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回到空净院后,没有提及领月银时发生的不愉快,更没有提及青锁姑姑。
花茔跟花豚也没说。
她们心知世子底下耳目众多,必然早已得知情况。
岁岁拿了月银回去时,抱着新的衣物回到后院,听从温孤雾白的话挑了一套男装换上。
因着是第一次穿男装,岁岁倍觉新奇。
花豚给她梳了男子发髻。
岁岁等花豚弄完发髻,拿起铜镜看了看里面的自己,之后又放下铜镜,一把抓过今日领到的月银。
下一刻,她披风没来得及穿,便兴冲冲地往前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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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锁姑姑受完二十大板以后,将收受贿赂的银钱还了回去,然后忍着痛,血迹未清地跪在空净院外请罪。
寒风刮得人面颊生疼。
雪势渐大。
青锁姑姑冻得面色惨白,她的膝盖深陷在雪地里,跪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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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茔胳膊肘处抱着一件披风跑出来,她没追上岁岁,只看到一身男装的岁岁雀跃地奔跑在长廊下,少女脸上流露出明媚烂漫的笑容。
花豚伸了伸懒腰:“好想睡觉啊。”
花茔盯着岁岁消失的方向,想到最初得知自己被派来守护岁岁时的失落,再到这一日日与岁岁相处下来,她突然觉得比起能更好的完成任务,成为世子的左右手,重振花家过往的荣耀,像如今这样平淡地守护着岁岁长大也挺好。
她看了一眼正打哈欠的花豚:“你是来伺候人的。”
花豚不得已收起睡意,说:“可是岁岁姑娘很好伺候啊。”
岁岁姑娘脾气好,还心性善良,必然能原谅她偷懒的。
花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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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一路冲到前院,她娇小纤瘦的身形自由地奔跑在长廊之下,像一只尽情撒欢的猫儿。
温孤雾白临窗而立,看到岁岁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薄唇随之扬起。
很快,岁岁跑进屋内,站到他面前。
她小脸泛着一团健康的红润,并拉过温孤雾白的一只手,将领来的月银袋子放到少年的掌心。
从把袋子拿回来,岁岁都没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月银,她望着温孤雾白的双眼亮晶晶的,说:“世子,这是我的月银。”
温孤雾白感受到了掌心的重量后,问:“这是要给我吗?”
岁岁用力地点点头:“嗯嗯!”
温孤雾白看着她一身男装,恍若少年的模样,心里的计划也悄然落定,在事情没办成前,他没跟岁岁说他的打算,只是在岁岁高兴的目光下,将袋子重新放回岁岁的手里,又从一旁将放着的一个袋子拿过。
这个袋子的重量,比岁岁领来的重。
岁岁望着被退回来的月银,眨眨眼,心里有点低落,嗓音也有点丧:“世子不要吗?”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能给世子的。
所以岁岁领完月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些全部交给温孤雾白。
她想对他毫无保留。
所以连月银都能一文不留全给他。
“这是岁岁的月银,是岁岁该得的。”温孤雾白自然不会要她的月银。
他很开心。
开心她对他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