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惊呼惊叹怒骂又或者惋惜之声,如浪潮一般涌了过来。
丁冲高高的窜到了半空之中,身心烤焦,如处炼狱难受无比。
他望着校场上空那青湛湛的天空,思想更如琉璃一般纯净。
司徒昭的那句怒吼自然也钻到了耳朵里。
丁冲心想,我这哪是示敌以弱,司徒某,你是眼瞎吗。我是真的弱好吗。
这就是一个意外,应如龙的实力之强超乎想象。天授神纹就是特么的妖孽。
众人望着丁冲如旗花火箭窜上高空,所有的心都悬了起来。就连傅天愁也紧皱起了眉头。
他们似乎在期待什么,胜利又或者失败,又或者只是一场狂欢想象的精彩落幕。
这个像神话般崛起的少年就要终结于此了吗,这个以创造奇迹着称的少年是否还能再一次创造奇迹。
校场的空中禁制只有八十丈,并不算太高。丁冲很快就触碰到了这层天花板。
一个小黑点儿从空中迅速坠落,就像是一只中箭鸟儿。所有人都清楚,一旦他跌落尘埃,这就是失败的结局。
应如龙的笑声穿云裂石。
“丁冲,你终于败在了我手里!”
“你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小贼!”
“我才是真正的人中道器,天授神力!我得上天庇佑!得人间大势!你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小贼!你如何能斗的过我!”
那个下坠的小黑点忽然突兀停顿在半空中,下面好像有一堵无形墙壁将他托起。
“上天庇佑?简直可笑啊!”丁冲的声音悠悠传来。
嗓音略带嘶哑,像是被烟火将嗓子浸染坏了,但依然沉稳而有力。
“我丁冲堂堂正正顶天立地,根本不需要上天庇佑。”
丁冲就这么自自然然躺在虚空大气中,又斯斯然然站了起来。
“没死?你竟然没事?”应如龙难以置信。
“也不能说完全没事,不过终归皮外伤多。”
应如龙吼道:“皮外伤?我看你有多能扛!这次我要送你归西!”
“抱歉!你没机会了。”
不待应如龙怒火燃烧。丁冲身后现出始魔极影。
神魔之像星光闪烁气象万千。在极魔炼神的加持之下,丁冲翻掌往下一拍。
一直默然观战的裁判,忽然神情紧张,像是预见了什么可怕之极的后果。立刻给自己增加了一个防御性功法。
“丁冲!死到临头还敢嚣张!”
“受死吧!”
丁冲翻掌之际,应如龙咆哮,一口烈焰喷涌而出,整个天空顿时明艳起来。犹如盛夏黄昏时遍布火烧云,烧的天地之间璀璨夺目。
壮丽而凄艳之美!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这华丽的一幕,明明只是灵动境之间的战斗,却打出了天崩地裂,世界灭绝的气势。
灵动级别这样的战斗,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而应如龙自己可能也无法估料,这样气势冲天,光辉灿烂的出手,有生之年都可能不会再发生了。
冲天而起的火焰在苍穹绽放,然而随着丁冲手掌翻转过来,向下虚拍。
火焰凝滞了一瞬,仿佛那一处的时空忽然静止了。
然后这道宏伟而壮丽的火焰猛然炸裂。纷纷扬扬,漫天飘舞。
下一刻剧烈的烟火气流狂乱奔袭,飞砂走石,暗无天日。距离校场太近的人群,不得不纷纷退避。
“应如龙,自我学成搏龙天功以来,这是第一次对敌。你应该感到荣幸。”
丁冲高高在上,烟花般的乱流在他脚下绽放,他气度不凡,俨然一名绝世高手。
应如龙所变化的紫金神龙无法抵御这狂乱的能量,在烟花烈火的背景映衬下,巨龙虚影若隐若现,然后开始剧烈的缩小,像是要融化掉一般。
应如龙嘶声惨嚎,就像一只受伤惨重的野兽,从中完全听不出丝毫人性。
“放过我!”
“我认输!”
应如龙大喊,这个目空一切的自大狂终于卑微。他是害怕失去生命,又或者经历了多少难以觉察的痛苦,以至如此失态,没人知道这一刻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于是众人心惊胆颤看着他恢宏庞大的龙躯缩成了两丈有余,好似一条大号一点的蛇。
这条蛇满身血污,死活不知,眉心处一道火焰纹记好似被水洗过,模糊不清。
这个号灵动境天才中的天才,五行天授,天之骄子,下场竟然如此凄凉。
丁冲只用了一招就将应如龙打的威风尽灭,伏地讨饶。所有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招之下应如龙不但输掉了这次演武,连到手的秘海玄境的门票也丢了。
现场一时寂寂无声,所有人都还未从刚才这振撼一幕中回过神来。
比丁冲修为低的心存敬畏。比丁冲修为高的极度震惊。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样厉害的一招,毫无疑问已是灵动境的天花板。
木心七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这就是天授之子之间的战斗吗,只是灵动境而已,竟然如此了不起。”
傅天愁道:“木师兄,丁冲虽然不错,也仅仅只是灵动境而已,你也不用担忧。”
木心七摇摇头道:“我不是担忧,我是兴奋。”
傅天愁讶然道:“你兴奋啥?”
“丁冲是一个令人全身颤栗的对手,我一定要亲手打败他。就算他是天授之子又如何?我不信以我在驭兽方面的造诣会输给他。”
傅天愁摇头苦笑,他这个师兄又犯木了。
傅天愁视线投向丁冲,目光微微一凝道:“搏龙天功,想不到这功法如此霸道,就算是遁天境估计也有一搏的实力。”
“这次秘海玄境决计留你不得。”
这不仅是傅天愁的想法,也是很大一部分人的心声。
裁判走上前来,一挥衣袖,将剩余的风烟吹散。一身焦黑模样狼狈的丁冲落在地上。
应泰过来一招手,将应如龙所化的小蛇收了起来。
“丁冲!你好毒的手段!”
“他已经认输了!”
丁冲叹口气道:“他认输的太晚了!”
“第一次难免有些手忙脚乱,顾虑不周。请见谅。”
他伸出焦黑的手往脸上搓了搓,一块块黑色的死皮簌簌往下掉。里面是柔嫩而通红的新皮肤,就像是刚出蜕的蝉,见风就开始慢慢变色。
应泰瞳孔收缩:“百劫临身,逢凶化吉。”
丁冲淡淡道:“差一点,死的就是我。如果不是皮粗肉糙,我很可能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现在赢的那个人是你!”
丁冲笑了笑,他现在这幅样子,笑起来并不好看。
“你也不用得意,你虐杀同门师兄弟,以后没你的好果子吃。”
丁冲镇定看着他:“我等着,等着应家出第二个应如龙,如果有的话。”
应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