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一行人怀揣着关乎京城绣案关键物证,马不停蹄地朝着京城疾驰。林婉身姿随着马匹颠簸微微晃动,一手紧抓缰绳,一手死死护住身旁木箱,箱中物件仿若她的命根子,不容有失。众人皆面色凝重,马蹄声急,恰似众人此刻急促的心跳,催促着他们快些回城。
苏御剑眉紧蹙,脑海不停闪过山洞中惨烈厮杀画面,神秘杀手濒死的怨毒目光仿若仍在眼前。他清楚,此番回城,朝堂定如惊涛骇浪中的危舟,贵妃牵涉绣案,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真相一旦摊开,势必触动诸多利益。行至半途,天色骤暗,浓稠夜色仿若要将他们囫囵吞没。苏御抬手示意,“天色不利,就地暂歇,天亮再赶路,养精蓄锐应对京城风云。”衙役们利落下马,搭帐篷、生火做饭,动作娴熟。
林婉下马时腿一软,苏御眼疾手快扶住她,“婉妹,撑不住就歇着。”林婉摇头,“我无妨,苏御哥哥,只忧心回城后物证呈交能否顺遂,案子再生波折可如何是好?”苏御轻拍她肩头,“放心,有我在,定护你周全,拼尽全力也让真相大白。”二人围坐篝火旁,火光映着两张疲惫却坚毅的面庞,衙役默默围拢,一时唯有柴火噼啪。
赵猛从怀中掏出干粮,咧嘴分给众人,“虽说干粮硬得咯牙,可吃饱才有力气回城跟那帮家伙掰手腕!咱物证在手,量他们也不敢肆意阻拦。”陈生接话:“赵大哥说得是,不过神秘势力暗处盯梢,保不准耍阴招,还得警醒。”众人边嚼干粮边低声议论,气氛凝重决然。
待众人歇下,苏御主动守夜,手持长剑,踱步营地周边,月光洒剑身,寒光凛冽。夜风吹草沙沙作响,他绷紧神经,目光如炬,不放过丝毫动静,所幸一夜安稳。天边鱼肚白泛起,众人收拾行囊,再度启程。
京城轮廓渐近,苏御却敏锐察觉异样。往日城门口查验不过走个过场,今日守卫如临大敌,长枪林立,对百姓逐一严查,稍有可疑便扣押。苏御心头一沉,看来朝堂局势远超预想。
来到城门前,守卫看清是苏御,神色一凛,忙行礼,“苏大人,上头吩咐严查,您这箱子……”苏御目光冷厉,“箱里是绣案关键物证,耽搁呈交,你担得起责?”守卫面露难色,犹豫后侧身放行,“大人请进,小的奉命行事。”
进城后,街道弥漫压抑气息,百姓惶恐交头接耳,店铺多半掩门扉,全无往日繁华。苏御直奔衙门,未踏入就听闻激烈争吵。
“绣案查这么久毫无进展,苏御靠谱吗?如今贵妃都牵涉其中,再无果,咱们都得遭殃!”
“苏御办案有手段,案子棘手,背后势力繁杂,哪能速战速决?”
苏御冷哼进门,屋内瞬间噤声,目光齐聚。他将箱子重重放桌上,“诸位,物证在此,绣案真相已现,莫做无谓争吵!”说罢开箱,取出绣品文件,众人围看,倒吸凉气。
“苏大人,当真厉害!物证确凿,幕后黑手插翅难逃。只是牵扯贵妃,朝堂之上……”年长师爷面露忧色。苏御微皱眉,“律法当前,不论何人涉案,皆要严惩。我自会呈交圣上定夺。”
苏御不及休息,整理物证,携林婉进宫。皇宫死寂,太监宫女走路蹑手蹑脚。御书房前,苏御通报入宫。
圣上高坐龙椅,面色阴沉,大臣分立两旁,垂头噤声。苏御与林婉行礼后,苏御朗声道:“圣上,臣不负所望,寻得绣案关键物证。”呈上物件,圣上翻看,脸色愈发难看,“竟有狂徒妄图颠覆朝堂!苏御,打算如何收尾?”
苏御躬身,“圣上,臣恳请严查涉案之人,依物证深挖,定能连根拔起。”朝堂议论纷起,有大臣出列反对,“苏大人,不可莽撞,贵妃素有圣宠,仅凭物证就定论,冤枉好人怎办?”
