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青山如黛,近处草原花海。
张星语迈步走下神桥,站在一块刻满图文的巨岩之上。这块岩石上面刻着的图文和唐不三吐出的那颗光球上面的图文十分相似。张星语略一思考,就知道了这也是一块星图。
本着‘既来过不放过’的穷人思想,张星语盯着这块星图仔细看了许久,这才将星图上面刻画的图文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等他抬起头时,这才发现星期天和唐不三早已离开了巨岩。星期天像一只奔跑在草原中的羚羊,时而疾步如飞,时而纵身跳跃,在草原留下了一串串欢快的笑声。唐不三走得很慢,慢得像蜗牛;他用手轻轻地抚摸身旁的野花,仿佛是在拂过情人的脸颊;野花随着他的手指轻轻摇摆,像一只只随风翩翩起舞的精灵。如果此刻有人站在他的身旁,就会发现一串串晶莹的光点正顺着他的眼角滑落,然后化作了一颗颗更加细小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唐不三哭了,幸福地哭了。他的真灵慢慢地消散在草原之上。不久,他终于彻底死了,死在了他魂牵梦绕的故乡。
唐不三死后,张星语和星期天又在这片绿色的草原上走了三天。在这三天中,他们看见成群结队的野牛在草原上奔跑,看见威武雄壮的狮群在草原上晒太阳,看见面目狰狞的野狼在草原上游荡。
他们很幸运地躲开了野兽的攻击,来到一片青葱的山岭脚下。
山下有一片枯枝和泥巴搭建的茅屋,茅屋前方燃着一个个火堆,火堆旁边围坐着一个个身裹兽皮的女人和小孩。他们正在烘烤一些植物的块茎,看样子应该是木薯。见到张星语和星期天的到来,他们先是好奇,紧接着便大呼小叫地跑回了茅屋。过了一会,他们又纷纷从茅屋里冲了出来,手持木棍将二人团团围住。
看着周围龇牙咧嘴的女人和小孩,张星语十分无语。他是来问路的,不是来打劫的。可是为啥他和星期天还没开口,这些女人和小孩就像见到狮子和老虎一样,对他们又怕又恨。
张星语试图解释,试图向他们表达善意。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那些女人和小孩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他们一边围着张星语和星期天大呼小叫,一边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棍。
虽然他们没有进攻,但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妙。张星语很着急,急得太阳穴直跳。语言不通害死人。如果死在一群野人手上,那他就是最悲催的一个修仙者。对啊,咱是修仙者,咱有飞剑啊。
“火龙,出来!”张星语大吼。
围在周围的女人和小孩被他这一嗓子吓得齐齐向后退了几步。
一向很听话的火龙居然不吱声。飞剑装死,可恶!
“青龙,出来!”张星语再喊。
青龙不动。在此之后,黄龙也罢工了。
张星语很无语。他扭头看向身旁的星期天,发现这小家伙正若无其事地坐在火堆旁一口一口的吃着那些烤好的木薯。
见到张星语向自己望过来,星期天笑了笑,露出一口沾着木薯渣的白牙。说起来,星期天这家伙虽然全身漆黑,可这一口牙齿当真是整齐洁白,与那黑色的肌肤对比鲜明。
星期天随手递给张星语一块烤得焦黑的木薯。张星语没有接,他这会可没有心情吃木薯。况且,烤木薯一看就是很难吃的玩意,也不知道星期天这小家伙怎么会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如果是换了他那个挑食的小徒弟,早就将这些玩意丢在一旁了。
星期天见张星语没接,便又将木薯收了回去。他三下五除二将焦黑的木薯皮剥了,又大口大口地将木薯吞进了肚皮。
张星语无语。星期天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他正准备开口再向周围围着的老弱妇孺解释几句,就见星期天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站了起来。
“吥!”
一个响屁震天动地。
刹那间,周围的老弱妇孺倒了一地。张星语也倒了,他是被熏倒的。星期天这家伙打的这是什么屁呀,即便是黄鼠狼打的屁只怕也不及他打的屁臭。
张星语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落山。火堆在黑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亮堂。一群老弱妇孺正围在火堆旁不停地向星期天磕头,口中不时发出叽叽呱呱的祈求声。
星期天站在火堆旁,一手叉腰,一手指天:“不干,不干,我还没吃饱呢。我要吃东西。”
张星语摇了摇头。他搞不懂,星期天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吃。估计他的肚皮相比阿丑那丫头也小不了多少。
在他身旁,焦黑的木薯皮堆成了小山。星期天这个吃货,居然把这个部落所有的木薯都吃了个精光。
张星语不再理会星期天和那些老弱妇孺。他站起身来,围着村子看了一圈。他一边转圈一边摇头。一圈转下来,他的脖子已经发酸。这是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部落。每座茅屋里除了一团乱草,几张兽皮,再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没有床,没有桌椅,没有锅,没有刀叉,没有鸡鸭,没有牛羊,连阿猫阿狗也没有一只。
张星语估计,这里的文明程度应该不超过石器时代。他很是好奇这些犹如原始人一般的妇孺是怎么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下来的。
他悄悄回到火堆旁。篝火燃得正旺,几个妇人又给火堆添加了一些干燥的木棍。火焰带给人温暖,也带给人安全。尤其是在这个野兽横行,豺狼出没的石器时代,火就是安全,火就是希望。
清晨,他从沉睡中醒来。星期天还在喊饿,几个妇孺还在磕头。张星语很奇怪,他们已经表演了一个晚上,怎么还有力气在那里瞎扯。
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张星语估计,这里的负氧离子绝对超过后世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他作了几个深呼吸,感觉肚子空荡荡的。很饿,很饿,很饿的感觉。很多年了,自从他能修仙以来,他已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饥饿过。
“我很饿”他对星期天说。
星期天白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那些妇孺,又指了指他自己的肚皮。那意思是,食物没有,他也很饿。
“咕咕,咕咕!”
肚皮不争气的叫了。紧接着,那些妇孺的腹中也纷纷响起了青蛙叫声。
张星语看了看这些妇孺,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对星期天道:“走,老爷带你弄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