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灯扫过这些评论，切到微信上给染梅发了一条消息。
“营销号背后的人能查到所属什么人吗？”
染梅回的很快：“需要点时间，我问到告诉你。”
“好。”
“你晚上出门的时候注意安全。”
沈郁灯眸中带了笑意：“好。”
与此同时。
警局会议室。
袁冰和于成把案件内容汇报给了局长。
“局长我们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和苏家有关系，起码让我们现在传唤苏家的那个苏墨尧。”
圆桌的顶端。
局长看着袁冰脸色并不好看，还没说话，于成开口道：“是啊局长，你快给我们签调查令吧。”
“你闭嘴。”局长瞪了他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袁冰也是，自己和他说的话感情全当耳旁风了一句没听进去啊。
“你们俩现在下班。”
袁冰执着道：“那案子呢？”
“案子不要你们管！！！”局长怒声道，“会有别的人经手，接下来你，还有你。”他指着自己的儿子于成，“你俩暂时休假。”
“？”于成皱眉。
饶是神经有点大条的他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
“老爸你……”
“叫局长。”
“好，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豪门千金绑架案是我和队长在跟的，同时我们还发现了那个绑架了沈家二千金的苏家人还绑了别的小孩，这里头明显有问题。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跟？”
于成指着局长，一脸恍然：“哦我明白了，你该不会是想把这次的功劳又给那个姓赵的吧？”
“局长，你心眼是不是太偏了点，那个姓赵的比队长差远了，案子案子调查的不行总是敷衍了事，就有几个臭钱而已，给局里改善了点生活你就被腐蚀了，是伐？”
于局长：“……”
老子被儿子指着鼻子说你腐败了，这种滋味估计整个华国就他有。
于成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懒得和他废话，于局长直接看向袁冰：“袁冰，你是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
现在我问你，听不听从我的安排？”
于成：“队长现在又不在军队！”
“你丫闭嘴！”于局长操起手边的水杯给于成丢了过去。
于成快速躲开。
水杯在地上发出碎裂的脆响。
袁冰垂眸，良久之后才抬起头，那双棕色的眸底带着一抹坚定。
“局长，军人的确应该听从命令，但请原谅我这次不能听你的话。”
于局长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有人曾经说过，军人虽然需要服从命令但也要学会区分好坏。”
“你这意思是我在为你们坏？”于局长老脸一黑。
他在保护他们知道吗！！！！
袁冰这个臭小子，知道自己惹上谁了吗？
王家人！！！
今天沈郁灯和王家人追逐的画面他刚收到就接到电话被全面删除了。
整个A市所有监控之下的7777车牌号画面都被删除的一干二净。
用一个恐怖的话来讲就是，王家人从头到尾没来过A市。
他们的指责，根本不会被采纳。
所谓证据不过是他们中二的热血和一腔自以为是。
“我没有这个意思，局长，我只想对得起我身上的警服。”袁冰说着，右手举在耳边一划，而后转身。
于成跟着他一起，临走前，还冲于局长哼了一声：“我们要对得起人民！”
于局长默然看着他们两个离开，身体松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眉心浮起一抹疲惫和纠结。
良久，他握着电话，摁了一串数字出去：“喂，老首长吗？”
——
慕氏投行。
宋玉加班累的伸了个懒腰，眼角泛起生理性泪水。
妈哒，怎么会这样，出国两天而已，居然累下这么多工作。
太辛苦了呜呜呜呜。
他看了眼手机，乌泱泱那边也没发消息过来，自己要不要找她呢？
“不行不行，我可是男人。总是我主动未免太不好了，万一她不喜欢我这么主动呢？”
