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芳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那你怎么解释春花出府去找时妈妈的事,没有你的允许,她怎么会出得去?”
“春花出府,是因为她说她知道有个大夫那里有上好的治伤奇药,府里这么多人受伤,妾身难过不已,
这才同意她出府去,老爷不信可以问她,
妾身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找了时妈妈?”
百里正弘眉头紧锁,上下牙咬的紧紧的,腮帮子微微凸起,手死死的握成拳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史湘云,
片刻后,他才微微张嘴,
“春花,时妈妈,说!”
两人一直疯狂摇头点头,就是说不出话,语默朝清虞看了一眼,才将她们的哑穴解开,
一解开,春花就急忙解释,
“侯爷,老夫人,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奴婢真的是出去找大夫买药的,奴婢一时记不清位置了,这才去找了时妈妈询问,
可语默说的那些,奴婢没有说过,更是毫不知情,求侯爷明察。”
春花哪里敢说实话,若是说了实话,这条命就别想要了,她不清楚花厅前面说了些什么,
可夫人的看向她眼里的警告她看清楚了,就算夫人不示意,她也不会说,
只要不说,只要夫人没事,她这条命就还能保住。
“老夫人,侯爷明查,老奴也不知道为何语默姑娘会这么说?老奴自从去了庄子,一直没有离开过,老奴什么都不知道,”
时妈妈哪怕被折腾的够呛,依旧咬紧了牙关,直接来个一问三不知,
一旁的管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就吓坏了,往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浑身哆嗦,战战兢兢的说道,
“侯爷,老夫人,各位主子,这银子就是时妈妈给的,她说她好久没出去了,想出去转转,让小人不要告诉别人,
她虽然是犯了错的,可毕竟是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小人不敢得罪,这才收了银子替她隐瞒,
至于其他的,小人真的一概不知。”
时妈妈立马接话反问,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恶毒,
“你胡说,我何时给过你银子?”
“你…”
那管事被气的噎住,这时妈妈居然如此无赖?
她在大夫人跟前时,也去过庄子上几回,虽说前些日子被罚去庄子做苦力,可她一去就给了他不少好处,
加上她平时又大方,会时常花钱买些上好的酒菜吃食,他也能从中得点好处,
他几乎差不多把她供起来了,没想到这次占便宜,直接捅出了大篓子,悔之晚矣啊!
管事不敢有所隐瞒,他家中可是上有老小了,这侯府到底是谁做主他还是看的清楚的,
于是直接把时妈妈在庄子上的点点滴滴和春花什么时候去找过她,找过几次,全都倒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换成春花和时妈妈的脸色变成青白交加了,再找借口也没人会信,
春花心一横,干脆直接承认了是自己做的,
“侯爷,老夫人,这些事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跟夫人没有关系,奴婢就是看不过夫人这么善良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负,
所以才擅自作主,以夫人的名义做了这些事。”
史湘云霎时泪眼婆娑,
“春花,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这么做?”
百里正弘依旧怀疑的看着史湘云和地上几人,没有言语,
百里清珊虽然焦急,可终究没有开口替史湘云说一句话,
至于其他人,此刻都多是看戏的心态,
清虞轻笑一声,“哦?这么说大夫人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全是你这个忠仆去偷的大夫人的私房银子去办的这些事?”
说着又看向时妈妈,“时妈妈,那你岂不是也很无辜,春花居然假传大夫人的命令让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春花不作任何犹豫地坚定回答,“是,任何惩罚,奴婢都甘愿领受。”
“老奴认罪,是老奴鬼迷心窍了,还求大小姐饶恕。”
时妈妈人老成精,别的什么都没有多说,只乖乖认下这次的罪责,她以为她这次还能逃过去,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两个贱婢送去京兆府处理,把这几个土匪也一并送去。”
百里正弘虽然不愿意相信春花和时妈妈所说,没有夫人指使,两个下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他还是决定就此作罢,清平侯府的颜面不能丢,史湘云这个主母不能有污点。
“呵,还真是好奴婢,不过可惜了…父亲也不用着急就这样草率的把这事儿过了,女儿还有别的人证物证,请父亲一并看看,”
清虞语气悠悠的说完,不等厅内人反应,就对着语默和柱子吩咐,
“把人全都带上来吧。”
“是,小姐。”
语默和柱子很快就将剩下的人带了上来,齐齐并成一排跪下,众人都是大惊,
百里正弘和史湘云却不自觉的站起了身,
春桃,春分和阿苕,府里人都认识,可春苹不是已经被打死了吗?
她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还有这鼻青脸肿看不出好模样的老头和青年男子,看着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最后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又是谁?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百里正弘疑惑不解,紧皱着眉头,愤怒的指着春苹开口,
“清虞,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尤其是春苹这个贱人,是你身边的人亲自动的手,可她现在居然好好活着?
你让本侯的颜面往哪里搁?你的理由最好能让本侯满意,否则本侯绝不轻饶,哼!”
“是啊,清虞,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你就这么容不下我?”
史湘云拿着帕子不停拭泪,心跳越来越厉害,她从没有一次这样心慌,直接无法再伪装她的端庄贵妇人姿态,脸上都是惊慌害怕的神情,
老夫人却盯着喜儿看,总觉得她很熟悉,可实在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孙妈妈却认出了她,但没有声张,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老夫人身侧,
至于其他人,面上都规规矩矩的老实坐着当陪衬,不敢言语半字,
“你们各自都知道些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