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栖落在听到对方的名号之后,眼底忍不住厌恶之色。
虽然没见过安定侯府这位二公子,但他的名声可是听过,在都城可谓是烂透了。
拿殷云浩做比,好歹人家爱好美色,流连风月,那都是付了银子的,就算勾引谁家姑娘,当下也是姑娘心甘情愿的。
而眼前这位,最喜欢的就是胁迫别人。明面上没闹出过大乱子,但谁不知道,这样的人,多少手上都逼死过人。
殷栖落收了厌恶之色,勾了勾唇,捏着嗓子道,“原来是封郡王啊,果然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呢。”
一番马屁下来,封擎的脸色好了不少。
“算你识相,来陪本郡王喝两杯!”
对方显然得寸进尺,飘忽不知所以然。
殷栖落笑着接过酒杯,眼眸含着羞涩,就在酒到嘴边的时候,忽然哎呀一声,洒在了地上。
“小女也不知道手是怎么了,只就不听使唤呢。”她畏惧地抬头,“封郡王不会在意吧。”
封擎早被殷栖落的模样迷得五迷三道,他豪爽摆手,“再来一杯。”
殷栖落暗暗蹙眉,酒里放了什么,她刚刚又不是没看见,看封擎那娴熟的手法,怕是这种勾当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瞥了眼地上刚被扶起的殷云牧,眼眶红红的殷穗禾,还有外围被白萤拽着的殷衡。
忽然扬声喊了句:
“长姐!”
殷栖落忽然高声唤道,让封擎一愣。
殷锡兰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他们那个方向看过去。
封擎是认识殷锡兰的。
他的脸色在看到殷锡兰和太子一同过来之后,迅速地变了变。再看殷栖落的时候,勾起嘴角:
“原来是相府的殷二小姐啊……”
人还不算笨。
殷锡兰在看到眼下场景之后,脸色微微沉了下,“你们又闯祸了?”
这就是殷锡兰。
从不会得罪任何的贵人,反而对自家人端得起长姐的架子。
“没有。”殷栖落看起来小心翼翼道,“是和封郡王有些小误会。”
此时封擎已经给太子请了安。
封擎和太子是表兄弟,平日里没少交往。封擎热乎地贴上去,太子维持着面上的和善。
“既然是误会,本宫就做主,就这么算了。”
这个时候殷云牧忽然冲到最前面,“凭什么算了!分明是他先摸了我姐姐的手!”
小小年纪,血气方刚。
不管不顾地冲上前,给殷穗禾吓得差点晕过去,她求助似的拽了拽殷栖落的袖子。
殷栖落自是知道,让封擎承认是断然不可能的,刚要开口化解,就听到封擎冷笑道:
“你姐姐?没长开的豆芽菜一样,本郡王会看得上她?”那讥讽的语气,十分欠揍,“她主动来勾引本郡王还差不多!”
“你!!”殷云牧气疯了。
殷穗禾脑袋里发蒙,像是完全不过血了,死死咬着嘴唇。
殷栖落回头看了眼,大概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这种羞辱,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原本圆圆可爱的小脸,白得像一张纸。
“若是说殷二小姐,本王还算瞧得上眼……”
那色眯眯的眼神,竟然毫不避讳。
心中一阵恶心,殷栖落莞尔一笑,“那还多谢封郡王抬爱了。”她顿了下,在封擎得意的表情下接着道,“不过小女喜欢的是温文尔雅,学富满车的男子,郡王太过潇洒倜傥,风流不羁了。”
这话中暗暗阴郁着讽刺。
可是草包封擎就是听不出来,还在自赏自己的潇洒倜傥,风流不羁。
太子在一旁倒是没忍住笑了。
殷锡兰一直沉着眉眼,看看殷栖落,又看看封擎,忽然扯起一抹冷笑来。
“不过我看着,落儿和封郡王倒是有几分相配。”
她忽然开口,所有人都看过去,目光中的含义不一。
配?没眼瞎吧?
殷栖落真佩服她,什么话都敢说。
“还是殷小姐眼光好。”封郡王十分得意,已然对殷栖落起了色心,“改日,我便让母亲到相府去提亲,虽然本郡王已经有了郡王妃,让你做个最受宠的妾室也不算委屈你!”
殷栖落哑然,竟对这厚脸皮之人无话可说!
她冷笑了下,“多谢郡王的美意了,不过小女暂时还没有嫁人的打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可不要平白浪费了好姻缘。”殷锡兰笑着道,像极了一个丧良心的媒婆。
“就是,我也觉得郡王和你十分相配。”观望了一阵的殷嫣然恶狠狠的开口。
周围都是世家公子小姐,对于这一幕有人心生不解,也有人心里打抱不平,但是那是封家小郡王,他们哪个敢得罪,更何况太子和未来太子妃还在。
殷栖落越发觉得好笑,直直看着殷锡兰,忽然委屈道,“姐姐真的这样想吗?”
不等殷锡兰回答,她泪眼汪汪地看向太子,“太子殿下也觉得,小女,小女和……”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那个男人看了不会心尖儿一颤。
太子没做犹豫,直接道,“你们都不要闹了,今日是来游湖赏灯的,为了这点小事耽搁了这么久。”
“开船吧。”
随后,他吩咐随身侍卫,并没有接谁的话。
但那别含深意的目光,在殷栖落脸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些。
殷锡兰狠狠地看了殷栖落一眼,随后冷笑着跟着太子去了。
封擎没搞明白状况,还想上前贴着殷栖落,不知道为何忽然周身人多了些,将他隔开了。
殷栖落摸了下眼角,把殷云牧叫到自己跟前,“胸口疼不疼?”不知道刚刚那么凶残的一脚有没有踢坏骨头。
殷云牧摇头,倔强地抿着嘴唇不说话。
“二姐姐,刚刚谢谢你……”殷穗禾害怕得手足无措,刚才竟然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了。
“你们还小,今日的事不必放在心里。”殷栖落怕这件事在殷穗禾心里留下阴影。
“可是刚刚郡王的眼神好可怕……”
“我们是相府的人,他不敢真的做什么。”殷栖落安慰道。
虽然是这么说,心里到底还是隐隐不安。
船开了之后,似乎刚刚的插曲没有发生过。
不过殷穗禾不敢再乱走动,便寻了个角落,和殷云浩安静地呆着。
殷栖落将云雾留下照顾他们。
因为太子刚刚派人来叫她上三楼。
满船的贵族子弟,能上三楼的人寥寥,一下子就安静和开阔了许多。
太子和殷锡兰坐在一处,挨着船围,一张桌子,婢女烹着花茶,淡淡香气飘散,清甜不腻。
“本宫听闻殷二小姐医术不错,正巧本宫近日食欲不振,还劳烦帮本宫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