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尊重姨母的选择。
感受到一阵阵寒意袭来,温孤雾白回神,转身进屋。
没了温孤寻在,他便不用再那般克制地同岁岁相处。
温孤雾白坐到熟睡的岁岁身边,隐藏在眼底的爱意顷刻间涌了出来。
少年瞳孔幽深,他将宽袖一理,抬手摸了摸岁岁的发顶,又用长指勾住贴在岁岁脸颊的一缕长发。
在指尖缓慢地缠绕。
他的眼底,流露出几分超出这个年纪的锐利的光。
既然重来一回,拥有了别人不曾拥有的先机,也对未来的局面有所了解,那么他就应该尽己所能,将想护住的人,统统护住。
他要护住岁岁。
也要护住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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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外间的雪元宝,开始融化。
晚间,风雪停了一会儿。
第二日,院中的雪人仍维持着圆滚滚的身形,但可以看见雪人明显小了一圈。
至于岁岁昨日送温孤雾白的雪元宝,哪怕放在外间,也融化得只剩下一滩水。
岁岁站在窗边,望着盘子里的一滩水。
雪还在下。
地面的积雪约莫一指厚。
她歪着脑袋,看向屋内正坐在暖炕上对弈的二人。
当然,她主要是看温孤雾白。
岁岁不想打扰到正在思考下一步棋该如何走的温孤寻,遂轻声走过去,贴近温孤雾白,压低声音说:“世子,我再去为你堆点雪元宝吧。”
元宝,意味着钱财。
她送不了真元宝给世子,但能送雪做的。
这也算是图个寓意吉祥。
温孤雾白一手执棋,将白子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听完岁岁的话,他薄唇轻勾,眼中流露出潋滟波光。
少年身形随意地歪斜了下,说:“过来坐下。”
温孤寻对弈的时候注意力尤其专注,所以岁岁这边的动静并未将她的思绪打乱。
她盯着棋局,继续沉浸在跟温孤雾白对弈的酣畅之中。
岁岁坐到温孤雾白身边,她抱着手炉,不再出声,继续看二人对弈。
她不懂下棋的规则。
但这么一局局的看下来,多少收获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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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温孤寻动身回宫这一日。
七日的暴雪已停。
暖阳挂在高空,金色的光带着温度,将万物堆积的最后那点霜雪照得融化,原本银装素裹的空净院,也在一夜间恢复原样。
因着要送温孤寻回宫,宣国公府的所有人都早早地开始准备。
萧膑下了早朝,想到府里还有这么一位贵人,也马上赶回相送。
宫人们跟侍卫候在空净院外。
屋内坐着一片人。
温孤寻一点也不想动身。
此时的她,已然换回那日归府时的宫装。
她没个正形地坐着,望着底下坐着的老夫人等,又抓了岁岁到身前,吩咐宫人把所有的金银首饰摆出来。
温孤寻让岁岁坐着不动。
岁岁被这么多人盯着,很不适应。
老夫人坐在下面。
萧卉的额间包着细布。
那日她额间撞出来的伤口有些大,据大夫诊断,多半得留疤。
萧卉得知后,回想起沈松那一推,更是不愿与沈松善罢甘休,也决定要跟沈松继续把这糟心的日子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