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琤自然知道那人是谁,只见他抱着双臂直勾勾地看着她,这是在等她开口求助?
宋琤满头黑线,她还就求他了这回。
她慢慢挪动左手,正准备抽腰后的麒麟刀把这讨人厌的东西给宰了。
已蛇见她一动就抬高蛇头对着她,眼睛发出的蓝光越发诡异,毒性越强,证明它准备攻击了。
宋琤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这家伙把她咬死了,这种死法太不值了。
冷宫里等着她的人迟迟没见到人,又吹起了布谷鸟叫声。
宋琤心中焦急,正打算退回去再做打算,哪知围墙上的雪融化后又湿又滑,她屁股一动整个人就呲滑往下掉。
完犊子!下面满是被剪的干树丫,锋利又带刺,看来她这伤痕累累的背又得添几道口子了。
但掉下去后发现预料中的疼痛感没有,倒有一副僵硬于石头的胸膛,还有一双铁臂紧紧勒着她的腰。
这家伙!刚才不出手相助,这会儿来凑什么热闹?
“没死就给我起来!”宋琤一把抓起他的手要挪开。
却发现他两只手像被铁烙实了似的,紧得撬都撬不开。
“别动,旁边有毒蛇。”宋琤余光扫去,果然是看见数双蓝色的眼睛,吓得她毛孔都竖起来了。
她印象中宫里有药师会定期撒一些硫磺防蛇兽,今晚为何突然冒出这么多毒蛇,这显然不太正常。
赤大袖袍一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招数,4周的蓝眼睛突然消失了,同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蛇?”宋琤边问边爬起来。
赤大道:“防你。”
“!!!”定是晏老贼干的卑鄙事。
宋琤拍了拍身,“知道是谁告的密?”
赤大淡淡道:“我已杀了。”
宋琤:“……”
真是够能干的!主子还没下令就把活给干完了,看这表情还想着奖励不成!?
“我有急事,你先把我送进宫里。”宋琤摸摸鼻尖。
赤大揽过她的腰,双脚都没见他蹬一下,两人就腾空而起,瞬间就落在废弃的铜门处。
正好那道布谷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来人就在废弃的铜门后面。
待赤大松开手,宋琤看着他,“你在这候着,我去去就来。”
正要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脚步一顿,面具下的脸有些不悦。宋琤哪管他的心情如何,抬步往前走出铜门。
“还以为你没看懂。”来人正是白天用口型跟她传话的禁军统领黄醒。
“怎么会。”口信传话他们已经很熟了,以前和太子君偷偷出宫后,黄醒找来时一般不会马上打扰,先与宋琤暗示几句,由她来哄太子君。
“黄大哥,禁军军符为何会被晏建知夺去?”
黄醒冷哼一声,“还有什么比拿家人的性命来要挟对方是最有效的?”
“你打算就此就范了?”宋琤看着这个相比七年前苍老不少的男人。
黄醒不答反问,“他此时已算一手遮天了,就差坐上那把椅子,不仅禁军,郊外的军营的左三军都已被他统领,他还勾结外敌!”
“勾结外敌?”宋琤早前有猜到这层,但她猜不透晏建知会与哪个国家勾结。总算知道他与少帝直接摊牌的底牌了。
“你怕是没想到吧,是南齐!”
宋琤暗暗惊讶,她确实没有想到南齐竟然愿意与晏建知这个狗贼勾结,先帝在位时大邯与南齐两国交好,还建立了两国货物交易的专用商道,给两国百姓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定是晏建知给了南齐想要的东西,这才答应该帮他弑君夺位。
“黄大哥可知是何原因?”
黄醒摇了摇头,“我暗中调查过,但被姓晏的封得死死的,一点头绪都查不出来。”
宋琤:“可知他准备何时逼宫?”
黄醒道:“陈趁目前还手握右三军军符,但晏建知已经不信任他了,这老贼之前与我密谈,想除掉陈趁后让我接任右三军,逼宫之日定是在他完全取得军符后。”
宋琤:“这老贼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给身边每个人都画大饼。”
“没错,之前打算派陈三和前往晋北接替你的军职。试图分裂晋北军权。”知道宋家军权抓得牢牢后就放弃了,直接改用了第二条计谋。
“今晚来是希望你把禁军军符偷回来,先帝待我不薄,我又岂能帮着贼人毁了他的江山,杀害他的亲人?”黄醒面上满是无奈。
“偷回来?”宋琤拧眉想了想,上回偷了那副画上后晏建知定会加强护卫,要进去怕是难了。
“没错,我曾试过去偷,但在半道上发现他在禁军安插了不少的眼线,时时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宋琤摇了摇头,这么重要的东西晏建知定会随身带着,要偷回来比登天还难。
“不如做一个?”宋琤道。
黄醒嘴角一抽,这种东西岂能说做就做的?要真这么容易做,人手一份了。
“那是南越玉做的,这东西哪这么容易弄来。”
宋琤垂眸想了想,说实话这东西只要他认定是真货就是真货,其他人说了都不算。
“这样,你把兵符的模样画出来,此事我来安排。”
“成。”黄醒也想通了她的用意,觉得此计在关键时刻用用还是不错的。
黄醒当下就咬了手指头,在一块白色的布锦上画下禁军军符。
两人又聊了几句皇上的近状,为免被人发现,宋琤很快就离开了皇宫。
赤大把宋琤送进皇宫就不消失了,她离开前本想与他说几句话,谁知喊了几句也不见人出现,只好率先离开。
离开皇宫,宋琤没直接回府,她去了何成生的家。
何成生居住在南城一个安静的小宅院,据调查出来的结果,此处还不是他买的宅院,而是租的院子。
宅院不大,只有前院和后院,但收拾得温馨和有生活味儿,院前种着几种果树,后院有菜地,还盖有鸡鸭窝。
从院子围墙往里看,可以看见何成生伏案书写。
宋琤轻咳一声,顿时惊醒院里的看家狗,那狗朝她狂吠。
宋琤微微蹙眉,打了个手势,那狗顿时乖乖地躺回狗窝。
何成生觉得奇怪,端起案上的油灯推门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