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你了。”
短短五个字,如同一柄千斤重锤砸在他的胸口,沉闷又窒息,将他最后一丝侥幸抹灭,眼前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他记得自己来时早已将地下室入口那二十厘米厚的钢板门反锁,即便是用消防斧头强行破开也不可能这么快。更何况他这里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这么看来,事情就挺玄乎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光头男惊恐的目光中倒映出我的面庞,不等他起身,一眼看向那掉在桌子下面的菜刀:
“哦,你觉得这个东西有用吗?那好,来,我让你拿好。”
我从他身旁走过,将那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拿起,打量了一番之后将其递到他身前:
“拿好了,这一次可不要再丢了。”
他愣在原地不敢接我手中的菜刀,见此我将菜刀直接放在他身前,只要他稍微动动手就能拿到,这些还不够,我转过了身,将后背暴露在他身前:
“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可以伤到我,那这次就放你走。”
光头男看着眼前的菜刀,再看向我的后背,一股恶寒顿起,没有再犹豫,他一把捡起地上的菜刀,对着前面的人猛地一挥,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菜刀一脱手,手臂处即刻传来一股撕裂肌肉的疼痛。他发誓,这一次扔刀绝对是他此生最拼命的一次,没有之一。
然而,本该砍到敌人后背的这一刀却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粉碎,未对其造成丝毫影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转过身,戏谑的俯视这个躺在地上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此刻他的眼里早已没了先前的刚毅,一双瞳孔跟个白珠子似的瞪得老大,恐惧两个字具现化在他的脸上:
“不可能!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人类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些!你是鬼?”
“不不不,这个世界没有鬼,我是人,至少现在我还是人,这些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
“不可能!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你就是鬼!”
男人的精神在此刻几乎崩溃,这些事情超出了他目前的认知。
‘异化人懂不懂,最近一年才出现的,我是一位异化人。’
心中虽然很想这般告诉他,但还是耐住了性子,能不提异化人这三个字最好,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搞清楚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男人,还有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兜里的盒子该放在哪里。
“喂,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现在你没有资格和我讲这些废话,我希望你别不识好歹。”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过来!”
男人依旧一副打死不肯说的死鸭子嘴硬态度,这让我感到无比恼怒,都到了这个程度,居然还没有破开最后的防线,果然,这种在道上混过的就是硬气。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求,这样吧,你就当我没来过吧。”
我也不想再跟这种人继续废话,索性直接发动能力,原本惊慌的男人突然一顿,之后直接瘫倒在地。前段时间我对一些小白鼠使用过能力,在刻意控制下,可以做到几乎不伤害目标身体的前提下让对方失去关于我的记忆以及造成短时间内昏厥。
将那些东西摆放好,探查了一遍这个地下室,并没有发现新的线索,看了看时间,只能选择离开这屋子。为了预防万一,我还利用能力对那些我去过的地方进行一次抹除(消除指纹),一系列操作下来,即便是熟悉能力一年,也感到身心疲惫。
不甘心的我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惊奇的发现在这座屋子后面居然还有一条小路,这条路前面是发现过的,不过当时并未觉得有多重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在下降了大概七八米距离之后,见到一处庙宇,周围的杂草疯狂生长,早已将这不到两米高的迷你小寺庙遮住了大半。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我发动能力,检查了一番,这小寺庙中的雕塑是一尊不到一米高的佛陀,面容慈祥,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它很诡异。在这尊雕塑的左脚处有一个被破布覆盖的空缺,忽略掉里面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空缺居然是一个长方体!
‘找到了!’
我大喜,再次发动能力,将这些拦路的植物全部摧毁,随后用树枝将空缺里面的杂物全部掏了出来,拿出那个盒子,完全可以放进去。
正当我打算将盒子放入之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有这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这里面有问题?可是不应该啊,这可是明九玄指定的任务,她总不至于害我吧,如果要害我,之前有那么多机会,又何必等到这个时候呢?’
不对劲,事情没那么简单,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情况之前,最好还是别把盒子放进去。
“你看看那是什么。”
点,像是被绝对精确度分割单完美曲线,他自我眼前浮现,面具的朝向之处,我的视线看去,一团名为恐惧的烈焰在内心燃烧不熄。
就在我来时的路口,这条小路的起点,那里正站着一个人形生物,全身漆黑一片,看不清脸,一只手扒拉在身边的树上,几根尖爪被阳光照射,有些反光,绝对能够一爪子撕开人体,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被这种怪物盯着,浑身汗毛倒立,毛骨悚然,这个大热天,站在这阳光下和蹲在火堆旁烤火也没多大区别,却有一种如坠冰窖之感。
那只怪物被我盯着,发现自己暴露后一下子窜进旁边的草丛。
‘我就说没这么简单,这个鬼东西是什么玩意?’
