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琤趁混乱快速在地下石洞转一圈,下面的情况大致了解了。
这地方是一半天然一半人工凿出来的地下山洞,山洞正好与悬崖下面的暗河相通。
百濮国从悬崖对面运送到这边的军资就是通过这条暗河。
听这些百濮士兵的意思,他们抓了大量的大邯百姓来凿这个山洞,过程中还被他们杀了不少人。
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宋琤心里窝着一股郁气,生怕自己没忍住当场出手,她寻了机会率先离开百濮军营。
她回到前山营地,马上召集亲信排兵布阵,准备连夜把百濮兵的营地端了。
“张宝带一百水性好的兄弟从西边潜入后山,朝左走几丈路,从山缝直接到地下山洞,把他们后路堵死了。
成钢留下守卫营地。”
成钢:“......”
“其余人随我从正面上后山,布局战前准备!”
亲信们:“是!”
“将军,大头他.....”张宝最关心的还是大头。
“放心,他好着呢。到山洞可用暗号与他接头。”
张宝一听,咧嘴应了声,兴匆匆准备夜袭。
*
宋琤带人上后山前把土匪们拉到跟前,向他们道明身份。
土匪们一听她就是灭了黑龙山那帮悍匪的女将军,吓得扑嗵一声跪在地上。
“联合外敌残害同胞,可知你们犯下何等恶罪吗?”
宋琤看着地上吃的肥头大脑的土匪们,眼神凌厉又带着一股杀气。
自黑龙山那帮狂了近十年的土匪窝被剿后,各地土匪都暗地里打听过宋琤的事。
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会遇到宋琤。
“回、回宋将军,草民们也是被百濮国那些官兵被迫的!求宋将军明查。”
宋琤垂眸看着他们手上的大刀,随手拎起一把,“他们给了多少?”
土匪头子抬头快速看了她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回、回将军,他们给了草民一百....”
土匪头子:“......”
“都拿出来吧。”宋琤朝成钢使了个眼色。
成钢举着两个大锤,往土匪们跟前一站。
“给!给!马上给!”土匪们匆匆跑回寨里交出所有兵器。
“还有个事,办好了可饶你们一命,办不好......”
宋琤话还没有说完,土匪头边磕头边道,“全凭将军吩咐!”
宋琤:“......”就这熊样还跟做啥土匪。
宋琤让土匪头子把百濮兵引到后山,百濮兵向来警惕,只来了几十人。
把几十个百濮兵解决后,赵天亮与手下的兵换成百濮兵的服饰混进百濮军营。
“喂!口号!”赵天亮与手下大摇大摆走进军营时,遇上巡兵要口号。
赵天亮说了一个口号,但这个口号是过去式的,百濮巡兵马上警惕起来。
“哪个营的?”
赵天亮正要回话,就听见另一处传来骚动,军营里还响起了一级警惕军号。
紧接着一颗火流炮以优美的弧度从天上掉落至百濮军营,顿时就把军营的士兵们炸懵了。
郑大刚的胞弟郑小刚领着将领跑出军营,还没等他询问发生何事,一颗火流炮又直接朝他脑袋砸了下来。
“快!保护将军!”百濮士兵慌乱叫道。
赵天亮趁乱带着手下把百濮兵的退路堵住。
“何人偷袭?”郑小刚厉声质问下属。
“回将军,看情况应是前山的大邯土匪.....”
郑小刚抬脚把回话的副将踢倒在地,“放你娘的狗屁!土匪有火流炮?马上给本将查清楚!否则要了你的狗头!”
他们驻军在此,本是军中秘事,但副将擅自与前山的土匪来往,这才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就在这时,一个校尉踉踉跄跄地跑来汇报:“不好了郑将军!地下遂道被来路不明的人占领了.....”
这还得了,那可是他们唯一的退路!
郑小刚抽出佩刀,“给本将杀!”
这时,山顶上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下面的可是百濮国鼎鼎大名的郑将军?”
郑小刚仰起头,眯眼看向黑漆漆的山顶:“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本将军?”
“偷袭?可笑!我倒问问郑将军,此处是谁的地盘?”