“男人不主动等着女孩子上门吗？”
“太主动油腻啊！我在等等。”
“是，你等一个入室抢劫的爱情。”
“你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宋玉的自说自话。
抬起头，宋玉就见到自家老板黑着一张俊脸，眼角眉梢肉眼可见的暴躁和冷意。
“没，我自说自话呢老板。”宋玉扯开话题，这时候可不能让老板知道他和乌泱泱聊的不错，不然他嫉妒自己怎么办。
“老板，这些工作我都做完了。”宋玉交上一叠文件。
慕星谋没去拿，深邃的目光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光。
这时候应当是吃饭时间了。
快一天了，她也没有回自己的消息，到底为什么呢？
应该是忙吧。
肯定是在忙，她毕竟是顶级流量。
“老板？”
“干什么？”慕星谋回神，眸色闪过一抹不耐。
宋玉越来越不会看颜色了。
“您看热搜。”宋玉指着电脑上刚打开的网页，面色惊讶：“有人造谣说沈小姐非法持枪，网友们呼吁警察上门调查她。”
慕星谋眸色一沉，伸手把电脑屏幕转到他跟前。
热搜在第一。
看时间上了有段时间了，他一直在忙，根本没来得及看网上的新闻。
宋玉：“刚刚一直在忙，压根没注意这些，老板，非法持枪在国内可是不小的罪名，沈小姐如今热度这么大，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说不准会借题发挥。”
“对了。”他翻动了下手机上和乌泱泱的聊天记录，道：“泱泱还告诉我说，上面给沈小姐发了表彰，打算年底让她上国家专栏颁奖人民英雄勋章。要是这件事闹起来，说不定这个会被撤回。”
慕星谋脸色如冰，左手翻动着鼠标一行行扫过那些网友的评论。
两边在吵架。
沈郁灯如今的粉丝体量自然不会看着她被黑，粉丝一直在帮忙辟谣。
但是有一波甚至是一大波明显不对劲的水军黑子在疯狂带节奏。
死咬着让警察去调查沈郁灯，叫嚣着没问题的话就主动证明这种离谱的话。
没有的东西该怎么证明？
慕星谋找到最开始发出那条微博的营销号，冷声道：“查一下这个号背后是谁在把控。”
宋玉点头：“是。”
慕星谋进了办公室，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上和沈郁灯的聊天框。
打了一些字，想问她怎么样，又觉得这样的问话是在白问。
且不说沈郁灯心里强大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里。
就算是她难受，恐怕也轮不到自己安慰。
慕星谋心头泛起一抹挫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个人有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害怕的情愫。
手机忽然响起。
他瞳孔一喜，低头去看，发现并不是沈郁灯的号码，而是……
“喂，爷爷。”
电话那头，是远在帝都一处风景优美的庄园里。
二楼的阳台上，一头发黑白交织的老者握着古老的座机，说话中气十足中带了点阴阳怪气。
“哟，不得了肯接我的电话了？是知道你的小女朋友要被人家对付了吗？”
慕星谋眉头一拧，“你别乱说。”
“哼，我乱说？你当你爷爷吃素的？当年我追你奶奶的时候……”老头滔滔不绝了一会自己古旧的情史，随后正色道：“这次不是小事。”
“黑手党这个问题国外持续发酵，我得到消息有些人想上升两国。你应该看到新闻说她非法持枪的事了吧？”
慕星谋冷声：“她不可能非法持枪，这件事我会替她解决。”
“她有没有持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罪了一些人，你们知道吗？”
慕星谋俊美的脸微微一沉，脑海一晃，有了答案：“王家。”
“王家这些年一直不安分，想染指军部，虽然他暂时没成功但军部一些人被他多年供养早已没了正义的心，他们的供养不仅仅在金钱方面还有一些比钱和权力更让人心动的诱惑。”
老者看着天空上那一抹残缺的月亮，眼底划过深沉和痛惜。
“这次你的小女朋友阴差阳错抓到了王家的小辫子，她会很危险。你啊，想想办法吧。”
“她很强。”