苏御目光如炬,直视大臣,“大人,物证确凿,岂会冤枉?因身份姑息,朝堂威严、律法何在?”殿内气氛剑拔弩张,圣上抬手,“都莫吵!苏御,朕命你即刻成立专项调查组,三日后呈交详细结果,办不妥,提头来见!”
苏御领命,与林婉出宫。刚出门,小太监追来,“苏大人,贵妃娘娘有请林姑娘。”苏御阻拦,“婉妹,怕是鸿门宴,别去。”林婉摇头,“躲不过,或能探得线索,我自会小心。”说罢随小太监而去。
苏御望着背影满心担忧,无奈回衙筹备调查。林婉跟着小太监七拐八绕,到一处幽静宫殿,殿内香气袅袅,贵妃慵懒靠榻,见林婉进来,嘴角勾笑,“林姑娘,久闻大名,想问绣案之事,听闻你精通绣艺,门道想必清楚。”
林婉福身,“贵妃娘娘谬赞,小女子略懂皮毛。绣案关乎朝堂安稳,娘娘若知晓情况,还望如实告知。”贵妃轻笑,“本宫能知什么?不过见京城慌乱,有些忧心。林姑娘,你与苏御亲近,劝他别太执着,有些事糊涂为好,莫丢性命。”
林婉心中一凛,面不改色,“娘娘说笑,苏御哥哥一心求真相,还京城太平,怎会退缩?小女子定全力协助。”贵妃眼神一冷,“但愿如此,你退下吧。”林婉行礼快步出殿,后背冷汗浸湿,深知贵妃警告背后,绣案水深难测。
苏御在衙门心急如焚等林婉,见平安归来长舒口气,“婉妹,如何?”林婉详述经过,苏御握拳,“他们慌了,越这样咱们越不能停。时间紧迫,再探荒宅,许有遗漏。”
一行人再度策马出城,直奔城郊荒宅。日光下荒宅阴森依旧,仿若蛰伏巨兽,散发诡异气息。苏御下马率先踏入,宅内腐朽味刺鼻,落叶凌乱,似有人来过,他眼神一凛,低声警示:“小心,有人动过。”
衙役拔刀四散,林婉紧跟其后,目光警惕扫视。行至正厅,桌椅歪斜,地上暗格被撬,木板散落,苏御蹲下查看,“物证遭窃一部分,神秘势力早有后手,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清痕迹。”
林婉皱眉,“苏御哥哥,城内定有眼线,知晓咱们举动。荒宅许有其他暗格、密室,不能放过。”苏御点头起身继续勘查。
赵猛挪开杂物,碰倒破旧佛像,佛像倒地闷响,墙壁后传来嘎吱声。苏御快步推墙,竟现暗门,门内漆黑,霉味刺鼻。他点燃火折子带头进入,狭窄通道墙壁湿漉,水珠不时滴落。
行至通道尽头,豁然开朗,出现石室,蛛网横七竖八,正中一口石棺,棺盖上诡异符文密密麻麻,众人头皮发麻。苏御缓缓靠近,手握剑柄,用力推开棺盖,棺内无尸骨,却堆满信件账本,纸张泛黄,字迹尚清。
林婉拿起一封翻看,脸色大变,“苏御哥哥,是神秘势力与朝中大臣密信,提及诸多黑幕交易,账本也记录巨额资金流向,若公开,朝堂必大乱!”苏御目光冷峻,“收好,是铁证,他们拿走绣品,却留更大把柄。”
话音刚落,通道外脚步声嘈杂,苏御暗叫不好,“他们回来了!”衙役迅速剑阵护体,守在石室门口。一群黑衣人蜂拥而入,为首蒙面,仅露阴鸷双眼,“苏御,交出东西,饶你们不死!”
苏御冷笑,“作恶多端,还想逍遥?今日便是死期!”挥剑直刺,黑衣人拔刀迎战,狭小通道刀光剑影,金属撞击震耳欲聋。林婉躲在剑阵后,焦急翻找信件账本,试图寻脱身之法,突然眼睛一亮,“苏御哥哥,信里提这石室有密道通往城外,在西南角!”
