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想到昨天吃午饭时,路二哥说的话和决心,司野觉得,他妈妈以及路叔叔的想法很自私。
他们就没有想过,路家兄妹们是有权知道真相的?
不管路叔叔是光荣牺牲,还是身受重伤,无论是哪种结果,他们都有权知道。
更何况,路妈妈还带着期盼和误会离世,她是他妻子,是合法的妻子,凭什么要隐瞒她?
“小野,答应妈妈,别告诉路同志子女。”
司野收回思绪,对电话里清冷道:“他们有权知道真相。换位思考,如果你跟老爸出现同样情况,我和我哥愿意接受现实,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你们有这种想法非常自私,我不赞同你们的做法。”
万槿华在电话里拼命深呼吸:“你个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诅咒你爸妈的吗?”
司野:“我说的是实话。路叔叔在哪家医院,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问爷爷,爷爷不告我,我就打电话到上级,我就不信他们不告诉我。”
“你你你,有你这么气妈妈的吗?”
万槿华后悔接电话了,这小兔崽就是来气她的。
“那你说还是不说?”
“协和医院。挂了。”
司野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眼神才变得缓和了些。
一旁的万三叔摇了摇头,对挂断电话的司野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打电话是问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同意你打。”
司野问了多少钱之后,掏钱给阿姨,然后看向万三叔:“看样子三舅也知道实情,那么外公外婆也是知道了。”
万三叔被他凉凉的语气硬生生把原来要说的话给咽进肚子里。
他这个外甥,说实话,他跟你好好说话时都能让你犯怵,毕竟这大块头在这呢,很有压迫感。
别更说他要是动怒了,有多吓人吧。
何况这小子在六岁的时候,就徒手杀死一条疯狗。
回到大院,那些想欺负他的人或者想欺负司家的人,都被他打成重伤,半年下不了床那种。
用他的话说,大人的事跟他小孩有什么关系,不服就打,一顿不行就两顿,两顿不行,就多来这几次,总有打服为止。
他姐打电话回来说,小野回到大院里才半年就有魔王称号了,小辈们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哥。
长辈们看到他都是能绕着走就绕着走,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大人们又不好翻脸,何况他爷爷地位摆在那呢,谁愿意得罪这小魔王?
“咳~”
万三叔推着二八杠咳嗽一下,说:“你妈让我们不要说,我们也考虑过,让路家兄妹误会他爸其实也有好处,起码他们积极过日子,有个盼头。”
司野看向他:“那是你们的想法,你们大人都这么喜欢自以为是吗?”
万三叔见他铁了心要告诉路家兄妹,他问:“这是他们家的事,你为什么非要掺和?
一旦知道了,他们肯定要去首都医院,他们走了,刚分的地,地里庄稼要不要了?没人打理,收成不好这么交粮?
他们几个大小伙吃什么?就路家老大,也到了成家年纪,家里没粮食,去一趟首都钱也花了,然后呢?他们这个家不过了?”
司野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万三叔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们不想说吗?我们也是考虑过的,何况路同志对我们家一直不错,他在的时候,经常帮我们家的忙,你以为我们想看到这局面?
但我们要考虑长远,那双胞胎要上学,老二跟你同龄,只要不读书就要娶媳妇,他们现在就住那几间房,哪够?”
司野冷哼一下,说:“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隐瞒他们真相的理由。庄稼没了可以再种,钱没了可以再赚,晚点娶媳妇或者不娶也不会死人。”
“你.....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轴呢。”
司野没理会他三舅,而是在人群中寻找路家兄妹,但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了,他找了好一会也没看到。
算了,回去再告诉他们。
——
长仙村。
万槿华跟司野结束通话就给村长家打电话,让万爷爷接电话,村长去叫万爷爷时,看到路家老二老三去地里除草,他叫住他们俩:“你们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们说。”
路景南看向路景西,“你先去地里,我一会就来。”
“不不不,你们俩都不要离开。”
村长说完就骑车往万家去。
路景南眯眼,他问路景西:“那两个还没回来,估计很严重。你们昨天有被其他人看到吗?”
“没有。”
“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路过?你们昨天到处找小妹,不可能没有其他人看到。”
路景西沉默了,他往树荫下站定,前面看了看,才开口:“昨天我们找小妹时,隔壁王婶知道我们在找她。
还有村头李娟也看到我们在找小妹,是她告诉我们,她看到刚子和大林鬼鬼祟祟的,我们不放心,就往废弃房那边找,然后就看到小野了。”
路景南脸色微微变了:“那就是有人看到你们了,你们昨晚怎么不说?”
路景西抿嘴:“老四说,昨天那些人吵架,知道李娟洗澡时被刚子他们偷看,我想着她应该不喜欢他们,而且她也没说看到小妹被他们俩带走。”
路景南没说话,看向远处村长骑车过来,他叮嘱路景西:“无论他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路景东点头。
村长来到他们身边停下,“去我家,到我家里说。”
兄弟俩点头,然后又看到万二叔骑车带着万爷爷过来,村长示意一起,于是兄弟俩在后面小跑。
到了村长家,万爷爷去接电话,村长把兄弟俩叫到主屋。
村长也姓王,村长老婆他们都叫王大妈,王大妈见到兄弟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她也跟了进来。
村长问路景南:“听说路丫头好了?”
路景南点头:“嗯,昨天好了。”
村长点头:“是这样,路丫头也17岁了,之前一直没好,所以什么活都不能干,也没能上学。
现在人好了,这不马上有人想到你家提亲,我寻思着,反正也17岁了,能嫁人了。但你们毕竟是她兄长,长兄如父,还得问问你们想法。”
路景南和路景西脸色无比难看,路景南语气不善:“是哪家要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