不敢大意,当即发动能力,以自身为中心扫过一大片区域。那怪物跑得很快,在这草丛中如同一只猴子,短短几秒钟已经跑出十米范围。这也意味着它能够在几秒内冲到我身边。
如果不是追踪到它的行踪,就刚才那一幕,危机四伏,危险可能藏在每一个草丛里,看哪里都感觉会有一只怪物从草里冲出来。
由于先前一系列的动用能力,体力和精神下降的有些多,若是要解决那只怪物,则需要真正的攻击,对身体的消耗巨大,解决了它,接下来的路就别想再攻击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基本上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所以,我最好不要直接用能力杀掉那只怪物。
现在这个地方并不安全,思量再三,我决定先回到那栋屋旁,如果这个怪物把那个男人杀死了,我就成了间接杀人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为了节省体力,我并没有标记那只怪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时不时扫过周围,以防止那只怪物突然袭击。这短短的十几米,像是在走钢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到了小路的起点位置,我粗略扫过四周,发现没什么危险之后打算再看看那个男人的情况,当我的视野穿透土层到达地下室原先他躺着的那个位置时,原地哪里还有什么光头男。
咯噔一下,我的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那个光头男,也是一位异化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之前自己还将背部暴露在他的眼前,要是他当时就使用异化能力,这个后果就不确定了。
只剩下一次攻击机会,我现在很犹豫,如果直接离开,那任务就完不成了,这是第一次正式的任务,我不想失败而归。但如果选择继续待在这里,那只怪物的危险性太大,一个不慎我就有可能魂飞天外。这前也不是退也不是,两边都难做,令我无比的烦躁。
时间来到下午两点,我的时间不多了,虽然她并没有指明完成本次任务所需的时间,但直觉告诉我今天便是最后的期限。到目前为止我掌握的有用信息只有一个,那就是雕塑下方的那个缺口刚好与盒子吻合。
这里给我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先不说山上的遭遇和那一只怪物,单论山下那群破旧的房屋,即便是白天也给人一种荒村的压迫感,到了晚上那还得了。
正处于犹豫之际,视野中那只怪物调转了方向,它的前进方向,正是我这里!
‘该死!这鬼东西真是阴魂不散,早知道会这样,之前就应该直接全力一击。’
它的速度很快,估计用不了十秒就会来到这房子旁,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在这十秒内我没有想出解决方法,最后就只能动用能力将之击败。现在已经不是我想与不想的问题,选择权不在我的手里。
我靠在墙角,视野中那只怪物快速冲出草丛,一个跳跃高达三米,一爪子勾在树上,停在房子对侧那棵树上一动不动。
只要它敢来,当距离不足十米时我会毫不犹豫的发动能力,管它是死是活。
‘这鬼东西怎么不动了,它这是打算干嘛?难道是打算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偷袭?好生狡猾,果然不是那些野兽可比的。’
情况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现在不是我死就是那只怪物亡。
这样子和它耗下去绝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不知道自己的干扰对它的作用有多久,打定了主意,轻微调动能力,意念操纵之下隧道中的景色轻微晃动。
原本稳稳挂在树上的那只怪物忽的松开了四肢,险些掉落树下。
“嚎!”
怪物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激怒,对着四周狂吼,声音难听至极,就像是用冰棍里面的棍子扳断后拿断裂处在瓷砖上用力的划。它不知道刚才究竟是谁对它发起攻击,只能对着四周警惕。
见到它是这个反应,我的灵感迸发,一个想法出现,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些。
‘它对我的能力有反应,那我要是将之引到其它地方的话,岂不是就能破局?’
凡事要先动脑子,一味的莽夫行为很有可能为自己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房屋对面的那棵树旁,草丛中发生异动,接着怪物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谁戳了一下,瞬间一爪子打去,却是扑了个空,这一爪子打在空气上显得多么的无力。为了更好的吸引到它的注意力,我没有特意控制,所以声音有些大。
接着更远些的草丛又有异动,它的胸口又被戳了一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怪物忍无可忍,挥舞着两只利爪,几个跳跃来到那一处草丛,锋利的爪子如同一把镰刀,几番挥舞之下将那处草丛抓的精光,草屑纷飞。
这要是个人,只怕是已经鲜血模糊,断肢残骸散落一地,魂不附体。
怪物咆哮,隔着二十来米依旧感到刺耳,然后远处又有一处草丛发生异动,它又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它再次冲到那个位置挥舞着它的利爪,如此往复,直到它被我引到八十米开外。这个距离,总算给了我一些安全感。
‘看来这家伙对声音比较敏感,既如此,这就好办了。’
这个家伙的弱点是对声音比较敏感,那我可以试着把它引到树上,摔死它。
如今的我,这种百米范围内的轻微操纵还是能做到的,在大概九十米外选好了一棵树,这棵树有近二十米高,下方还有一些竹子,是最好的陷阱。
怪物被引到树前,见那棵大树的高度有些犹豫,它有脑子,但是不多,如果这家伙和以前遇到的那个虫人有相等的智慧,那我会很困难,可惜它并没有。
上方的骚动越发剧烈,好似有一群人在上面使劲摇晃,这还没完,为了在更大程度上吸引它的仇恨,这一次不再是轻轻戳一下,而是一连好几十次,力道也加重了七八分。
怪物再也忍无可忍,直接爬了上去,不到三秒时间已经爬到树顶。时机已到,下方的竹子就是最好的陷阱,将这些竹子打断,有好几根被断开的部位留下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