苏御闻言剑招突变,逼退敌人,高喊:“往西南角撤!”衙役护着林婉且战且退。黑衣人哪肯罢休,发疯般扑来,混战一触即发。赵猛勇猛无比,大刀呼呼生风,接连砍翻几个黑衣人,却不慎肩头被利刃划开,鲜血瞬间染红衣衫,他仿若不觉疼痛,嘶吼道:“兔崽子,敢来偷袭,看老子不剁了你们!”陈生一杆长枪出神入化,挑、刺、扫,枪枪夺命,可分心照看受伤赵猛时,小腿突遭偷袭,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苏御心急如焚,全力施为,剑似蛟龙出海,瞬间斩杀数敌,杀出血路。众人艰难朝西南角挪,林婉率先找到角落凸起石块,用力按下,地面裂开,地道入口显现。“快进去!”苏御大喊,众人依次跳入,他断后,斩断地道入口绳索,石块轰然落下,暂时阻住追兵。
地道内阴暗潮湿,腐臭气息熏人,众人摸索前行,脚下不时踩到软烂不明物,林婉强忍干呕。苏御安慰:“婉妹,再撑撑,出去就好。”不知走多久,前方微光闪烁,钻出地道,身处城郊荒废菜园,周围杂草丛生,不远处便是山林。
“此地不宜久留,先进山躲躲。”苏御扶着伤者,一行人奔入山林。山林茂密,枝叶蔽日,仿若天然庇护。寻到隐蔽山洞,众人停下休整,林婉迅速掏出草药,手法娴熟为伤者包扎。苏御守在洞口,警惕观察动静。
待伤势稍缓,苏御沉声道:“荒宅发现惊人,神秘势力必夺回信件账本,回城艰险。得想周全策,既保物证,又能回城。”林婉思索片刻,“苏御哥哥,咱们乔装打扮,分批回城,引开注意,再约定地点会合。”
苏御点头,“此计可行,还得找可靠人接应。我修书一封,叫衙役送予江湖朋友,请他们暗中援手。”商定好后,苏御写好书信,派机灵衙役送出。接着寻来草木灰、泥土,互相涂抹伪装成山民,将物证用油布层层裹好,藏于隐秘处。
分批行动时,苏御执意与林婉一组,沿山林小道朝京城挪。行至溪边欲喝水,马蹄声骤响,苏御拉林婉躲入灌木丛。只见一队黑衣人疾驰而过,为首拿着画像高喊:“仔细搜,苏御和林婉定在附近,别让跑了!”
待黑衣人远去,林婉心有余悸,“苏御哥哥,盯得太紧,咋办?”苏御目光坚定,“别怕,进了城找到接应就好。咱绕路避开搜查。”
两人昼伏夜出,历经波折,终见京城城墙。城门口守卫森严,苏御与林婉对视一眼,深吸口气,佯装镇定走向城门。守卫阻拦,“站住!进城做啥?”苏御操着粗哑方言,“官爷,俺们山里猎户,来卖皮子,换米面。”守卫狐疑打量,围着转一圈,见无异样才放行。
进城后,苏御带林婉七拐八绕到偏僻小院,这是与江湖朋友约定接应点。轻叩门,豪爽大汉开门,见苏御咧嘴笑,“苏兄弟,可算盼来!听说你惹大麻烦,放心,有咱兄弟在,保你平安!”
苏御拱手称谢,“有劳大哥,物证在此,望帮忙藏好,明日朝堂我要用它揪出幕后黑手。”大汉拍胸脯保证,接过妥善安置。苏御与林婉这才松口气,紧绷神经稍缓,可心里都明白,硬仗在明日朝堂。
这一夜,苏御辗转难眠,反复复盘绣案细节,预想朝堂变数与应对。林婉也忧心忡忡,默默为苏御整理衣衫、擦拭佩剑,“苏御哥哥,明日不论如何,我陪你。”苏御握住她手,“婉妹,有你在,我心安许多,这场较量,咱们必胜。”
天色渐亮,苏御起身洗漱,穿好官服,头戴乌纱,英姿飒爽,透着决然。林婉一袭素裙,端庄秀丽,眼中满是坚定。两人携手出小院,朝皇宫走去。今日朝堂,便是绣案正邪对决终场,京城能否重归安宁,全系于此。
一路上,百姓自发站在街道两旁,目光满是期许与信任,目送二人前行。苏御心中感慨万千,暗自发誓,哪怕舍命,也要不负百姓期望。靠近皇宫,朝堂内各方势力齐聚,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来。苏御与林婉昂首步入,坦然直视前方,刹那间,众人目光聚焦,这场关乎京城命运的对决,正式开场。
踏入朝堂,苏御便敏锐捕捉到诸多目光背后的深意。礼部尚书杜臻,平日里最是圆滑世故,此刻却皮笑肉不笑地朝他递来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若在暗示:“小子,这案子牵扯太广,别不知死活,及早收手。”而御史中丞王彦,素与神秘势力有隐秘勾连,看向苏御的目光满是阴鸷与威胁,那眼神好似淬了毒的暗箭,恨不得当场将他射穿。林婉微微攥紧苏御衣角,她手心沁出的薄汗,无声诉说着紧张,苏御轻拍她手背,给予安抚。
圣上尚未驾临,朝堂内却暗流涌动,小声议论此起彼伏。
“苏御这回可是捅了马蜂窝,贵妃娘娘那关,他怎过得去?”
