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怕!”终于在某一天,他们开始给两姐妹身上贴上了管子,管子连接着魔法设备。莱奥无法阻止,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着爱怜。他们要求两姐妹在连接着管子的情况下继续塑形魂刃,于是魂刃的完成度明显下降了很多。这是自然的,因为她们所使用的魂气大多都流向了魔法设备。起初的几天还没有什么问题,但在一周后两人明显感觉到了浑身乏力,这是魂气枯竭的症状,按这样下去她们根本撑不到最后,即便真的撑到了,魂气也已经受到了不可逆的巨大损伤。“大哥哥……”爱怜可怜巴巴地看着莱奥,莱奥则是继续安抚着她,果不其然,爱怜马上又重获了笑容,而莱奥的心却隐隐作痛。
“这是最后一天了,还好撑下来了。”看着眼前极其虚弱的两个小女孩,莱奥庆幸着她们仍旧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今天是她们的父亲来接她们的日子,但一想到这里,莱奥的脑袋突然发懵,因为从实验人员的谈话声中丝毫听不出要带她们离开的意思,而且来这里的路如此隐蔽,想来也不可能会轻易告诉外人。莱奥推测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放两人回去,给他们父母的地址也很有可能是假的。
‘在八岁那年,我和妹妹都死去了。’
此时女仆长曾经的话语在莱奥的脑中回荡。‘长大后的她……只是自己的幻想吗?既然是这样,那至少在这个幻想中让她幸福地生活下去吧。’当这样的思绪浮现出后忽然视野发生了变化。原本在实验室内部的他现在却身处外头,察觉到不对劲莱奥立刻朝着刚刚还待着的实验室跑去。“爱怜!!!爱怜!!!”莱奥不断地呼喊着,却没有丝毫回应。透明的身躯穿过坚实的大门顺利地进入到了实验室中,但此刻里面已空无一人。向前走去,却看到了爱怜与爱离仍旧穿着实验服躺在洁白的地上一动不动。莱奥焦急地跑到爱怜面前,虚弱的面容上却已没了生命迹象。
“这是第七夜,自私之罪。”那个身影伴随着无情的话语出现在了两人的尸体旁。
“为什么要这样……如果这些都只是虚幻,为什么不让她们有一个好的结局!!!”
“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为什么要朝我发火呢?”女子看向莱奥,眼中满是不解。
“那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不认识的人,将来也不会再有交集。这次的试炼就当你过了吧,过来,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莱奥一恍神,原本在一旁的尸体却又消失不见。见女子朝着门外走去,莱奥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你到底是谁?”莱奥依旧不依不饶。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那告诉你也没事。我是‘妒’”
“妒?”听着陌生的词汇,莱奥没有丝毫头绪。
“‘恶之五申’听说过吗,毕竟是非常遥远的名字,也是一般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听说过的名字。”女子平静地说着。
“不知道……”
“果然是这样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分臆想,莱奥感觉女子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到了。”
莱奥朝前看去,这里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见女子上前了几步,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高台,高台的左右两边分别放着一本白色的书和一本黑色的书。“就没有你之前给我的那种,封面是黑色,背面是白色的款式吗?”
“那个只是我带你来这里使的手段而已,黑白书就是你眼前的这个。”
“果然那时候的就是你吗!”
女子稍微有些惊讶,露出了笑容,却又转瞬即逝,“来吧,选一本。”
“我要怎么样才能两本都得到呢?”
“没有办法。”女子回答地非常干脆。
“那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有不同,但对你来说没有。”虽然莱奥一直问这问那,女子却也耐心地回复着,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感觉,反而是觉得问太多了,莱奥自己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就这个黑色的吧。”
“为什么这样选呢?”女子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
“你不是说没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我只是问一下。”
“我只是随便选的,也没有其他理由。”
“那好,拿去吧。”得到允许后莱奥伸手拿起了右边的黑之书,在这个瞬间,左边的白之书就这样消失了。见莱奥顺利拿到了黑之书,女子再次开口:“你刚刚问了我那么多,那现在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啊,什么问题?”莱奥感受着手中黑之书的厚重,心情十分轻松。
“是谁带你进来的?”
