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道理,那我也要想办法挣钱,在邺都买个屋子。
我想买在你旁边,可以吗?”
小浅言想了想,郑重地说道。
“当然可以,跟你们做邻居,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晚上沈槐就想:
这么小的孩子,就不再麻烦贵妇,来帮自己忙的自己得把孩子负责好。
“小浅言,我也是在侯府借住的,你晚上就委屈,与我住一处好不好?
你睡床上,我睡旁边之前丫鬟守夜的塌上。”
“你睡床上!我是男子我睡榻上~
你若睡榻上,我就睡地上!”
“好好好~小男子汉~”
沈槐:这孩子,真懂事啊,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变故,也挺让人心疼的。
沈槐感慨又心疼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晚上用完晚膳把东西都检查妥当,沈槐没有什么东西,两身衣服,针和模型。
第二日一早,收拾东西出门,看见世子爷和三爷在门口。
两个人先与老侯爷、侯府老夫人见了礼,又与贵妇大了招呼。
三爷看了眼世子爷对跟沈槐说:
“我二人系上朝路上弯道侯府,一是给你践行,
二是此来的主要目的:
此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环,得当面说与你才行。
此计中有二难:
一是你自己与父母的断情绝义,切不可拖泥带水。
观你的遭遇与行事,无意外按计行事可办好。
二是你的姊妹们,你最好想法子考验一下,不要替她们做决定,否则后患无穷。
你要知道,人心隔肚皮,你已离家一年多!”
“好,我知道了!
我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三爷的话令我醍醐灌顶。
我明白轻易不要考验人性,可此事事关此后人生,不能凭自己的意愿办事。
我自己的一些微末小事,众位大义帮我,我必不会留下后患。”
“好,既如此,我们便不再多言,盼你成事早日归来,山高路远保重!”
“小丫头,我和轻芜、念安等你回来,保重!”
“世子爷、三爷费心了!保重,告辞!”
世子爷与齐峦又与侯府众人告别,去上朝了。
贵妇、小泾棠一辆‘迈巴赫’,香竹、侍画她们每次两个人轮班伺候。
后面还有七八辆马车,装着此去的家仆和辎重物品。
小泾棠本来要沈槐与他们一辆马车,但是沈槐得顾着小浅言。
这么小的孩子,为了自己的事情出来,自己总得负起对孩子的责任。
六个人一辆马车,总归不太敞亮。
再说就打工者而言,贵妇已经对自己好到不能再好了。
沈槐就和小浅言,找了个物品不太多的马车窝着,两个小孩的体量倒也好坐。
才走了三天,小浅言就把这次的计划弄清楚了。
沈槐对世子和齐峦提醒的,心中也有了个大略的计策。
又行了几日,到官驿歇息吃饭的时候,贵妇问沈槐:
“世子他们特意赶来提醒的事,我想应是很重要的,可有计策没有?”
“已有计策了,我已思量了几日,应该可行?”
“待如何行事?”
“我不在一旁统算全局,到时到了磐龙请刘叔从旁统筹,他有智慧经验又老道。
我打算以身入局。
到了放牧村之后,除了小浅言这个‘小少爷’,服用假死药抬过去之外。
我这个罪魁祸首,‘逃逸’不如一起绑过去。
脸上,提前打肿打破相。
到我家门口的时候,让‘小少爷’的家人拿鞭子和棍子,当我家人的面往死里打我。
到时候,给我留口气儿就行。
还有,注意别打到我头就行~
我虽不太聪明,这脑瓜子还得用很长时间呢~嘿嘿~”
“你还笑,你疯了不成!
本来的计划要份断绝书,也不成问题,为何要如此?”
贵妇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孩子,此计就变成苦肉计了。
“第一,我想以此看看,阿姐们。。。
会不会主动站到我这边~
如果不站的,就不带走了,确实不应强求。
第二,我想看看。。。
她们站的话,能站到什么程度?
我才知道带出去之后,如何安置她们。。。
我想这就是世子爷他们,提醒我的目的,我之前都太想当然了!”
“可是,如此你要去掉半条命了!”
