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内,安陵容正与母亲对坐,神色间满是欣喜与宽慰。桌上茶盏冒着热气,袅袅升腾。
“圣旨到!”苏培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安陵容和安母对视一眼,连忙整理衣袂来到殿外。
苏培盛手捧明黄圣旨,身后跟着几位小太监,捧着托盘个个神色恭敬。
见安陵容母女出来,苏培盛清了清嗓子,尖着嗓子喊道:“俪妃娘娘接旨!”安陵容与身姿优雅与安母一同恭敬跪地。
苏培深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安比槐素日勤勉,才堪任用,今特封其为鸿胪寺少卿,望于朝堂之上,尽忠职守,
安夫人,娴淑德惠,教女有方,今特封其为诰命三品淑人,以彰其德,以励其俗。尔其益加儆惕,式表仪型,用昭国典,永绥福祉。钦此!”
母女俩齐声道谢“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安母的声音更是带着几分激动的颤音。安陵容先接过圣旨这才扶着母亲一同起身。
这时,苏培盛又说道:“俪妃娘娘,皇上还特地命太医为老夫人看眼睛呢,想必过不了多久老夫人的眼疾就好了。”
“多谢公公吉言了。”闻言,安陵容笑意盈盈,眼中满是感激。
“这不皇上还赐下了诸多赏赐,其中好些个上好的药材,夫人看眼疾是也用得上的”苏培盛满脸笑容地说道。
“有劳公公辛苦跑这一趟,在这儿便谢过公公了。”安陵容欠身致谢。
苏培盛满脸堆笑,恭敬道:“俪妃娘娘客气了,皇上还等着奴才回宫复命,就不打扰您和老夫人了。”说罢,带着小太监们离去。
安陵容与母亲接旨谢恩毕,满心欢喜地回到殿内。安陵容亲手扶着母亲在榻上坐定,安母嘴角噙着抑制不住的笑意,眼眶却还泛红,带着几分喜极而泣的模样。
安母握住女儿的手,声音带着些微颤与哽咽:“容儿啊,娘从未想过有这般荣光的一日,娘不过一个老妇,竟封了三品淑人,还劳皇上惦记着这双老眼,派太医来瞧,这全是托你的福呀。”
安陵容回握住母亲,泪中带笑:“母亲,女儿进宫,就盼着为娘亲挣些体面。如今皇上恩宠,您以后就安心养病,再不用受从前那般委屈。”
“可这宫中复杂,往后你行事定要加倍小心,莫要得罪了旁人,招来祸事。”安母紧了紧女儿的手,满脸忧虑。
“母亲放心,女儿知晓分寸,再多的不易,如今都走过来了,今后也会护住自身与咱家荣耀。您就安心等着眼疾治好,享享清福。”安陵容轻言软语地安慰着,又指了指一旁桌上赏赐,“您瞧,这些东西,皆是皇上荣宠的凭证,往后日子定会越来越好。”她的言语中满是安慰。
安母微微颔首,抬手轻轻抚过那些绫赏赐,似是透过指尖触到了未来安稳的生活,欣慰轻叹:“好,好,娘信你,只愿你以后平安顺遂呐。”
安陵容突然想起原剧中安比槐是个宠妾灭妻之人,安陵容在家时也没少吃苦。
看着安母这饱经风霜的样子,安陵容轻抿着唇,犹豫片刻,终是拉着安母的手,轻声问道:“母亲,从前那些个恃宠而骄、欺负您的妾室,如今可还安分?”
安母身形微微一僵,嘴角那丝笑意也淡了几分,抬手理了理鬓边白发,叹口气道:“容儿啊,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那时你父亲被那起子狐媚妾室迷了心智,任由她们在府里作威作福。”说着,安母眼眶泛红,似是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可自打你在宫里渐渐有了起色,你父亲在家里也多了几分忌惮,那些妾室收敛了些许。连掌家之权也还了回来,只是我眼睛不好,就给你萧姨娘管着,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如今皇上封赐的消息传回去,料想她们不敢再造次,毕竟轮品级我现在比你爹还高呢,她们可担不起,量她们也不敢胡来。”安母拍了拍女儿的手,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宽慰自己。
安陵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母亲,她们虽说现下看着老实,可难保不会心怀鬼胎,不如都发卖出去,省得……”
安母忙不迭摇头:“容儿啊,咱家如今有皇上恩宠,正是要和和睦睦,图个安稳,莫要再生事端,惹人闲话,只要往后太平度日,娘就知足了。”安陵容看着母亲隐忍的面容,心口一阵酸涩。
安陵容见母亲心意已决,便暂且按下心头想法,温声道:“母亲既盼着安稳,女儿便依您,只愿往后她们真能本分度日,再不敢起半分忤逆心思。”
“容儿,莫要再为这些糟心事费神了,如今咱们家是时来运转,你在宫里,更要把心思都放在圣恩上头,旁的都是云烟。”安母摩挲着女儿手背,试图驱散她眉间忧虑“等你肚子里这个生下来,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母亲说得是,女儿定当谨守本分,侍奉皇上尽心尽力,不辜负这份隆恩。”
承乾宫内,日光渐斜,余晖洒在雕花门窗上,似为这离别添了层暖黄的纱幕,却又掩不住那丝丝缕缕的惆怅。
安陵容紧挨着母亲,双手交叠着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粗糙、布满老茧,往昔种种艰辛仿佛都凝刻其上,“母亲,您一路小心,回了家,好好养病,缺什么、想什么,就托人传信儿来。”安陵容细细嘱咐着。
安母抬手,欲抚女儿面庞,可指尖悬在半空,终是落下轻拍在她肩头,“容儿,莫哭,娘能进宫与你相聚这遭,已是天大的福分,如今又有皇上恩宠,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你在这宫里,万事小心,别念着娘,照顾好自个儿才是。”话虽如此,安母眼眶亦是泪光闪烁,纵横的皱纹里藏满牵挂。
时辰无情,催促着分离。安陵容一路送母亲至宫门,瞧着她身影渐远,步履蹒跚却又努力挺直腰杆,那是为了让女儿安心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