慕老爷子冷嗤一声：“她是强，那也不意味着你就得看着她被人欺负。你这德行怎么和你爸一样，当年要不他那张脸遗传了你爷爷我，你猜你妈要他……”
慕星谋挂了电话。
慕老爷子：“……”好嘛，真是一句唠叨听不得。
孙子长大了，由不得人咯。
不过这孩子，真动心的时候和他爸一个样，闷葫芦只会做事不会说，哎，只希望别像他爸妈一样下场。
华国这天早就该变一变了。
那些曾经忘记誓言的人，该和他这个糟老头子一样。
下地狱去给那位赔罪！！！
哦忘了，就那些人，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了吧。
慕老爷子冷哼一声，幽幽起身回了卧室。
****
慕星谋挂了电话之后，宋玉进来，“老板查到了，那营销号几经转手目前应该在苏墨尧手里。”
慕星谋：“我知道了。”他捏着手机给沈郁灯拨了微信电话。
彼时，沈郁灯正在吃晚饭。
“喂。”
清冷如玉的嗓音响起，慕星谋眉眼自然而然的舒展，唇边不自觉挂了一抹笑意。
“是我。”
沈郁灯：“我知道，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网上的新闻我看到了，那营销号背后的人是苏墨尧。”慕星谋直截了当地说道。
沈郁灯眸色一怔，握着筷子的手也顿了顿，恰好那块鱼落回了盘子里。
青鱼眨巴着眼：“姐姐？”
旁侧的徐婉君也投来视线，温柔看着她。
沈郁灯表情收敛的很快，把那块鱼肉重新夹起放入自己的碗里，迅速吃完那些饭，端着碗去厨房盛饭。
同时，低声问道：“你确定？”
“是，这件事总体来说是和王家有关，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手里掌握了对王家不利的东西，他们应该会不遗余力的给你造成麻烦。”
沈郁灯眉心浮起一抹冷色，“我还没找他们，他们胆子不小。”
慕星谋被她这个霸气的口吻逗的一笑：“王家不太简单。”
“嗯，我知道一些，说他们比那些豪门更厉害，甚至能撼动政府。”
慕星谋：“没说错，王家的人大部分任职在一些关口要部，比如新闻媒体，还有一些外交端口。嗯，他们还和军部关系密切。”
“懂了，全家为官是吧。”沈郁灯笑了笑，这种家族帝国也有。
一般是传承了好几百年，随着帝国历史变迁。
甚至他们还和帝国皇帝家的亲戚有姻亲关系。
总之势力关系错综复杂，轮起来这个王那个将军都能和他们攀上亲戚。
这一类，在帝国，叫做贵族。
人上人的贵族。
慕星谋：“你形容的很准确，所以你要想帮那个小女孩会很麻烦。”
沈郁灯等着他的后文。
慕星谋没有说什么对方势力很强大很危险你别干这些所谓为她好的话。
而是斟酌了一下，轻声建议：“如果想绊倒他们需要慢慢来，首先网络曝光之类的不太可取，你应该想的是拿到证据，然后在年底国家颁奖的直播上曝光他们。但这也不太行。”
“王家现在已经在运作拔掉你人民英雄的勋章，今天的非法持枪这件事就是他们的第一步。”
沈郁灯：“我没有持枪。”
“我知道。”慕星谋语气堪称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没有，甚至很多人也有明白你没有，只是舆论如火。”
“你让我自证？我没办法自证我没有的东西。”沈郁灯靠着厨房的桌壁，望着外面残缺的月亮。
“我在苏家的时候的确拿了一把玩具枪，为了恐吓苏家人把我妹妹的下落说出来。”
慕星谋轻笑：“不用自证，你只管去和那个小姑娘找证据，网上的事交给我。”
“你有办法？”沈郁灯歪了下脑袋，有些奇怪。
慕星谋不简单她是知道的。
但王家按他的说法和她的理解那就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那一批权贵之一。
慕星谋能压制了他们？
“当然。”慕星谋自信一笑。
沈郁灯：“我不能连累你。”
“怎么能叫连累？”慕星谋摇摇头不赞同沈郁灯所谓的连累，“这是一起打怪兽，就像我们在F国面对伊菲尔家族一样。”
沈郁灯怔了怔，笑道：“我明白。”
慕星谋同样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心意很明了了表达了。
而后，他听见少女冷凉的嗓音响起：“那我的后背交给你了，战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