“哼,物证虽有,但朝堂势力错综复杂,想连根拔起,谈何容易,别到头来把自己搭进去。”
苏御置若罔闻,昂首挺立,目光沉静如水,仿若外界纷扰与他无关。不多时,圣上驾到,众人跪地参拜,高呼万岁。圣上坐定龙椅,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御身上,“苏御,三日之期已到,调查结果如何,速速道来。”
苏御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朗声道:“圣上,臣经连日彻查,绣案背后神秘势力脉络已清晰许多。从城郊荒宅发现的信件账本来看,朝中不少大臣与这股势力暗中勾结,输送利益、互通机密,妄图搅乱朝堂、操控朝局,谋取不轨。”说着,他呈上关键信件与账本页,小太监接过,呈于圣上御前。
朝堂瞬间炸开锅,大臣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那杜臻率先出列,双手作揖,脸上堆满焦急与无辜,尖着嗓子高呼:“陛下,臣冤枉啊!定是有人蓄意栽赃,伪造这些信件账本,污蔑老臣!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呐!”
苏御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刺向杜臻,“杜大人,物证上字迹、印鉴皆可查验,岂是伪造?况且荒宅密室内搜出,铁证如山,您还想狡辩?大人平日里长袖善舞,与各方走动频繁,这账本子上好几笔大额款项流向,可都跟您脱不了干系!”
王彦见势不妙,也跳出来,扯着嗓子嚷嚷:“苏御,你莫要血口喷人!你搜罗证据,手段未必光明磊落,万一屈打成招、误抓好人,该当何罪?”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涨得通红,好似受了莫大冤屈。
林婉闻言,柳眉倒竖,上前一步,“王大人,您可莫要睁眼说瞎话!苏御哥哥每一步都依规行事,这些物证皆是实地探查、千辛万苦所得。荒宅里险象环生,神秘势力的杀手几次三番欲夺我们性命,我们拼死护住证据,哪有半分屈打成招?反倒是您,急着跳出来袒护,莫不是心里有鬼?”
苏御感激地看一眼林婉,接着道:“陛下,绣案关乎大楚社稷安危,百姓生死。如今真相近在咫尺,臣恳请陛下圣裁,严查涉案之人,不论身份高低,绝不姑息,还京城朗朗乾坤。不仅如此,臣还发现这神秘势力与江湖势力早有勾结。此前臣办案途中,遭遇的那帮杀手,招式诡异,绝非普通江湖混混,定是受过特殊训练、听命行事。而且,密信里隐晦提及邻国势力似也有染指,借绣案浑水摸鱼,意图动摇我大楚根基。信中这些奇怪符号、暗语,极有可能是与外敌联络的密文。”说着,苏御呈上几封带有特殊符号的信件,朝堂气氛愈发凝重。
此时,一直沉默的贵妃阵营有人出列,阴阳怪气说道:“苏御,即便有这些所谓证据,可你怎保证不是有人利用你,故意搅乱朝堂,你莫要被人当枪使了。”
苏御不卑不亢,拱手回应:“大人,臣一心只为查明真相,护我大楚安稳。这些证据环环相扣,绝非偶然拼凑。臣有眼睛、有脑子,分得清是非曲直,若是被当枪使,又怎会寻来这般确凿铁证,将幕后黑手一步步逼至台前?”
圣上沉思良久,目光威严扫过众人,“苏御所呈证据确凿,此事重大,朕命刑部、大理寺联合彻查,涉案之人,一个不许放过。苏御、林婉破案有功,待结案后,重重有赏。”
苏御、林婉跪地谢恩,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可他们清楚,圣意虽下,但执行起来阻力重重,神秘势力定不会坐以待毙,反扑怕是即刻来临。
退朝后,苏御与林婉并肩走出皇宫。阳光洒落,驱散多日阴霾。百姓们围拢过来,欢呼雀跃,声声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