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与李陂短暂的对视片刻,他从李陂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别的东西。
这时,原本正要继续讲课的帝师在看到七皇子这副没正形的模样时,气得一抖胡子,他抓起课桌上的一本书,团了一圈后,照着李陂的脑袋砸去!
结果还真让他砸了个正着——
李陂被砸,吃痛一声后,也没发火,只痞气地笑了笑。
帝师扶额:“……”
此人没救了!
没救了!
那本书籍掉落在温孤雾白的脚边。
温孤雾白弯腰,将书捡起。
李陂捂着被砸的地方,对上帝师递过来的严厉目光,无所谓地笑着,并道:“帝师,您老人家别动不动生气,一把年纪了,多伤身啊。”
帝师瞪他,吼道:“那还不是被你气的!”
帝师说完,想到一惯令他最满意的温孤雾白竟然也在罚站时,便有些添堵。
之后,帝师又将目光落在乖巧站着的岁岁脸上,想到她这段时日堪比神速的进步,语重心长道:“温孤植,你近来状态不对。”
岁岁拱手道:“学生有错,学生认罚。”
帝师见她态度诚恳,心里的气总算消了几分,想到岁岁的天资极其难得,又道:“好好学。”
岁岁再度拱手:“是。”
先前在课堂睡着是太累了。
眼下柿子树都已栽种好,之后她会更专注地学的。
帝师看完他们三人,一转身,背手而立,让满堂的人把课业翻开,继续接着昨日的课程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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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三人站得离课堂并不算远,因而帝师在讲课的时候,她只需要多集中注意力,便能继续听。
李陂忽然靠近温孤雾白,盯着一心向学的岁岁,压低声音道:“都说宣国公府的世子最是端方守礼,是风清月白一般翩然出尘的人物,以前我信了,现在么……”
温孤雾白侧眸,说:“七皇子谬赞,传言皆不实,皆为虚名。”
“倒也不全是虚的。”李陂好歹在明礼堂学了这么多年,跟温孤雾白平日就算不来往,但还是有些了解的。
温孤雾白是有真有才学。
且甩开所有伴读一大截。
七皇子啧了一声,说:“我只是没想到如你这样的人物,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温孤雾白神色不变,他不太确定李陂对于岁岁的事情知晓到了哪一步,所以不可表现出破绽,只不明所以地问:“有吗?”
李陂仰首笑了两声,他的目光有些暧昧,随即摆手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温孤雾白缓缓一笑:“多谢七皇子。”
“不客气。”李陂才不管温孤雾白想做什么呢。
他跟那几位成天只知道争来争去满心权力的皇兄不一样。
比起他们,他更注重眼前,更喜欢关注周遭人和事物的变化。
毕竟,他一个无权无势还被皇上厌恶的皇子,就是靠着这些本事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活下来的。
李陂目光一深,看了眼温孤雾白,用玩笑的口吻道:“我只是见你不如传言那般死板守礼,觉得你变得有趣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