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
陆向南一想到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瞬间红了耳根,微微侧头,避过她灼热的鼻息:“家里没有别的空房间,你可以去曼曼的房间跟她睡,曼曼是我三弟陆金宝的女儿,她很乖。”
言下之意是没有空房了?不能换房间?
“你不觉得这里不太适合做婚房吗?”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张口闭口一点都不害臊,不过这样也.....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挺好的。”
你瞎吗?这个房间哪里好了!
好吧,他瞎,还惨。
姜南絮有些颓,但看出他有些难堪和逃避,姜南絮决定勉强凑合住一天。
就一天,不能再多了。
不是姜南絮娇气,真的是这个房间不是人住的。
这时陆向南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得脸更黑了,转移话题:“陆宝柱那屋.....”
“停,别提陆宝柱,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陆向南话没说完,就被姜南絮打断。
陆向南后面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
姜南絮沉默半晌,再次打量一下所在的房间,用手按了按陆向南无措到僵直的胳膊做安慰状,干巴巴地睁眼说瞎话:“咱们的房间也不是太糟糕。”
“只是通风不好,有些潮,有些旧。我们可以,把墙上这两个洞开大一些,安上两个木窗。然后……”
陆向南感觉自己头顶有些冒烟,她是在畅想我们的未来吗?
早些年在部队看着很多兄弟都结了婚,他曾经也动过心。可是家里来信永远都是要钱,对于他的亲事却绝口不提。他不好开口,也歇了念想,甚至想过一辈子就这样了,结果现在他竟然结婚了。
姜南絮看着一动不动的陆向南,目光慢慢从他脸上移到土屋棚顶,成片成片的灰嘟噜和蜘蛛网。
她可不希望自己睡觉的时候,灰嘟噜掉到脸上或者是虫子一个没爬稳脚滑掉下来,掉到脸上,掉进嘴里。
想到这里,姜南絮不禁抖了一下,她怕虫子,很怕。
她结结巴巴地道:“我给房间扫个尘,把天花板上清理一下,我可不想半夜被迫补充蛋白质,也不想敷尘土面膜。”
陆向南试图理解她的意思:她……想吃鸡蛋?想要陶土面具?
在他胡乱猜想时,姜南絮已经出去转了一圈。
除了一个树枝绑成的一人高的大扫帚外,完全没有找到其他打扫的工具,而这个大扫帚完全不能用来打扫棚顶。
除此之外,还找到一个正拿着树枝捅蚂蚁窝给蚂蚁分尸的泥娃娃,陆宝柱的儿子,调皮捣蛋狗蛋一枚。
狗蛋看到她,翻了个白眼,做了个鬼脸。
姜南絮一窒,忍了,不跟熊孩子一般计较,便自顾自地找东西。
狗蛋看她没有理他,蚂蚁也不玩了,拿着树枝甩向她,追着她打,口中还骂骂咧咧:“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滚出去,贱人。”
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我让你走,我让你不听我的,打死你,你们女人都是下贱货,赔钱货,只配伺候我们,敢不听话就打死。”
这三观是没救了,这长大了也一定是个普信家暴男,在这样的家里陆向南没长歪,还真不容易。
嗯,偏大的,爱小的,中间夹个受气的,陆向南就是那个受气的。
毕竟是书中的反派大佬,每个大佬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
姜南絮躲过了树枝的抽打,但还是一个不察,被他狠狠一脚踩在了自己脚上。还算白的回力运动鞋上,顿时多了一道难看的印子。
“狗蛋!”姜南絮恼了,大喝一声。
一个7岁的小孩子,她姜南絮还会怕他不成。
她更不会惯着狗蛋,这具身体也刚刚18岁,也是个小朋友呢,跟他打架,她理直气壮。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加一脚,利落回击,狗蛋打她游戏到此结束。
姜南絮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抬脚,用狗蛋的衣服将鞋上的印子擦干净。
狗蛋无能狂怒,学着赵玉兰躺倒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哭起来:“你等着,我让我奶、我爸打死你,打死你!”
姜南絮饶有兴致地看着,呦呵,还真是家学渊源,小小年纪学了个十成十。
勉强捧了个场,鼓了鼓掌,为他的哭戏喝彩:“哭得真难看。”
狗蛋哭得更惨烈了,甚至哭出了驴叫:“啊啊啊啊—呃—啊—呃~!你这个坏女人!我让我奶回来打死你!”
姜南絮勾唇露出一个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你奶打我,我就来打你。”
姜南絮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也没有从狗蛋嘴里问出来什么有效内容,便无功而返,回到了屋内,打起了陆向南拐杖的主意。
姜南絮单手挑起一支拐杖:“借你的拐杖用用。”
陆向南眼皮一跳,微微抬起下巴,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
无奈道:“你下手轻点。”
“啊?”姜南絮正要脱鞋站到床上的动作一顿,接着一呆。
什么东西轻点,她只是用拐杖够一下棚顶的灰嘟噜,能用多大劲,还能将棚顶捅个窟窿不成,自己在他心里难道是个大力女?
陆向南解释道:“我不是心疼狗蛋,我是怕拐杖折了,我就这么一副,挺贵的。”
姜南絮不禁挑了挑眉,刚刚她欺负狗蛋他听到了?
“我哪里会跟小孩子计较,我是那样的人吗?”
陆向南感觉姜南絮口气不对,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是我误会了,你不是。”
姜南絮心虚地挠了挠自己的脸蛋,心中暗道:我好像还真是。
视线一转,姜南絮眉头紧皱。
“嗯……”
弯下腰严肃又仔细地端详床上。
血渍、污渍、大片黑污,结块的泥垢,遍布在又皱又裂的褥子上。
和她的鞋底比,哪个更脏呢?
半晌,她得出了结论,她选择直接穿鞋踩在了床上。
拐杖被她耍出了大刀的感觉。
上一秒觉得自己威武无比,下一秒抱头逃窜,乱尘迷眼。
咳咳~~咳咳咳咳~!
姜南絮捂着脸,天花板的灰尘和蜘蛛网被她扫落,本就光线不足的屋内,更是尘土飞扬,可见度变低。
陆向南在尘土飞扬中有些不知所措,想要站起,却找不到另一个拐杖被姜南絮放到了哪里。
只能无奈地感知着她如同一个充满活力的窜天猴一般,蹦蹦跳跳地击打着天花板,真是个充满活力的小丫头。
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猜想着她此时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姜南絮突然开嗓,叫得肝肠寸断。
颤抖的声音,激动的脚步,她疯狂地甩动着双脚。
一瞬间穿天猴开始跳上了踢踏舞。
只因一只多脚的一指多长的爬虫,掉到了姜南絮的身上,激发了她的踢踏舞天赋,配合着老旧木板床吱嘎吱嘎的声响,还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舞台太过脆弱,咔嚓咣当一声舞台塌了。
哦,不!是床塌了。本来一动就会吱嘎吱嘎响的床,终于在姜南絮的不懈努力下,塌了。
不过姜南絮并没有摔倒,也没有受伤,一个人肉垫子接住了她。
姜南絮带着哭腔问着被她砸得闷哼一声的人肉垫子:“陆向南,你没事吧,是不是砸到你的腿了!”
温热的泪水,滴落到陆向南的手背,陆向南抱着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姑娘,陆向南的眼神有些发懵,不知所措。
陆向南不会被她彻底砸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