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是被看到的失败,而失败,是胜利的藏身之处。”
懒虫成长学院上线后的第三周,一则用户评论在社交平台引发了热议:
“懒虫联盟的课程真的是失败者需要的吗?技能提升确实重要,但情绪疏导太苍白了。那些真正失意的人,根本不是靠几句鸡汤就能站起来的。”
起初,林川并未把这条评论当回事,但随着转发量激增,越来越多类似的声音涌现出来。
“成长学院?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ppt式‘成功学’吗?”
“失败者需要的不是强行改变,而是有人能真正理解我们当下的困境!”
这些批评让林川意识到,懒虫联盟2.0的设计,或许过于理想化了。他迫切希望拉近与用户的距离,重新理解失败者的真实需求。
林川决定亲自下场,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用户调研。他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与懒虫联盟的普通用户进行面对面访谈。
第一站,他选择了一位热衷在平台投稿的用户,“落魄诗人”。这是一位文学系毕业后投身写作,但一直无人问津的青年。他在分享中多次提到自己的困顿:“我不需要人告诉我该学什么技能,我只是希望,有人能看到我的价值,哪怕只有一次。”
第二站,他拜访了一名中年女性,“旧梦织补”。她因家庭变故被迫放弃职业生涯,现在靠开一家小裁缝铺勉强维持生计。她告诉林川:“失败不只是失去工作或梦想,更多时候,是失去了选择的自由。”
第三站,林川在一次公开分享会上遇到一位特殊用户,“虚无的灰”。这是一名长期饱受抑郁症困扰的大学生,他的失败并非外部原因,而是源于自我否定:“我甚至觉得,成功和失败都不属于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地方,能让我感到活着。”
这些访谈深深触动了林川。他意识到,懒虫联盟2.0的课程虽然精心设计,却过于追求结果导向,而忽略了失败者当下的情绪和困境。
在一次团队会议上,林川将调研结果分享给大家,并提出调整计划:
“我们需要重新审视失败的定义,懒虫联盟的核心,应该是让每个人接受并拥抱自己的失败,而不是急着变成一个‘成功者’。”
然而,这一提议遭到部分团队成员的反对。
“林川,你不能一味地迁就用户情绪。我们设计的课程是为了帮助他们进步,而不是让他们沉溺于失败的舒适区。”一位课程负责人严肃地说道。
另一位成员则支持林川的观点:“懒虫联盟的初衷,就是为失败者提供一个安全的港湾。如果我们违背了这个初衷,哪怕课程再成功,也失去了意义。”
争论最终没有得出明确的结论,但林川知道,他必须做出改变。他决定启动一个全新的实验项目,验证他的理念。
林川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无用空间”。
“这是一个没有目标、没有评价、没有任何要求的线上聊天室,失败者可以在这里随意表达,无需担心被打断、被批评或者被引导。”
项目启动时,林川亲自担任主持人。他设置了几个简单的规则:
1. 每次对话限时1小时,任何人都可以匿名参加。
2. 无需介绍背景,只需讲述自己的当下感受。
3. 无论内容如何,所有人都只能倾听,不能提供建议或评论。
第一期实验的参与人数只有30人,但最终一小时的沉默与倾诉结束后,评论区意外地热闹起来。
“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废柴。”
“谢谢你们听我说,这可能是我人生第一次被真正听到。”
随着实验的推广,“无用空间”成为懒虫联盟的爆款项目。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他们发现,这个没有目的的空间,恰恰让他们找到了前进的力量。
就在“无用空间”被广泛关注的同时,外界对懒虫联盟的批评却再次出现。
“失败者的无用空间?这不过是给失败者一个逃避现实的借口。”一名知名心理学家在社交媒体上公开质疑。
更糟糕的是,招聘平台的合作伙伴也开始表达不满:“无用空间的理念,和我们提供实用技能支持的初衷完全相悖。如果继续这样,我们恐怕无法合作下去。”
林川再次站在了选择的十字路口。他必须决定,懒虫联盟未来的方向,是继续走向功能化的“成长平台”,还是坚守初心,成为失败者的“情感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