也定然会回到这里。”
“所以,只要开心就好了。”
长源有些摆烂了。
这神女泉与母子河还没找到。
自己师徒二人,恐怕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是的,长源前面说的,七天后仙坟就会将他们吐出,这是真的。
可问题是,长源知道,仙坟中的时间流速是不固定的。
这七天,说的是外界的七天。
有位金丹真人曾经在仙坟里据说靠着数数,硬是在里面生活了十多年。
可一出来,才发现刚刚过去七天。
也有人刚进来,还没去找机缘,便立刻被仙坟吐出。
一问,外界也是过去了七天。
一想到这,长源的心便拔凉拔凉的。
“若是运气不好,自己就算老死,这七天时间也没到。”
“算了,累了,毁灭吧,先祖的希望谁愿意去谁去吧。”
陈岩也被长源整的没话说了。
不过谁叫他是师父呢,自己这条命都是他给的。
就不计较这些了。
突然,外面的幻音没了,而且那呼呼的风声也停了,自己好像也不渴了!
陈岩心中,陡然多了一抹希望。
“师父你听啊,风声好像停了。”
“而且,我的口渴,好像也好了。”
“我不渴了诶!”
陈岩此时,笑的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长源有些怜悯,有些悲伤的看着自己徒弟,心中想到。
“诅咒又加深了吗,既然干渴已过,那么就是饥饿了。”
果然,陈岩又摸起了自己肚子,对着长源说道。
“只不过师父,我又饿了,唉。”
陈岩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长源没有理他,只是伸出那只唯一的手,抓向白骨山岩壁。
发现其已经逐渐变硬后,连忙打出一拳,将那一堆堵住洞口的碎石打飞出去,仅剩的那条腿狠狠的跺着地,提着陈岩的腰带便飞出了洞口。
刚刚出洞口,长源的额头上,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在他面前,有一身高一丈,浑身长满了红毛的人形怪谲,正看着他。
陈岩此时陷入了昏迷状态。
他体内的诅咒,又开始发力了。
干渴夹杂着饥饿,让他这位筑基修士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顶过去。
一人一怪,互相一动不动的看了有十几息。
仿佛,这里的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