郑小刚皱着眉头,努力辨别这副有些熟悉的声音。
突然想到刚杀了他胞兄的大邯女罗刹,郑小刚马上情绪激动起来:“你是宋琤?”
山顶传来哈哈的大笑声,这声音在空灵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刺耳。
“郑小刚,入侵他国还真是你们百濮国的优良传统!”宋琤冷哼一声,“既然来了我大邯,作为主人岂有不好好招待客人的道理?来人呐!再给郑将军送几颗火流炮!”
话音刚落,十几颗火流炮如坠落的火球掉进百濮军营,军营顿时发出混乱的嘶吼声,求救声。
宋琤站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面,冷眼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
“将军!这些火流炮太他娘的给力了!”刘马头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过瘾!可惜大头这小子没赶上。”
宋琤两眼紧紧盯着郑小刚和赵天亮的搏斗。
“宋将军乃女中豪杰,怎的此时倒成了缩头乌龟了?你有本事就出来同本将军一较高低!”
郑小刚亲自跑来大邯就是为了替胞兄郑大刚报仇,没想到他还没有主动找上门,人家先找来了。
赵天亮朝他砍下一刀:“对付你这种狗贼,还用我们将军亲自出马?”
宋琤不受他的激将法,在山顶定心指挥作战,看着下面的营帐被烧,敌军被伤,她微微扬起嘴角。
“将军,百濮狗躲到咱们的射程外了。”浪费了几个火流炮后,刘马头气得咬牙切齿。
此时作战环境恶劣,能把硕大的火流炮搬上来已属不易,此时要移动火流炮已不可能。
宋琤抽出麒麟刀,大喊:“留下几人看守,其他人随本将杀敌。”
郑小刚武力超群,赵天亮与他搏斗了一炷香之久也没有分出胜负。
他见宋琤终于下来了,挥开赵天亮,举剑朝宋琤刺去。
宋琤抿唇,带有杀气的眸光紧紧盯着他。
“宋琤,知道我为何在此吗?”
宋琤:“还能为何?自然是为你那位人愚蠢的兄长报仇。”
两军一直战斗到黎明前。
郑小刚这些年一直在幕后出谋划策,与常年在前线作战的宋琤相比还是差了点。
这家伙心知自己不是宋琤的对方,后半夜以防守,中了宋琤一刀后以逃命为主。
宋琤又哪会放过他,下了决心要拿下郑小刚的人头以祭拜被残害的百姓。但郑小刚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受伤,作战能力减弱,但逃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宋琤一直追到悬崖边上,她冷眼看着走投无路的郑小刚:“郑将军既然这么喜欢我大邯的风景,那就留在此地长眠吧。”
郑小刚捂着受伤的手臂,眼里满是阴戾:“宋琤,你也别挣扎了,我们百濮大军迟早会灭了你们大邯,起程前郑楚还让叮嘱本将留你一条性命,待大邯战败好让你侍候.....”
宋琤:“......”
赵天亮几人齐齐抽刀:“再他娘的满嘴喷屎,老子立马让你让见阎王爷去!”
“郑将军放心,本将给你的兵留条性命,好让他给郑楚传话,他连替本将提鞋的资格都不够。”郑楚那个狗贼已经不止一次让手下传话想娶她为妻的意愿了。
话落,她举刀欲挥向郑小刚,就在这时,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宋琤扭头一看,一块巨大的山石朝她飞来,速度快得惊人。
宋琤大惊,两脚一跃,试图躲开山石。
她此举正好给了已被逼到绝境的郑小刚机会,他趁机快速朝宋琤挥剑。
宋琤为躲山石与郑小刚的剑,直朝悬崖坠落。
悬崖黑不见底,宋琤被风吹得脸颊生痛,两只耳朵被风灌满,听不见悬崖上赵天亮他们的呐喊声。
宋琤没有慌乱更没有绝望,她马上抽出腰间藏着的金丝线,试图钉住悬崖壁好缓冲坠崖的速度。
还好老天开眼,金丝线不知勾住了一棵树,她此时被挂在悬崖壁上。
由于天黑,看不清目前的状况,但她感觉到金丝线那头摇摇欲坠,想来是勾住的树不能承受她的体重。
宋琤不敢大动作,生怕树断了,那么她的希望也跟断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勾峭壁上的树木,哪知手指刚触到树枝,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嘶吼声。
宋琤抬头一看,一个士兵从上面坠落。
你大爷的!真是天要亡我!
