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乘风知道蔺琅这番话是在故意刺激唐寻霓,在履行她的职责。
可是听在他耳里,有些刺耳。
是不是在蔺琅的感情观里,她就是这样以为的,所以她随意的玩弄每一任未婚夫的感情,玩过就丢弃?
毕竟,十三次逃婚记录可是她没法诋毁的事实!
“就凭段乘风的命是我给的!我不允许他受伤,即便你是我老板也不行。”唐寻霓难得被蔺琅逼得说了实话。
坦白讲,蔺琅的心在滴血。
原来,唐寻霓还救过段乘风的命!
他俩之间不纯粹是爱情,还牵扯着救命之恩,加上之前段乘风说过他创业的一大笔资金都是唐寻霓给他筹措的。
这是第一次,蔺琅看到唐寻霓对段乘风的用情至深。
她内心大概也是深爱着段乘风吧?
也难怪段乘风对她的爱偏袒到不行。
心,突然又酸又涩,拧巴的很,每一拍心跳都在嫉妒。
原来段乘风和唐寻霓是相爱的。
唐寻霓对段乘风的占有欲和关心越来越明朗化。
那样是不是说明,蔺琅很快就会完成交易,促成段乘风和唐寻霓在一起的目的了?
那样是不是,蔺琅就得退出了,以后没理由再见段乘风了?
那样是不是,只要段乘风和唐寻霓结婚,段乘风回归之前的生活轨道,他的血光之灾也能破解了?
蔺琅勉强扯唇笑了笑,明显底气不足,还要硬撑。
“你不允许没用,可他爱我呀!他愿意为了我舍身忘死,你、我、他,谁都没有办法控制!”
说完,蔺琅静静地凝视着段乘风,想要确认他是否心软了,是否会觉得自己这话太过分会伤到唐寻霓。
哪知啊。
他好像压根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旁若无人地跟唐寻霓对望,爱意全从他炙热专注的眼神里跑了出来。
唐寻霓也在看他,等他的回答,她语气幽幽。
“你真的爱上蔺琅了……是吗?”
“是。”没有犹豫,段乘风脱口而出。
哼!
段乘风虽然承认是,但看的人依旧是唐寻霓,连个眼神都没给蔺琅,说爱也太不过心了。
唐寻霓显然没料到,段乘风居然真的承认了!
在这个节骨眼,她这也算说了掏心窝子的话了吧,她以为段乘风会再像以前那样告诉她,不,他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自己。
会像以前那样不厌其烦地一次一次向她求婚,今天这个场合这个气氛都很合适再求一次。
段乘风什么都没有做。
说不上来是失望是愤怒,还是自己的自尊心严重受创。
唐寻霓冷冷地瞪了段乘风一眼,不免痛心道:“你爱作死,那就这么做吧!我就当救的是条阿猫阿狗。”
说完,唐寻霓对蔺琅嘲弄一笑,不打算吃饭,转身就走了。
蔺琅压抑着内心翻涌的难过,装作风轻云淡地在身后叮嘱唐寻霓:“别忘了明天的早会哦!”
回应她的是被唐寻霓大力关上的门。
沉默突然静的可怕。
炽火端着菜回厨房也不是,放餐桌上也不是,催吃饭吧也不是。
最终,他喃喃道:“好像还差个汤,我再去做,马上就好!”
蔺琅觉得,段乘风一定会责怪她说话不知轻重,看唐寻霓的表情是被自己狠狠地扎受伤了。
段乘风觉得,蔺琅会问他唐寻霓救他一命的事情。
可是,他俩都没说也没问。
默契的可怕。
气氛好像又被救活了。
段乘风就当唐寻霓短暂地离开又出现是一个梦。
但现实问题,存在且棘手。
“荣深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蔺琅不这么认为,“你怎么受的伤?”
“我?我去找荣深才受伤的。”
“对啊,是你先招惹荣深的,他现在自顾不暇,拿走闲心思对付无关紧要的人?唐寻霓如果没有做什么,荣深怀疑谁不好偏偏怀疑她是鬼域的人?”
蔺琅对段乘风言尽于此,希望段乘风能听懂自己话里行间的暗示。
奈何段乘风对唐寻霓的信任坚不可摧,宁可拉自己下水也不怀疑唐寻霓的为人。
“她一个女人,又只是个演员,能做什么?她今天受的伤大概率是被我们牵连了。”
蔺琅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谢谢你,你还加个‘们′字,实际上你想说的是你们都被我牵连了吧!
跟唐寻霓相比,花盛开跟我最亲近,荣深怎么不怀疑花盛开是鬼域的人!
你再想想,荣深对我一次次痛下杀手,他没了儿子更没有孙子,已经是孑然一身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求生欲望会让他不管不顾地杀人,他都掐着唐寻霓的脖子了,怎么会又放走她?”
段乘风从来没有往这上面想过,所以神色很是凝重。
“蔺琅,你什么意思?”
蔺琅的话好像点醒了段乘风,答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但他不想去深究了。
因为跟唐寻霓认识那么多年,从未发现过她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纵然蔺琅说的有理,但不能仅凭她的一两句猜测,就给唐寻霓盖棺定论。
“意思是……我饿了,我想要吃饭!”
蔺琅表现的很不以为意。
她眼瞅着餐桌上的饭菜,早就饥肠辘辘了,结果唐寻霓说要来,她让炽火特意晚会儿再做菜,好好招呼唐寻霓在她家的第一餐。
但,最终,唐寻霓被自己气走了……
浪费炽火的时间和精力。
而且,凭借之前两次,她对段乘风说了唐寻霓反常之处,段乘风压根不信。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一次即便她说了,也不见得段乘风能相信。
蔺琅搀扶着段乘风朝餐桌走去,段乘风觉得自己已经能下床走路,于是提出要求:“明天早上要开会是吧,我也要参加!”
“怎么?唐寻霓一受伤,你就坐不住了?连你自己的伤都不管不顾了?”
“我都可以下地走路了,我好了!”段乘风把胳膊从蔺琅手中抽掉,努力证明自己。
“是吗?我试试!”
蔺琅说着,举手就要去触碰他胸口的伤,段乘风条件反射一样,把自己护的紧紧的。
见状,蔺琅有些恍惚。
“段乘风,你是自由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困着你,来去都随你。
实际上我跟唐寻霓的想法一致,都不希望你受伤。你排斥医院,我也尊重你的选择,我没有送你去医院,在不闻山你的伤就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这一次我只希望外面的一切跟你无关,你好好养伤,仅此而已。
我也不想再被人指责,我没有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