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交待我的差事,点至即止。
许多事,不曾提及。他不提,只能自行脑补。
她或许是赵总,藏在金屋里的女娇娘。而赵总呢,正好明天晚上,脱身不开。而明天,对他俩而言,又是非常重要的纪念日。
如此推演一番,倒合情合理。可再一细想,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思来想去,阿珍约曹超西丽行的情景,再次浮于脑际。
莫非,赵总在下一盘大棋?可从他的作派与风格来看,应该不像。
至少,我与他无利益冲突。他也没必要,把我当成一颗棋子。
反复想,也没曾想明白,我想到了曹超。
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原本想讨教一二。电话响了几声,赵总的叮咛再次跳出脑际,不行,我应承了赵总,不能对别人透露,即使曹超,也不行。
只是,挂断已经来不及了,曹超已经接通电话。
再说,就算挂断,曹超还会打电话,再解释,反而更麻烦。
曹超心情不错,开口就问我:“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说说看,有哪好事分享。”
这段时间,我确实没主动给他电话,所以,他话里话外,多少有些影射。
我说:“我哪有什么好事。突然想起了朱玲珑,问下你有没有她的最新消息。”
曹超一听,略感意外:“你可真钟情啊。明明一个骗子,你还念念不忘。你该关心的人,是冬夏,冬夏啊。”
我由着曹超的话头说:“冬夏,她……”
讲到一半,我想起阿锋,实在没勇气再讲下去。
曹超说:“冬夏怎么了,要不要我帮忙,给你们撮合一下。”
讲着讲着,曹超便笑起来。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骂了一句。
他所谓的撮合,其实就是将我俩约出去,拼命灌酒,让我俩一醉方休。
“女人一旦给予了你她的温柔,她就会牢牢记挂你的气味。”
这是曹超的理论,在我看来,就是歪理邪说。
但他靠着这些歪理,征服了许多懵懂无知的姑娘。
扯了些闲篇,曹超问:“小嫣的事,记得哈。我今下午才知道,她练过好几年瑜伽。当时初见她,我还想,她干啥了,塑形这么好。现在一切,都清楚明了。练过瑜伽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兄弟我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
我想起丽枝,她也爱练瑜伽,我一直想要,看看她练瑜伽的样子,只是不敢透露罢了。
我对着曹超骂了一句脏话,他并不介怀,反而劝我:“你赶紧抓紧,冬夏再怎么样,也是个画家。你把她拿下,到时你俩以画传情,多么浪漫啊。”
我没透露赵总一个字,挂断电话,想起曹超所言,便把我与冬夏的交往,点点滴滴,全盘点了一番。
她看似对我不错,从头开始,更像把我当成了个小弟。我俩之间,即使有些情感牵扯,说到底,也只流于表面,不曾深入。
或许,你来我往中,她的确生过一些心思,但说一千道一万,我只是一个替补队员,只是她的一个情感出口。
想清了这些,我反倒开朗了些,不再沉浸于烦恼中。相反,我倒应该高兴啊。至少,我在某一个晚上,替阿锋完成了本该由他完成的任务。
如此一想,我竟然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还笑出两行泪。不知是幸福,还是痛哭。
洗浴休息,一会儿想起冬夏,一会儿又念及赵总的任务,由着他们,虚构了许多情节。不知过了多久,才进入梦境。
次日上班,去茶水间打水,碰到赵总,打过招呼,赵总望我一眼,点了点头。我心神领会,回以同样的目光。
此刻,我已内心坚定,一定把赵总的差事办好。
下午三时,坐我旁边的西施,被梅小姐安排,办什么事去了。西施才几,梅小姐突然提着一个袋子来找我。
我有些奇怪。平时有什么事,她都打电话,让我过去。她那天白衣黑裙,衣装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但神情奕奕,还描了淡淡的眉。
她轻轻弯腰,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我桌子边。随即,在我耳边吐气如兰:“赵总让我拿给你的。”
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说了句:“香奈儿?”
梅小姐灿然一笑:“厉害啊。”
我轻声说:“你召唤我一声就行,还亲自跑一趟。”
梅小姐说:“嗨,我又不是官僚主义。”
我跟着说:“你这是体恤下属。”
梅小姐笑:“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担当不起。”
我也笑:“实事求是嘛。有您这样美丽又敬业的领导,我们底下干活的人,也跟着高兴。”
严格说起来,梅小姐不算我上司,但行政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赵总助理,在赵总不在场时,可以安排我们开展工作。
所以,私下里,大家也称她领导。
梅小姐望一眼四周,悄声说:“赵总让我谢谢你。”
我点头,说客气客气。
梅小姐的话,透露出两层意思。
其一,赵总送来酒水礼物,可见很重视此事。
其二,派梅小姐传话,可见梅小姐或许知晓一二。而在此之前,赵总再三强调,我俩所说之事,千万不能对外人提及。
如今,中间多了个梅小姐。他俩的关系,定然不一样。虽然此事,早就处于半公开状态。
晚上下班,我没着急离开。伏案处理工作,过了十来分钟,等同事都走了,这才起身,提起袋子,下楼而去。
出厂,打上一辆的士,上车后,才发现,袋子里,装着一支红酒,另有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路程其实并不远,打车是赵总的主意。或许,他怕我在路边走,遇到同事,问东问西,引出别的事来吧。
七八分钟后,车子停在美丽小区。
我拿着赵总的卡,刷卡过闸。在小区一番寻找,找到那栋楼房。坐电梯时,正要关门,来了位妇人,身材壮硕,短发,浓眉,皓齿。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她在往我身上瞟。
好在,电梯停在十楼时,她走了出去。她髋骨摆动幅度很大,让我想起杨贵妃。
到达女子门前,我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深吸几口气,才伸手叩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里面是位娴雅女士,穿红色吊带裙,脸颊之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