“现在去掉半条命,花个一年半载,养回来就行啦~
说来托夫人的福,我现在养活自己没有问题。
可若是这次做了糊涂账,我怕以后有事,去掉的就不止半条命了~”
“按原计划,即使以后有什么纰漏,我侯府也能庇护你!”
“我相信夫人!
可是我想凭自己,堂堂正正在这世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
贵妇还待劝我,小浅言突然开口道:
“此计若成,犹如凤凰涅盘,涅而不亡。
此后,脱胎换骨,倏已重生!
这次面对的,是她自己的至亲之人。
以身入局,才能做个彻底的了断。
至亲之人,但凡他日有半点回头之意,若此次不以自身入局,总会剪不断理还乱。
说不定以后还会后患无穷。
不让自己也死了心,我估计以她的为人,以后总会在午夜梦回时,生出心魔来折磨自身。
她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恨不能以己身代她,豁出这半条命~
可是,必须她自己了断才行!
她虽是女子,却一向千磨万击还坚韧,我信她可以,所以我赞成此举。
此次,她必会元气大伤,今日我在此立言,我会一直照料她直到她恢复康健。”
贵妇听了,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沈槐听了,感动得无以复加。
又疑惑:这孩子壳子里,是不是也住了个老灵魂?
三岁左右的小天才,都这么说话吗?
这在现代,是能上新闻的神童事迹了。
半晌,贵妇感慨道:
“这孩子也太难得了,这也太早慧了!”
贵妇心想:这比我家泾棠,顶多大半岁吧!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能的?
贵妇知道这件事没法儿劝了,一路上就让沈槐多吃饭,想让沈槐多吃一点,到时候强壮一点。
沈槐知道她一片好心,有点哭笑不得。
又过了十几日,终于在五月底到了磐龙郡。
贵妇她们自去安顿,沈槐去买了身粗布衣裳换上了。
给小浅言买了身锦衣,还别说,小神童自带气质。
把计划与侯府刘管家说了,请他统筹。
又去找钱大夫,说明了事情,主要到时候沈槐想到他这边治疗。
“刘叔,那天会把师父调虎离山。
师父回来后知道这事,肯定要去找师伯着人救五丫。
还要请钱大夫着人,到师伯家旁边拦下师父。
把师父带走,等五丫爹娘爷奶找过师伯之后,再着人告知师伯,免得他们担心~
过段时日就说师父没找到我人,随便他回哪里都行。
如果到师伯那边,怕五丫爹娘和五丫爷奶他们事后反水,商量后会找过去看看。
不能有任何万一,更不能给师伯家添麻烦。”
钱大夫得知后,一定要让钱二郎带着药扮作打手跟着去。
回头时就得及时治疗,沈槐听了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再三感谢了钱大夫。
沈槐已经打算好了,等过了今年这个事情。
在秦师伯家旁边给师父买个小院子,再寻个孤儿与师父学艺、作伴、养老送终。
自己得空就回来,看望他老人家。
万事具备后,就要抓紧时间行动了。
先提前访好全员都在的日子,然后找人把师父喊到邻村去出诊。
那日众人都易了容,连夜坐马车出发。
天没亮,到多水镇附近休整。
先请旁边帮忙的‘恶人’大娘,用竹条把沈槐的脸打肿了,众人看了都不忍心。
沈槐让再来几下。
得剌出很多血印子,这样到那边时看着才更唬人。
别的几十个‘打手’拿竹条和棍子,接下来就走过去。
又给小浅言画了尸体妆,一大群人就向放牧村去了。
把一应马车停放在庙门口的老槐树下面。
当看到村前那棵老槐树时,沈槐内心五味杂陈。
万千滋味,都带着咸味涌向眼眶。
一只小手拉住了沈槐的手。
沈槐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小浅言,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回了回眼泪。
小浅言丝毫没犹豫。
找刘叔把药拿来吃了,躺在了小棺材里。
沈槐提醒刘叔把解药藏在棺材里,放身上万一一会儿行事掉了。
亲眼看了放好后,让刘叔他们把自己捆起来去五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