莱奥愣了一下。“不是你吗???”女子摇了摇头。“那应该就是他了……”
“谁?”女子少见地想要从莱奥口中知道些什么。
“他叫多兰-行空。是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男性,身旁还有一个小小的狐族,看起来像是他的侍从。”
“多兰?不认识。”女子摇了摇头,随后再次看向莱奥。“赶紧打开看吧,你不是要救她吗?”
“对哦。”莱奥看着好不容易得到的黑之书就要打开。“救她……我要救谁?”准备打开书的莱奥迟疑了,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不记得。
“你的仆从,月下怜。”
“月下……怜……”莱奥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顿时间封锁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原本属于他的记忆纷纷涌入了脑海中。“为什么……为什么要封印我的记忆!!!”整理好混乱的记忆,莱奥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因为我想要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这场试炼,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时光不能倒流,这一切都结束了。”
“爱怜……就是怜吗?”
“是的。”
“那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时光不能倒流,但她已经死了啊!!!!”
“嗯?”女子疑惑地看着莱奥。“她并没有死,她要是死了,那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什么?”莱奥呆呆地看着女子,仿佛无法理解她的话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不过月下怜确实没死。你快点看完这本黑之书,把你送走之后我也准备从这里出去了。”
“那,我能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看了这本黑之书,我就能赢下西瑞玛老师,救下爱怜了吗?”
“不知道。”女子无情地回答着。莱奥心中一颤,因为他知道女子这样回答就是真的不知道。莱奥看着手中的黑之书,慢慢地将其打开,然而呈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传统的文字,而是一串记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逐渐与自身的记忆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许久的恍惚之后,莱奥再次看到了眼前的女子。
“这是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武艺。‘明净之心’能说得出来吗?”
“明净……”说到一半莱奥停住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无法将其完全说出。
“这样啊,那就祝你好运了。”女子冷冷地说着。
“等下!”然而女子一挥手,视线便再一次扭转,而呈现在眼前的却是那熟悉,同时也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景色。“多兰!!!”莱奥突然竭力大吼。
“后面。”沉稳冷静的声音从后方响起,莱奥转头便看到了他此时最希望看到的人。“做了个好梦吗?先生。”
“多兰,我得到黑之书了!”
“嗯。”多兰微笑回应着。
“但是仅仅这样我真的能赢吗!”
“恐怕不能。”
“恳请你告诉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哪个是虚幻,哪个又是现实呢?”面对多兰的提问莱奥想要张开口却无法说出任何话语。“所以你依旧在这里。”
莱奥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在脑中结合着所有的记忆寻求着答案。“我……我好像明白了。”
“这个答案必须你自己寻找,我可以让你再回到那里。”
“但是那个女人说了,一切都结束了。就是一个穿着黑色兜帽衣,看不见脸的女人。”
“嗯,我知道,但是没有关系,她不会发现的。”多兰依旧沉稳地回答着。
“但是……”
“但是什么!兰君都说了没关系了,你听不懂吗?!”
“赤恋,太粗鲁了。”多兰将赤恋翘起的散发着火光的尾巴捋了下来,随后耐心地解释道:“时光无法倒流,但刚才的那一切也只是你和她的幻觉而已。”多兰笑着,莱奥从他的笑脸中感觉到了一股自己无法理解的恐惧。“给你一个提示吧,已经发生过的事是无法改变的,而月下爱怜在此刻仍旧活着。”听到多兰这句话莱奥顿时间恍然大悟。“那么先生,祝你好运了~”
话音刚落,场景便再次转换。转眼间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城堡。他快速打开房门重复着与之前一样的动作,于是再一次见到了这个城堡的女仆长。“爱怜……”
“怎么了?”女仆长一脸疑惑地看着莱奥,下一刻莱奥便紧紧地抱住了她。
‘不行,不能让她知道我保有记忆。’莱奥松开了手,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无比熟悉,之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容貌,而后缓缓开口:“知道黑白书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