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山听从了徐云山的意见,顾不上台风过后连绵大雨的天气,放弃了水路的便利,一路泥泞不堪的奔波至丫县。
因为他知道,小小一个码头冲突的背后所能引起的连锁反应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闹到了朝堂之上,那他一个小小的珠崖郡守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自然不敢懈怠。
只是好歹也是一郡之主官出行,再怎么轻装简从,该有的排场还是不能少,加上道路难行,崖北到丫县五百多里路也足足走了近六日才来到了丫县城门。
好巧不巧,也撞上了南海路军机堂元帅的其中一路人马乘船至丫县码头,正准备登岸。
这可也将已经守在码头的罗万宗给难坏了,一边是正五品的南海路军机堂海军参军吕承恩,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周柏山,接谁都不对,又不能都不接。
但罗万宗此时已经在码头,也来不及赶回丫县城门迎接周柏山,索性就只能硬着头皮将吕承恩所部迎回县城在另行向周柏山赔罪了。
好在徐云山知道了南海路兵马登岸的消息,便自作主张先将周柏山一行迎到了驿站进行休整,然后帮着罗万宗解释了一番。
好在周柏山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加之他对罗万宗素来亲近,倒也不是很生气,毕竟也确实事出有因,好在有徐云山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倒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这南海路援军前来,自己也到了丫县,于情于理还是要前去迎接一番的。
毕竟吕承恩虽说跟自己是文武两班,互不统属,但是对方毕竟在品秩上跟自己同级,身份不低,且也是为了自己治下太平而来,自己若是不去,当真是十分失礼的。
于是,周柏山拖着一路颠簸疲惫的身子,再次坐车出城迎接正浩浩荡荡前来县城的吕承恩。
双方也刚好在城门之下相遇,罗万宗连忙上前朝着周柏山躬身行礼道:“明府远道而来,万宗却未能及时相迎,实在罪该万死。”
周柏山摆了摆手笑道:“诶,这也不怪你,是我来的突然,何况你也是代表地方前去迎接援军,这是该有的礼仪,你莫要多想了。”
说完又朝着准备下马的吕承恩弓手笑道:“吕参军一路辛苦,本府代表珠崖全体同僚和百姓多谢参军援救之情!”
这吕承恩能做到一路军机堂的四大参军之一,除了真有些能耐之外,自然也是人情世故了然于心的主,何况自己品秩上与周柏山属于同级,都是五品,但是周柏山可是一郡之主官,不管有心还是碰巧,亲自前来迎接那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自己若是真当一回事那可就是个活脱脱的二百五了。
于是吕承恩连忙翻身下马快步朝着周柏山走来,期间一眼瞥见周柏山侧后的徐云山顿时眼睛一亮,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了过去,然后朝着周柏山拱手笑道:“哈哈哈哈!周明府亲自来迎,可当真是折煞我了,某何德何能敢让明府在此等候!”
周柏山亦是哈哈一笑道:“参军言重了,参军为了珠崖太平不惜远渡重洋而来,本府只不过出城相迎,又有何不可?哈哈哈哈!”
两人之间顿时犹如一对熟悉的朋友之间,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吹捧着就进了丫县县城,直奔县衙而去。
而罗万宗看了徐云山一眼后,便开始张罗手下指引南海军到事先安排的地方进行安营扎寨,然后才急匆匆地追赶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