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堂后院。
原凌家军大清皇国北部将尉,凌思空,拱手说道:“宁大人,凌家...啊不,宁家军已请辞半数。”
宁芍淡淡说道:“好事,这种见风使舵的货色,留着也只会背后捅刀子。”宁芍的神情看不出悲喜。
“林鸿的消息已经探查清楚,出生于鸿鹄府松山镇......”
宁芍打断道:“说些有用的。”
凌思空躬身说道:“林鸿近两个月来,从来没有出过学院,下属以为,林鸿不过是温室鼠辈罢了,空有一身的天赋。”
“我只想听事实,让你坐上来不是让你灌水的。”
霍思空身子躬得更低了:“林鸿师从长起,师兄师姐分别是,寇王请言、婉家婉萱和武家武平。林鸿实力为人级中阶,前几日,林鸿刚通过修罗塔一层。两月前,林鸿会在每天下午前往藏书阁,不过近两个月来,林鸿只去过零星几次,与藏书阁的楚默相交甚密。另外,外面的兄弟打听到,林家曾在元月来过大都林府,而且,而且......”
宁芍怒声道:“而且,而且什么!”
宁芍手中折扇瞬间化为灰烬,凌思空颤抖道:“宁家二小姐在林府住下半月。”
宁芍沉默不语,茶台上的沉香已经燃尽,凌思空刚欲退下,宁芍闭眼说道:“让丁香堂的人去趟大都学院,另外,你亲自带口信给贺长老,以宁家军的身份。”
凌思空受命退下,还未走到院门,宁芍问道:“怕死吗?”
凌思空疑惑道:“为宁大人?”
“为凌家。”
凌思空陡然直起身来,斩钉截铁道:“思空的一切都是凌爷给的,思空有几条命,给几条。”
或许对于凌墨来说,凌家的一切都只是凌修的垫脚石、探路者,即使是凌墨自己。
“若为我呢?”
凌思空恭敬道:“末将只听令。”
宁芍的命运并不被上天眷顾,随母亲踏进宁家药城的一刻,宁芍便失去了人生自由,仿佛一切安排都只是用来替父亲完成某个使命的,除了两个少有谋面的妹妹,宁芍很少收到过关心,长此以往,宁芍的心渐渐被冰封。
丁香堂佣人将宁菡和宁萏引到后院院门前,“二位小姐,大小姐就在后院。”
凌家议事厅被上官院长一掌覆灭的消息,在大清皇国不胫而走。宁菡不免有些担忧大姐的安危,走进丁香堂,见四下无人,才开口道:“大姐,在凌家过的还好吗?”
宁芍眼中的委屈一闪而逝,笑言道:“大姐能有什么事儿。”未等宁菡继续发问,岔开话题道:“倒是大姐第一次来大都,你们可知哪里有好玩的?”
宁菡责怪道:“大姐,你来大都数月,也不与我们说一声。”
宁萏玩笑道:“就算大姐与你说了,你也没时间吧?”
宁芍故作惊疑道:“哦?这世上有人比她的姐姐还重要?”
宁菡虽然眼神威胁着宁萏,但是宁萏有了姐姐的撑腰,对作势要发威的二姐视若无物,一五一十地将宁菡和林鸿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不过那个林鸿不识趣,都把二姐气哭了。”
宁芍试探性地问道:“我看是,打是情骂是爱,越哭越深情吧?”
见宁菡不与否认,宁芍满心欢喜道:“那姐姐可要等你们的好消息哦,真让姐姐狠心羡慕哦。”
宁芍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叹气声中显然有些怅然和落寞。同样作为宁家小姐,两人天赋不相上下,然而一边是自己的性命,一边是妹妹的幸福,宁芍怎能不怅然;一边是暂时离别的情侣打闹,一边却是对无用之物的丢弃,宁芍又怎能不落寞。
两片石榴花瓣突然飞贴到宁菡的腮上,却是漾着欢乐的波纹,“还没有呢。”
宁芍顿了顿说道:“那这样,两个月后,如果那臭小子还没有消息,姐姐带你上门去,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宁菡涨红了脸,只轻轻答应了一声,“听大姐安排。”
宁芍身上仅剩的几颗回源丹送予宁菡,笑言道:“姐姐真心祝你们幸福。”然后以心声说道:“如果林鸿命短,可不要恨姐姐,姐姐也是被逼无奈。”
宁菡回道:“谢谢姐姐,不过这回源丹,姐姐还是留着吧。”
宁芍佯怒道:“那姐姐可不让那臭小子进宁家的门。”
宁菡连忙接过,宁萏在一旁噗哧笑道:“原来都是师承一脉。”
宁家老爷,宁药当年为了迎娶姐妹三人的母亲醉灵芝,就是用的这招,只不过是反过来的。当年,姐妹三人的醉灵芝身中剧毒,而且所携幼女也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好在遇到宁家宁药。
宁药不但不介意醉灵芝的身份,还倾尽全家之力照料醉灵芝,只是有个条件,嫁进宁家。醉灵芝当然愿意,宁药不仅将醉灵芝许为正房,就连幼女的剧毒也一并给治好。
最先听懂小妹语中之意的宁芍,已经骑在宁萏身上,扭打起来。反应稍慢的宁菡,也迅速加入“战场”,宁萏双拳难敌四手,在地上苦苦求饶。
宁菡和宁萏走后许久,院门外响起跑堂的声音,“大小姐,有个药材商非要见您,说是您请他来的。”
“让他进来。”
宁芍审视药材商,竟瞧不出任何破绽,而且根本看不出药材商的修为如何,。
药材商率先开口道:“宁大小姐,您找我?”
宁芍恍然道:“贺长老?”
药材商疑惑道:“什么贺长老?小的就是一普通的药材商人,做些小本生意。”
宁芍突然正色道:“丁香堂急需一种海滨生长的药材,不知两月时间够吗?”
药材商笑眯眯道:“足矣。”
宁芍小声说道:“有劳了。”
药材商闻言,却是一脸严肃道:“商人逐利,小的做的都是实打实的买卖,有劳有筹。大人怎能说有劳呢?莫非大人要吃白食?如果这样,这单子我可不做。”
宁芍思量片刻,笑了笑道:“自然有的,只要你带得药材来,黄金百两。”
药材商笑逐颜开道:“得嘞,大人豪爽,如若药材对不上,小的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