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向楚柚跪坐起来,向前挪了些,将陷入低落情绪的女孩轻轻揽在了怀里,他感受到女孩向他微微靠过来的力量,楚柚没有排斥他,他放心地拍着楚柚的背帮助她舒缓情绪。
楚柚感受到了左弈书靠过来环住了她,她很累了,便靠着左弈书借了些力,尝试着放松一些。长时间环住自己的动作使她双臂已经有些酸了,在左弈书轻缓的拍背动作下,一点点放开了自己。
楚柚将头埋进了左弈书的怀里,以此掩盖自己满是泪水的面容。左弈书维持着轻拍楚柚背的动作,少年清润温柔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能量在楚柚耳边响起,“没事了,柚柚,没事了。”
左弈书今天见到楚柚的第一眼就发现她瘦了,本来很合身的小兔睡衣如今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身上,将她抱在怀里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消瘦。
哭了太久使楚柚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努力地说服自己表达出情绪,虽声若蚊蚋,好在左弈书离得够近,女孩讷讷开口,声音在他的怀里传出。
“左弈书,我好害怕。”她脑子里全是亲人朋友遭遇恐怖血腥事故的画面,她尝试着清空脑内的画面却徒劳无功。
“不怕,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左弈书伸出一只手揉揉楚柚的头发。
楚柚就这样在左弈书怀里哭了好久,哭到眼睛酸胀,眼泪好似流尽般再也流不下一滴,才渐渐止住。
楚柚不哭了,靠在左弈书怀里平稳地呼吸着,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他将楚柚抱回了卧室,楚柚现在很轻,他抱着她走路也并不费力。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就坐在床边守着她。
楚柚紧闭双眼,思绪万千,身体却十分疲惫,以至于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动作。她在想妈妈去干什么了,她在想在左弈书面前哭了好丢人,她在想左弈书怀里与那晚一样的洗衣粉的清香,想着想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开始暗暗作怪。
此时,清脆干净的男声婉转而出,它那么轻柔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从前一颗柚子树下
住着小橘子一家
柚子树小叶子大
庇佑橘子生根发芽
夏季暴雨频发
吹落树叶砸掉枝丫
橘子背靠柚子树
平平安安地长大
柚子柚子你别怕
这次换橘子来保护你啦”
“没听过,像儿歌,你写的吗?”待左弈书唱完,楚柚突然说话,吓了左弈书一跳。
“不是,刚刚突然想到的,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睡不着。”楚柚一直闭着眼睛,但听说话声音有些精神了。
左弈书突然有些兴奋,“楚柚,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好像对着你还挺有灵感的,你说我把刚刚那首歌发表了能不能成为大明星。”他有意逗楚柚。
“只靠这首的话应该可以在小朋友中成为大明星。”
“那你会觉得我是大明星吗?楚柚小朋友。”左弈书语调轻快,坦坦荡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紧张。
这句话有些暧昧了,但偏偏左弈书语气自然,好似完全没有别的心思,楚柚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左弈书正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她又将眼睛闭上,适应了一会儿刚刚有些刺眼的光,才缓缓开口,“会,你的歌很好听,大明星。”
“太好了,我先做楚柚的大明星,再做小朋友的大明星,最后做所有人的大明星,怎么样?”左弈书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雀跃。
“你想成为大明星吗?”楚柚问他,如果是的话那很好,她想。
左弈书想了想,“好像也不是想成为大明星,我就是想让很多人听到我唱的歌,成为一个歌手就好。”
楚柚有些羡慕,他有自己的梦想,真好啊。
“楚柚,要是有一天我真的成为歌手了,等我开演唱会的那天,你能来吗?”
他今天看到了楚柚灰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嘴唇,真的很害怕她哪一天撑不住了会离开。所以他想做个约定吧,楚柚那么有责任感的人,一定会为了约定努力活下去的。
我能等你多久呢?等到我睁开眼睛刚好就是天亮?等到我走在路上不惧他人的目光?真的能等到吗?
“求你了楚柚,我给你留超级贵宾区的票,好不好。”左弈书开始撒娇耍赖。
“好。”楚柚想,先答应吧,其他事情她再想想办法,万一一努力就挺过去了也说不准。
“那可说好了啊,我尊贵的vip。”左弈书想,要更努力了啊。
两个人各怀心事,却也算得上相谈甚欢。
快到晚饭时间,何云诗回来了,还带了在外面买好的饭菜。
她怕楚柚在睡觉,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见左弈书看向她,指了指楚柚,无声地做口型问道:“睡着了?”
“阿姨,她没睡,在休息。”左弈书开口回应。
“好,辛苦小左了。柚柚,妈妈回来了。”何云诗坐在了左弈书旁边。
楚柚睁开眼睛看着何云诗,她眼睛红肿,亮晶晶的像有一层水雾,一看就哭过。
“你姥爷今天摔倒了,舅舅带他去医院检查,没有任何问题,骨头没事,已经回家了,妈妈刚刚就是去医院看姥爷了。”何云诗知道楚柚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于是坦白道。
听完,楚柚扑在妈妈怀里放声大哭,“妈妈,吓死我了,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
“对不起,柚柚,妈妈不该瞒着你的。”
待楚柚发泄完情绪,何云诗招呼楚柚和左弈书出去吃饭。
“宝贝们,今天没时间做饭了,我买了好几个你俩爱吃的菜,出来吃饭吧。”
“不等叔叔回来一起吗?”左弈书问。
“他换工作了,最近不回来。”
楚沉业工作调动,换到了相邻的城市,不常回来。夫妻二人都觉得这样挺好的,也有助于楚柚的恢复。他偶尔会问问楚柚的情况,二人也没有更多的交流了。
三个人一起吃饭,楚柚大概是今天哭累了,吃了不少,之前因为药物的不良反应经常吃不下饭。
何云诗经历了虚惊一场,心情也很不错,和左弈书在饭桌上聊得其乐融融,楚柚默默听着,也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