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夜色下,四人前后不一地走在长廊下。
萧若经放慢脚步,跟前面的萧若岩拉出一段距离,与温孤雾白同行。
他惊讶地看了好一会儿温孤雾白,实在难以想象他认识的那位清风朗月的卓卓君子会做出这等厚颜无耻之事。
二哥变了。
变得狡诈奸猾了。
萧若经意识到这点后,对温孤雾白的畏惧又比以往添了一层,他再一看双眸萦绕着欢喜的岁岁,翻了一记白眼,说:“叫你小傻子是真没错。”
因为是真傻啊。
岁岁不在意他的话。
小傻子就小傻子吧。
又不是什么骂人的话。
顶多就是在鄙视她的智商。
换言之,即便真的是骂人的话,只要没骂先生,没骂世子,她都可以当做没听见。
骂骂她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岁岁不委屈不在乎也不与他拌嘴的态度,弄得萧若经一愣。
小傻子这脾气简直不要太好!
但她对自己的态度就不太好。
尤其是在对着他跟温孤雾白时,岁岁表现出来的,分明就是天差地别的两副面孔。
这个发现,令萧若经很是不爽。
他看了眼步伐沉稳,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其他地方一切正常的温孤雾白,再看被骗了还没有半点察觉的岁岁,一语道破方才的真相:“小傻子,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你家世子刚刚的身体不适都是装的吗?”
“……”
温孤雾白薄唇微勾。
是啊。
他就是装的。
让他跟着萧膑去,无非就是听他讲那一堆大道理。
这样的大道理,温孤雾白自小听到大,早烂熟于心了。
前世,他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在往父亲跟祖母,乃至是世人觉得对的方向走,却在这样的坚持里面丢失了最本真的自己。
他想,他前世做过最任性的事情就是执意把岁岁留在身边。
岁岁的出现,就是他生命当中最大的变数,也是他割舍不掉的牵挂,是他爱到最后,认为是自己不知道辗转几世才修来的福缘。
岁岁对萧若经的话语表示怀疑,并道:“三公子,世子才不会装。”
萧若经嘶了一声,他瞪向温孤雾白,道:“二哥,你告诉小傻子,你究竟是不是装的?”
岁岁望向温孤雾白,问:“世子,是吗?”
对上这样一双乌黑真诚的眼眸,温孤雾白当然舍不得骗她,当即承认:“是。”
萧若经得意一笑,抱胸看向岁岁,脸上一副‘就是如此,本公子果然双眼明亮智慧无双’的表情,她抖抖腿,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答案得到认证的嘚瑟:“你看。”
岂料,岁岁在看了一会儿温孤雾白后,正经得跟个小古板似的说:“世子,撒谎不好,骗人也不好,何况你刚刚蒙骗的对象还是宣国公。”
温孤雾白仍是笑着。
岁岁这老气横秋的语气,跟课堂上的老先生们有的一拼。
萧若经听到这里,眉毛一扬。
反了反了。
小傻子反了。
她竟然敢同他二哥如此说话。
这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要完……
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