宋琤暗暗咒骂一声,为躲砸下来的士兵,她稍稍一动,金丝线那头传来嘎吱一声。
宋琤这会真的有些绝望了,这回死神似乎跟她较上劲了。
就在她想着如何再次自救时,一道强风袭来,崖下的河流泛起了十丈高的水,穿过水帘宋琤朦朦胧胧间看见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
那只‘雄鹰’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到她面前,没等她看清面目,‘雄鹰’揽上她腰就往上飞。
宋琤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顿时就知道来者何人,只是震惊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还是戴着面具,唇线抿得死紧,身子冰凉,宋琤能感到他浑身泛着怒气。
赤大一口气她把带架火流炮的位置,还没等她询问他为何在此地时。
男人脚尖一提,瞬间又消失在她面前。
宋琤见他跳到军营便开始大开杀戒,她看了看手肘处的擦伤,随手扯了布条包扎好伤口,握着麒麟刀加入战斗。
“将军!您还活着!”刘马头看见她好生生地,砍下一个百濮兵的手臂,激动地凑了过来。
宋琤白了他一眼,“干嘛呢?赶紧干活。”
刘马头咧嘴一笑,转身继续杀敌。
战事在天亮前结束了。
宋琤看着地上还剩半条命的郑小刚,“把他装进牢笼,一同带往边界战场。”
郑小刚抬起血淋淋的脑袋,眼神犀利如刃。
“想拿本将威胁大将军?宋琤,你太小看我们百濮人了。”郑小刚阴测测地笑了起来了。
“有个秘密本将得告诉你,你过来一点。”郑小刚努力抬起重伤的脑袋。
“将军!小心这家伙有诈。”赵天亮几人纷纷拦住欲上前的宋琤。
宋琤挥手示意他们让开,走到郑小刚跟前,“说吧。”
郑小刚盯着宋琤哈哈大笑,“没想到啊,我兄弟二人都栽同一个女人手上。不过黄泉路上有你宋琤相陪,不亏!”
话音刚落,一枚锋利的暗器从郑小刚嘴里飞了出来,宋琤用麒麟刀一挡。
铁器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暗器反弹回去,直接插r郑小刚的额头。
“死到临头了还敢耍花招!”赵天亮看着已死不瞑目的郑小刚,想到地下隧道埋下的同胞尸骨又补了一刀。
“也算是条汉子,把他葬了。”宋琤下令。
处理完这帮半路杀出来的百濮兵,宋琤领着兵回到了前山。
待大伙整装准备继续赶路时,宋琤才想起突然出现的赤大。
只见他安安静静地站在一块山石上,遥望着南方。
“不是随鲁神医去南齐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赤大收会视线,扭头看着他,眼神一如继往的清明中带着迷茫。
“你可去过南齐?”赤大突然问道。
宋琤走到他跟前:“没去过。怎么说?”
赤大沉默了片刻,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与犀利:“你再想想。”
“你不信?”宋琤脸色也冷了下来,瞧他一副‘你在骗我’的表情,她心里突然有些恼了。
“爱信不信。”宋琤说完转身就走,想到他刚救了自己一命,顿住脚步,“今天这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多谢。”
宋琤再次抬步,却被一双手抓住她的铠甲。
她正要发怒,哪知男人一把将她扯到身后,紧接着面前一块巨大的山石被他一掌震得碎石乱飞。
“住手,住手!是熟人,熟人。”碎石后面躲着两人,身穿白衣那位抹了把脸上的粉尘,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真是熟人!咱们在京城见过。”
宋琤无语半晌,这两人神神秘秘的在他们身边转悠了好些天,能不认识。
“两位这是跟踪我军?”宋琤一脸不悦:“理由?”
秋太医挠了挠鼻尖:“谁、谁说我们跟踪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