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是直接无视莯麟。
俞璃这才明了，原来莯麟已经知道了柳昭的身份了，而且似乎并没有想要杀了她。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柳昭既然如此，俞璃倒也不去在意莯麟，他是对着柳昭道：“一直呆在此处也不是一回事，早些去历练提升修为也好。”
毕竟柳昭，只有五年了，只有五年的时间快速突破。
柳昭点了头。
而后柳昭是离开了俞璃此处，莯麟是一步不离跟在柳昭身后。
“喂！你是要去用殉骨道提升修为了吗？”
柳昭自顾自走着，不理睬。
“说话啊。”莯麟眉毛拧成一团，跟在柳昭身后。
见柳昭一直无视自己，莯麟是愤声道：“喂！竟然敢无视本小爷！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柳昭这才是开了口：“要杀就快杀。”
声音冷淡。
莯麟是光打雷不下雨，柳昭算不清楚他想干什么，但至少现在应该还不会杀她，就算是要杀柳昭也抵不住。
莯麟是被此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莯麟才是一脸不悦道：“柳昭，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杀了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你现在对本小爷是什么态度！”
柳昭是转眼，冷淡道：“我之前就说过，我看着你恶心，你还想要什么态度？”
闻声，莯麟是面色一凝，而后停下了脚步。
一道灵力化成了刀抵住了柳昭的脖子，柳昭也是被迫停住了脚步。
“你说我恶心，不就是因为我杀了你们人类修士吗？那些人不过蝼蚁，命本如草芥，我杀了又有何不可，他们在我眼中，就跟蚂蚁一样渺小。”莯麟一字一句，语气冰冷。
闻言，柳昭是转眼望向了莯麟。
莯麟能成为渡忧的手下，定然也是冷血至极之人，他能这么说，不奇怪。
柳昭不言，只嘴角嘲讽一笑。
见到柳昭的神情，莯麟心中莫名窜出一股火。
“你笑什么。”莯麟冷声。
“笑你冷血无情，无药可救。”柳昭不屑道。
莯麟先是一愣，而后是皱起了眉，他缓缓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柳昭不言，只眼神挑衅望着莯麟。
莯麟咬牙，柳昭脖子前的灵力刀向前又逼近了几分。
“柳昭，我说过，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会结果了你。”
柳昭还是不言。
但莯麟终究还是没有下手，他是暗暗咬着牙，而后散开了柳昭脖子前的灵力。
而后，莯麟是转身离去，不知为何背影还有几丝落寞。
柳昭不解皱了眉。
莯麟怎么突然又不动手了。
......
夜里，莯麟坐在房顶之上，月光映照在身上，显得无比孤单。
他想起柳昭白日所说的话。
他真如柳昭所说的一样冷血无情......无药可救吗？
......
几万年之前，莯麟虽然是被渡忧逼迫成为的手下的，但那时候的莯麟还小，自从做了渡忧的手下后，他所有对于世界的理解，对于世界的观念都被渡忧的思想影响着。
渡忧不是母亲，却也像是一个残忍冷血的长辈角色了。
渡忧冷血无情，他便学着冷血无情。
渡忧杀人如麻，他便视人命如草芥。
之前，莯麟从来没有质疑过渡忧的做法。
直到一次。
莯麟被渡忧派去一个颇有实力的修仙宗门探查实力，在宗门之中待了三日，他第一次认识除了渡忧外其他的人。
第一次除了渡忧以外，有其他的人能够同他说话。
漠视生命的他，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会为一只小兔子包扎。
他第一次被师兄师姐摸头，心中竟然是前所未闻的温暖。
但这些，全都在三日之后变成了泡沫，全都消散。
莯麟还是将宗门长老的修为境界还有门派人数告诉了渡忧，门派至此被灭了门，弟子长老们的灵力全数被渡忧吸食。
渡忧一身红衣站在山巅，看向山脚下尸横遍野火光四溢的修仙宗门。
她绝美无双的脸挂起了张狂的笑意，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还只是个孩子模样的莯麟站在渡忧身后，他也是顺着渡忧的目光望着山角下，神色麻木。
此一幕，莯麟见惯了，这不知是他陪着渡忧灭掉的第几个宗门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想到他呆在此宗门的三日时光，想到那些他喊过师兄师姐的人死在自己眼前，心中竟然是无比的难受。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望着山脚下的宗门，只觉着自己像是憋了一股气。
已如废墟的修仙宗门中突然爬出一个男孩，火光染上了他的衣摆。
莯麟本是麻木的神色是一惊，那是他之前喊作师兄的人。
莯麟刚想呼喊，就见渡忧一个飞剑而去，将男孩直接斩杀。
莯麟瞬间愣住。
渡忧是察觉到了莯麟的异样，是嘲讽般开口：“不过是在此宗门当了三日弟子，真把自己当人了？你是个妖兽，能有什么人的感情。”
闻言，莯麟是低下了头。
是妖兽，就不配有感情吗？
此事，在莯麟心中藏了质疑渡忧的种子，他在想，或许渡忧一直以来所作所为，都不是对的。
在渡忧被灼玄追杀之时，莯麟是被灼玄给逮住了。
当时灼玄见他不过是一个小孩，放过了他，但却让他说出渡忧的下落。
莯麟说出了渡忧的位置，心中竟然还是有丝丝的欣喜，要是渡忧死了就好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换一个活法。
但是后来，莯麟又是遇到了渡忧，渡忧因为他暴露位置的事情大发雷霆，但是渡忧却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封印在了东拂海之中。
东拂海几万年，莯麟都不理解自己心中生出的异样到底是什么，他分辨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情绪，无人述说，无人解惑。
他从一个小孩，变成了一个大人，却自己孤寂了几万年，不与外界联系，无人交流，所以他的心性却依旧是个小孩。
他听到柳昭给俞璃说的那些事情。
他好奇，柳昭竟然要为了一个小男孩而努力去提升修为，竟然还要想方设法救出那个叫金肆的人，竟然还要想与渡忧同归于尽。
他不理解柳昭的做法，所以他不杀了柳昭。他想知道，柳昭究竟要如何做，到底又是为何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