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夜就变得仿佛老了十几岁的徐老鬼,李四麟也不免有些难过,他不禁问了第一个问题,
“他们为什么要在大白楼炮击轧钢厂,为什么要伏击段源。”
仅仅是对岸吗,或者说仅仅是为了十周年吗?
李四麟一直有所怀疑,后面这句话一直不敢说。
当然这十周年肯定是最重要的目的,但仅仅是这个吗。
轧钢厂的最主要就是塑造钢材,用在重要的机械或者其他东西上,可轧钢厂真的是这么不可或缺的吗。
这可不一定吧。
京钢守卫森严的程度无需多说,即便是想破坏也基本不可能成功,但就只奔着轧钢厂使劲。
如果李四麟是对岸的人,绝对不会将主要精力放在轧钢厂上,要引发轰动,京城百货啊。
那里的护卫远不如轧钢厂森严,说句难听点的要是将那里炸了的话,引发的轰动远比轧钢厂要大得多、
上次李怀德曾经无意间透露,轧钢厂之所以升级是为了西北,而最怕华国生产那玩意的恐怕不是对岸吧。
对岸的人很清楚,即便是华国有了那玩意,也不可能扔到自己头上,毕竟是同一血脉。
怕的要不就是鹰酱,要不就是苏国。
哪个可能性更大?
对方第一目标应该是京钢、鞍钢这些企业,但这些企业大的防护能力太强大了,说是一支部队都毫不为过。
既然打不了第一目标,那只有转为第二目标,目的就是破坏我国基础工业的发展。
这会是谁?
鹰酱的可能性都不是那么大吧。
徐老鬼明显比大勇更精明,他稍一思索脸色巨变,
“四麟不要说这件事,现在是破案,其他方面我会向上反应的,你继续说你的办法吧!”
李四麟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在知道结果后能够反推,别的不说就连教员现在都对北边心存幻想,何况是其他人呢。
“好,我和轧钢厂李怀德聊过几次,轧钢厂也在做内部调查,源子离开虽然不是那么保密,但知道的人也不多。
为什么对方能如此精准的等到段源。”
徐老鬼也恢复以往的状态,
“这件事我们也在调查,知道的人起码有几十个,而且每一个都有证据表明自己没有透露,这里面肯定有疑点。”
李四麟一拍手,
“没错,既然有疑点,那就抓着这个疑点发力!”
“黄集道最恨的是谁。”
大勇毫不犹豫的回答,
“第一肯定是你李四麟,第二是徐局,第三是内卫,第四有可能轮到我?”
前面几个回答是没有问题的,但第四个大勇还是不敢确定。
没错,第一肯定是李四麟,今天有人来暗中跟踪追查也是因为这个,而当时主力人员几乎都是李四麟的帮手。而第二个是徐局,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报复。
内卫那边根本不用担心,给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招惹内卫,上次内卫就是有些疏忽,而且也太在乎那些孩子了。
要不然内卫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
李四麟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想到了一个不算太好的办法。
不对,第四是邓大勇。
李四麟看着大勇,
“你家有人看着吗。”
大勇一下子懵住了,他真忘了自己的事情,
“没有!”
徐老鬼此刻真的更着急,他已经遭受了报复,更不想让自己的手下遭遇到这种惨事!
“大勇,你带着人马上去你家。”
邓大勇明显有些慌了神,疯了一样向外跑去,刚跑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
“四麟,你去我姐那,她和我娘吵架了,自己搬走了!”
我艹,李四麟不知道这件事,
“你姐现在在哪住。”
大勇停下了脚步,大声的吼着,
“就在你们街道不远的帽儿胡同18号院!”(这个号是瞎编的啊,不要当真)
徐老鬼本想跟着大勇走,但一想李四麟这个人这么邪门,索性跟着李四麟。
其他人都跟着大勇走了,只有徐老鬼和道爷上了李四麟的车。
说对交道口每一家都特别熟悉,那是在吹牛,可每个胡同有多少个院子,每个院子有几户人家,李四麟太清楚了。
听到这18号院他顿时着急了,这他妈就是一个煞笔娘们,住哪不好,住18号院。
18号院是个特别小的三合院,而且就在帽儿胡同最东头,靠近大街。
没有南房,北房两间,东西各一间!
北房两间住的是一对老夫妻,唯一的儿子死在解放前,是四九城的老地户,岁数很大了,起码有七十多,耳朵都不太好。
东房住的是一对夫妻,岁数也不小了。
男的是木材厂打更的,晚上一般不在家住,白天回来睡觉,女的没工作,有一个孩子,在南方当兵。
平日里倒是很清静,也能有足够的隐私,但说起安全性远不如李四麟他们住的那个院子。
别看院子里的人都稀松,但有事的时候大伙起码能出来看看,就算再不乐意,能搭把手也会帮个忙。
好在是离着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二人已经赶到帽儿胡同。
距离帽儿胡同大概还有三四百米的路,李四麟停下了车。
吉普车越野能力很强,基本可以适应各种环境,但那个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下车,咱们走着去!”
一行四人全都下了车,虽然是急速前进,但脚步尽可能的放轻,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个时候李四麟的心已经沉入谷底,因为在靠近18号院的时候,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抬头看了看天,今晚的月亮还很圆,这就是好事。
之后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个民国时期的二层楼,距离18号院不足三十米。
“沈哥你去上面,观察情况,如有不对,马上开枪。”
李四麟犹豫了一下,
“徐局,你在院子门口守着吧,别进去了。”
徐老鬼年纪也不小了,个人的枪法还不错,但搏击能力实在是太差。
在这种环境下,真的不一定有用。
徐老鬼明显知道自己的短处,尽管此时他想杀光所有的蟹教信徒,但还是压下去心中的怒火,
“嗯!”
就剩下他和道爷,道爷的功夫到底有多深,李四麟也不清楚,别看鹤发童颜,但脚步之轻巧,绝非常人。
二人对视一眼,一人在前门,一人心领神会去了后侧,迅速的登上了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