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头道:“公主殿下冤枉呐!老奴……老奴就只拿了这些金条,别的东西都没动过,更没有见过公主殿下口中的夜明珠呐!”
“没见过?那会去哪了?这些东西总不能平白无故消失了吧?”云姝反问了一句,“刘嬷嬷可是还嫌上次那十板子没挨够不成?”
语气虽然是温和娇软的,但不知怎的刘嬷嬷就听得害怕极了,竟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云姝见状,便道:“青黛,叫人拖下去再打二十大板!”
“是,主子。”
青黛一步上前,将那嬷嬷五花大绑。
上次那十板子就差点要了她的老命,这次再来二十大板,她这一把老骨头哪里还受得住!
她浑身上下都在抗拒着,被拖走前刘嬷嬷嘴里还在喊着:“安贵人,老奴真的没拿过!安贵人,您救救老奴吧!”
听到这里,安氏终于忍不住了。
毕竟刘嬷嬷跟了她这么多年,对她也算忠心耿耿,她便一咬牙道:“姝儿,你丢的东西,母亲赔给你,只是刘嬷嬷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二十板子呀。”
云姝却道:“母亲,话可不能这么说,钱财事小,可若是刘嬷嬷这偷窃的毛病不改,传出去对母亲的名声也不好。”
安氏见云姝根本不吃这一套,又看着刘嬷嬷那哀怨的神情,只能咬牙道:“姝儿,都是母亲不好,是母亲贪图钱财,所以才想拿你的聘礼,刘嬷嬷也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办事。”
“母亲,您怎么不早说?若是母亲想拿,拿便是,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说出去还真是叫人笑话母亲没见过世面。”云姝如此说道,随后便挥了挥手,让人将刘嬷嬷抬了进来。
“母亲若是看上了什么,慢慢挑。”
安氏这下哪里还敢再拿云姝的东西,连忙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
随后便领着被吓得半死不活的刘嬷嬷回了烟岚宫。
安氏走后,云姝看向青黛道:“青黛,你说母亲没有从我这里捞到钱,该怎么办?”
青黛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云姝轻笑一声:“自然是去皇后娘娘面前表忠心了。”
这么些年安氏压榨着云姝,花起银子来也是大手大脚的,现在云姝不给她银子了,想必这几日她的日子过得是拮据的不行。
由奢入简难,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来打萧家聘礼的主意了。
云姝猜得没错,安氏这头刚从库房出来,转头就去了皇后的玉芙宫。
说来安氏也并非出身什么小门小户,安家在京城经营布庄,这么些年来安氏巴结皇后,在太傅的照拂之下安氏布庄也赚了不少钱,可大抵是商人贪财,这唯利是图的市侩嘴脸在安氏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安氏带了好些家乡特产的茶叶孝敬皇后,话里话外全都是说云姝最近几日目中无人,口出狂言,多次对皇后不敬,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等等。
安氏又煽风点火道:“萧家给了姝儿那么多聘礼,我这个做母亲的含辛茹苦将她养大,拿她点钱财她就不乐意了,还将我身边的刘嬷嬷给抓走了,她可不就是仗着萧家现在越发不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说完,她幽幽看了一眼皇后,又道:“不将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怕就怕,往后她也不将皇后娘娘您放在眼里呀!上次她不还在诗会上抢了三公主的风头么?”
听到这里,皇后轻哼了一声。
云婉不是她亲生的,她对云婉也谈不上什么母女连心,只是云婉毕竟是养在她跟前的,云姝不给云婉面子,那就是在打她的脸。
况且萧家这门亲事,皇后本就不甚满意。
她养着云婉,不就是为了让云婉未来找一个对她有助力的夫君么?
“好了,你也不必跟本宫诉苦了,明日你把云姝叫过来,就说是本宫有话要问她。”皇后摸了摸怀中的猫儿,十分傲慢说道。
安氏听见皇后发话,顿时松了口气,又道:“皇后娘娘,刘嬷嬷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此次刘嬷嬷犯的也算不上什么大错,还请皇后娘娘出面跟姝儿说一说,让她放了刘嬷嬷。”
“没用的东西。”皇后骂了一句,颇为轻蔑。
安氏虽心里有几分不爽,可也不敢跟皇后作对,只能忍了下去,然后弓着身子走出了玉芙宫。
第二日,云姝便接到了宫女的传话,说是皇后娘娘想要见她。
云姝摩挲着手中的那卷《心经》,缓缓开口道:“大觉寺的净空大师真是有心了,上次我跟净空大师提了一句想要这《心经》的手抄本,净空大师就亲自派人给我送来了。”
青黛道:“净空大师说了,殿下乃是有佛缘之人,这本《心经》他也只赠给有缘人,说明殿下是有福气之人。”
“就你嘴贫。”云姝道,“今日我便借花献佛,带着这《心经》去见母后吧。”
说着,云姝将那本《心经》揣进怀里,然后去了玉芙宫。
皇后已经是三四十岁的人了,但却保养的极好,都说贵气养人,确实也如此,皇后穿着一身金色鸾鸟朝凤锦衣,两袖上还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举手投足都是六宫之主的派头。
而一旁站着的,还有云婉。
云婉也穿着一身水绿色的绸缎长裙,裁剪得体合身,对比之下,倒显得云姝这一身有一些素雅了。
冒牌公主穿得比正牌公主还好,这算是什么理?
青黛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看来今日又是一场鸿门宴。
皇后道:“姝儿,听闻昨日萧家送聘礼来了?”
云姝规规矩矩行礼答道:“是。”
皇后动了动手指,一旁的宫女就忙不迭给皇后送了一盏茶上来,皇后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半分要让云姝平身的意思,反倒是慢条斯理道:“本宫也听说了,昨日安氏手下的刘嬷嬷手脚不干净,想偷拿姝儿的聘礼,结果被姝儿给带回了烟岚宫,可有这回事?”
“是。”
“嗯,婉儿,这事你怎么看?”皇后笑了笑,看向云婉。
云婉上前,颇有些轻蔑道:“母后,您才是后宫之主,后宫之中出了什么事情,那都得由您裁定,就算这是小事,那刘嬷嬷也是安贵人宫里的奴才,怎么也轮不到姝儿姐姐做主吧?”
说完,云婉居高临下看着云姝道。
“姝儿,你说呢?”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看着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