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望着他:“世子?”
温孤雾白的目光落在屏风后面,那里是他平日穿戴衣物的地方,现今岁岁还未及笄,有些方面是该注意,但有些方面也不用太注意。
他道:“去试试。”
岁岁伸手过去,将衣裙抱住。
其中一件外衫落在她的手背上,布料柔滑,比她身上穿得裙裳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妇人怕衣裙款式复杂,岁岁第一次穿不会,主动道:“姑娘若是不会,奴家可来助你。”
岁岁捧着衣裙,眼底划过欢喜的神色。
她从未穿过这般好的料子!
在此之前,她也只见过别人穿。
听妇人提出愿意帮忙,正愁不知道如何穿的岁岁眼睛一亮。
她再瞧妇人年纪不大,瞧着比村子里的胡家婶婶年轻些,斟酌一番对妇人的称呼后,岁岁说:“劳烦姐姐了。”
妇人被这声‘姐姐’叫得心花怒放。
想她成婚七年之久,已经极少被像岁岁这样年轻的姑娘称呼姐姐了,妇人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注意到温孤雾白眼神落定的地方,妇人脸色微变,神情也颇为微妙。
上回来时,她便看出世子待这奴婢不一般。
不曾想世子竟然连自己的屋子都舍得给这位姑娘用。
不过这姑娘声音好听,又会叫人,估计平日里世子用着也喜欢得紧。
人对喜欢的东西或者人,都是极大方的。
对上岁岁清澈的眼眸,妇人顿生惭愧,她扫开脑海里那些不太健康的思想,一手落在岁岁的肩膀,轻轻推着人往屏风去。
温孤雾白去到外面的椅子坐下,边等,边听风品茶。
屏风后面。
岁岁的衣物被一件件解下。
少女露出来的肌肤虽白,身形却瘦弱的厉害,该发育的地方也没有半点发育的迹象。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还有不少没有消除的疤痕。
妇人看得笑颜一顿。
她是有孩子的人,见此情况,难免动容。
若谁把她的女儿虐待成这个样子,她必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拿刀与那人拼命。
岁岁见妇人半天没动作,被四周灌进来的冷空气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妇人见此,立马把衣裙展开,然后从内衫到外衫,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示范给岁岁看。
岁岁看得很认真,想到妇人方才停顿的面色,到底还是问了一声:“姐姐方才是被我身上的疤痕吓到了吗?”
尽管她有按时擦药,不过想要彻底消除疤痕,仍旧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女子的身体长成这样,确实不美观。
用花楼妈妈的话说,这种身子一看就是没福气的,伺候不了贵人,一辈子只能待在厨房里当个烧火丫鬟。
岁岁并不在意花楼妈妈的贬低。
身子是她的。
疤痕能消除固然好。
不能消除也没所谓。
再说岁岁那会儿在花楼就很想当烧火丫鬟,因为可以蹲在灶台边添柴加火,还能保证一天至少吃上两顿热乎的吃食。
“没有。”妇人答完,想到温孤雾白现今对她的恩宠,又说:“姑娘是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