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文看着沈清喝完中药,又陪她吃了点粥,这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钻进被子里,忽然一反常态地将沈清紧紧搂到怀里,搂了很久很久。
沈清察觉出异样,小心翼翼地问:“案子真的没问题吗?我有点担心。”
“没事,大哥又不是我杀的,他们还能栽赃我杀了亲兄弟不成?”
“我倒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官家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那位蔡先生身上,继而知道你是……”
程稚文抱着她的双臂忽然一僵,而后将她抱得更紧,声音压得极低:“出了这个房门,不要再提起‘蔡先生’这三个字,除了我,对谁也不能提,知道了吗?”
沈清怔怔点头:“好。”
程稚文抱了她一会儿,重新帮她掖好被子,安抚她快点入睡。
中药有安眠的效果,她很快就睡着了,但睡得极其不安稳,梦见程稚文又被抓走了。
人惊醒,下意识往程稚文那侧翻身。
男人鼻息均匀地喷洒在沈清脸上,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感受到人在自己身边,这才安下心。
她往他怀里蹭去,他似乎感觉到了,人还闭着眼睛,却是本能的伸出双臂将她搂到怀里。
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呢喃道:“我在……睡吧。”
之后几日,程稚文都在陪在沈清身边。
他这次似乎特别紧张她的身体,日日都盯着她喝药吃饭,也不让她出门受风。
沈清就跟坐月子似的,除了吃饭洗澡,几乎都在床上。
程稚文偶尔去探望父母和程张氏,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床上陪着她,跟她讲自己留洋时的经历、在欧洲的所见所闻,还有在上海的生意。
这般日日待在床上,他有时候也会冲动,但却是忍着,从不动身体还虚弱的她。
沈清就这么养了大半月,身体好多了,终于能下床了。
午觉起来,她说想念池子里的金鱼,程稚文为她披上披氅,带她出去喂鱼,然后又到花园转了转,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屋。
一进屋,沈清就把自己抛到沙发上。
她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程稚文打开衣柜,把她的睡衣拿出来,招呼丫头来帮她倒洗澡的热水。
都安排好了,才走到她身旁坐下。
看着丫头们进进出出换一趟热水就得折腾好久,沈清忽然有个想法。
脚丫子踢了踢程稚文的腿,脚掌随即被他一把抓住,把玩起来,像把玩什么珍贵的好物那般。
她咯咯笑了半晌,起身爬到他身边,伏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他登时耳廓全红,跟透明的果冻似的。
沈清没忍住,含了一口,他闷哼一声,双手掐上她的腰,将她抱坐到自己腰上。
沈清双膝跪着沙发软垫,捧着他的脸,主动吻住他的唇。
进进出出的丫头都红了脸,侧着脑袋,不敢看这头。
热水倒好,房门阖上。
程稚文抱着沈清,走去栓门,沈清双腿夹在他腰上。
然后又抱着她进浴间。
她顺势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将他身体往后一推,他的后背登时抵上了浴间的墙壁。
今晚,沈清主动。
热水氤氲的浴间里,俩人抵墙拥吻在一起。
沈清极尽所能去爱抚他的身体。
程稚文被她撩拨得再也忍不住,踢掉碍手碍脚的西裤,把她抱到卧房的床上。
关键时刻,他不得不分开彼此缠绵在一起的身体:“不行,你会有身孕……”
沈清抱紧了他,紧紧贴着他:“不会的,没那么容易有孩子……再说,你不希望我生下我们的孩儿吗?一个像极了你,也像极了我的孩儿……”
沈清捧着他的脸吻他,抵着他的额头,呢喃道:“稚文,我爱你……”
程稚文终于是抵挡不住,俯身冲了进去……
这一夜,沈清睡了个好觉。
她已经好久不曾睡得这么沉了。
没有乱七八糟的梦境,睡得很安稳。
睁眼醒来,眼前一片的木棕色。
这是顶子床的床顶,程稚文的房间是四柱床,没有木头床顶,只有米色床幔。
这不是程稚文的房间!
沈清惊坐起身,脑袋一阵眩晕,她强撑着,掀开被子下了床。
环视四周。
不大的房间里,灰白色的砖墙、蓝色的琉璃、棕色的顶子床。
沙发茶几、书桌书柜没有了,浴间也没有了,床的旁边放着一个脸盆架和一个陶瓷脸盆。
沈清就觉得是不是李忠满又来程家找茬,所以程稚文将她藏到别的房间。
披上披氅,打开房门,小声喊道:“江深?”
她知道江深何飞必然是如影随形跟着自己。
“朱小姐,”江深侧身看了过来,“您醒了?”
他就守在门口。
沈清说:“你们进来,我有话问你们。”
江深看一眼四周,和何飞交换了个眼色,这才进房间。
房门开着,他就站在门口。
沈清在圆桌旁的圆凳上入座,问:“又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稚文安排我藏在这里吗?”
江深点点头:“是的,程先生安排您暂住在此处。”
沈清一听,放心了,问道:“他有说何时来接我么?还有,这是谁院里的屋子?”
江深一时没答,嗓子有些哽咽。
沈清瞧见他红了眼眶,忽感大事不妙,急道:“出了什么事儿?稚文呢?他在哪儿?”
见江深还是垂泪不语,她冲出房门,被何飞给拦下来。
她抓着何飞问:“程先生呢?他在哪里?这又是哪里?”
何飞红着眼眶道:“朱小姐,这是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