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管家跟着又拿过一个小盒子,直接递给了史湘云,“侯夫人,这是我家夫人送给您的。另外,老奴身后这个丫鬟,听说和侯夫人身边的时妈妈关系不错,也一并送给您。”
郭氏的原话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丫鬟,何家用不起。既然她史湘云那么喜欢别人家的人,那就送给她吧。反正发卖了也不值几个钱,我何家还不至于缺这几两银子。
跟在何府管家身后的丫鬟立马跪下,朝史湘云磕了一个头,“奴婢见过夫人。”
“那就不打扰了,老奴还要回去复命。”何府管家说完就离开了清平侯府。
“清虞,为何何府会给你送礼,又是道歉,又是感谢的。”
百里正弘满脸不解,等何府管家走后,才问出疑问。
转头又向史湘云问道,“夫人,你又是怎么回事?”
史湘云看见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杯子和跪着的丫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何家发生的事,没瞒过郭氏,让郭氏查出来了。
如果事情按照她计划的发展,她倒是也不怕查,大不了拉一个丫鬟抵着,老爷又不在乎百里清虞,自然也不会为这种事跟她较真生气。
可如今事情没成,自己还得罪了何家。
心里一时七上八下,有些发慌。
“大夫人手里拿着的那个杯子,是今日宴席上我喝过酒的,里面有药。
也只有我的杯子里面被下了药,然后我就被带去了客房,再然后大夫人就带着何夫人也过去了客房,说是时妈妈亲眼看见何二公子进了我休息的那个房间,但是很可惜,大夫人未能如愿。
这就是何夫人送礼的原因,父亲,可听明白了?”清虞嘴角含笑,眼中却冰冷刺骨。
百里正弘可不是何暮那个蠢的,虽然清虞只是寥寥数语,可他已经都明白了,他直视着史湘云,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眼神复杂,
“夫人,此事和你有关吗?”
史湘云满脸的委屈和难过,嘴唇都在微微颤抖,“老爷,你就是这样想妾身的?妾身当真不知,当时清虞靠在了桌子上,妾身是出于好意,才让时妈妈和她的丫鬟带她去客房休息。之后时妈妈回来说看见何家二公子去了那间客房,妾身也是担心她,才请何夫人一同前往。”
史湘云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拿出帕子擦拭眼泪,“清虞,我知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对我多有怨言,可你也不能这样冤枉我啊?”
“哦?”
“那不如我们去晋阳侯府,把这个事一起查查,这有问题的酒是谁倒的,再问问何夫人,这丫鬟到底是为什么要送给你?
还有这时妈妈,怎么就正好看见何二公子进了客房?你觉得呢?”
清虞的目光平静而冷漠,可眼神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看得史湘云心中一阵不安。
百里正弘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在原地沉默片刻,目光在史湘云和清虞之间来回转了转,似乎在努力分辨真假。
随后,朝史湘云身后的时妈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时妈妈,你来说,若是敢有半句虚言,本侯绝不轻饶。”
时妈妈微微一怔,抬头看了史湘云一眼,辩解道,“客房的事,是老奴眼花了,老奴一时糊涂,老奴看错了,这才闹出了误会,还请侯爷,夫人和大小姐恕罪。”
“那时妈妈要不要再解释一下这个丫鬟的事,还有我的酒水里面为什么会被下药?”
清虞继续开口,眼里都是嘲讽,“还是说让这个丫鬟自己说。”
“贱婢,还不快说?”百里正弘不耐,直接踹了时妈妈一脚,力道之大,时妈妈当即哀嚎一声。
事已至此,今日这事若是不说清楚,只怕老爷和百里清虞这个贱人都不会善罢甘休了。
史湘云心中不甘,可也只能暂时让时妈妈认罪,她不动声色的微微转身,对着时妈妈使了个眼色。
随即痛心疾首地说道,“时妈妈,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还不快向老爷坦白,从实朝来,不要再执迷不悟。若你有苦衷,看在你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一定替你向老爷求情。”
时妈妈顿时双眼圆睁,满目恨意,“老奴认错,大小姐的酒杯里是老奴下的药。大小姐平日就对夫人不敬,还欺负三小姐和五少爷,老奴气不过,在府里拿她没办法,虽然替夫人不值,可也只能忍着。
在何老夫人的宴席上,大小姐又得罪了四公主,害得三小姐跳舞没有跳好,所以老奴就趁她不注意,在她的酒杯里下了药。
至于那个丫鬟,老奴给了她一点银子,让她给何二公子递了个纸条,故意让他去客房,老奴只是想替夫人出气。还请侯爷不要怪罪夫人,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张的,夫人毫不知情。”
时妈妈边说边朝百里正弘跪下磕头。
百里正弘脸色铁青,上去又是狠狠的一脚,时妈妈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放肆,你一个奴才,也敢算计本侯的女儿,若是让你得逞,日后我百里家的人该如何自处,来人,把这个刁奴给本侯拉出去,乱棍打死。”
史湘云赶紧求情,“老爷,时妈妈一时糊涂,但终究没有酿成大错,还请老爷饶她一命。”
可百里正弘无动于衷。
她又转头求清虞,“清虞,你饶了时妈妈这一回吧,你毕竟也没什么事不是吗?”
时妈妈也是心里一慌,她可不想死,赶紧磕头求饶,“老奴一时鬼迷心窍,请侯爷饶命,请大小姐恕罪。”
清虞暂时还不打算要时妈妈的命,父亲膝下只有三个孩子,史湘云入府前,父亲没有纳妾,除了她没有别的孩子还想得通。
可史湘云入府后,父亲的妾室好几个,每次怀孕后,都是死的死,流产的流产。
还有母亲,当初在舅舅出事后,就开始缠绵病榻,去世一月史湘云就进了门,她不信这里面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