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家别墅的大门是由两扇巨大的铜门组成,门上镶嵌着无数颗闪闪发光的钻石,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雁亭刚进入别墅庭院的时候,正好碰见喷水池另一头从车里走下来的哥哥雁南。
男人西装革履,造型精致,五官立体深邃,戴着金丝边眼镜,浑身上下发散着一股子运筹帷幄的精英气息。
“哥哥——”雁亭打招呼的嗓音刚响起却再看见雁南身后的女人时戛然而止。
雁南听到声音后,回过头,在看见雁亭一身朴素的穿搭时,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你这穿的成何体统。”
雁亭顿时神色一僵。
差点忘了雁南在穿着打扮这方面最为讲究,每次看到那种举止粗俗,没有规矩礼仪的人他都会心生厌恶。
“哥哥。”怯糯的嗓音响起。
女人生了张清纯的小脸,五官比不上雁亭生的立体,但胜在搭配得当,皮肤白皙,她的个子娇小玲珑,站在身材高大的雁南身边有一种弱柳扶风的美感。
她的小尾指轻轻勾着雁南的西装外套,轻声细语道:“姐姐应该不是故意这样穿的,而且衣服还是穿着舒服最重要。”
雁亭抿着朱唇。
哪怕没有互相介绍姓名,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此时也已经呼之欲出——雁家遗落在外的真正大小姐许柔。
雁南敛起眼里的怒气,他伸出手掌熟稔地揉了揉许柔的头:“你说的有道理,衣服还是穿着舒服最重要。”
许柔抬起小脸蹭蹭雁南的掌心,这小动物似的举动让雁南眸里划过一丝宠溺的柔光。
这样的哥哥雁亭从未见过,她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像是被银针扎了似的,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两个人似乎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在那里亲昵的说着话。
直到许柔忽然将目光落在雁亭的身上,她眼眸弯弯,模样说不出的温软:“这位就是雁亭姐姐吧,姐姐你好,我叫许柔,温柔的柔。”
对比许柔的热情,雁亭就敷衍很多,她仅仅只是冷淡的吐出两个字来:“你好。”
雁南见状,顿时心生不悦:“雁亭,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雁亭心里一痛。
她想不通,以前那个对她呵护的哥哥到底跑哪里去了。
难道血缘关系真的如此重要吗?
雁亭低垂纤长的眼睫,声音微微透着沙哑:“我的教养只留给真诚的人。”
她对恶意向来很敏感。
即使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这样的纯真无辜,她也能敏锐的感觉到对方隐隐向她释放的一种不怀好意的恶意。
其实她清楚,对方可能是怨恨她占她二十几年的雁家小姐的位置。
但是她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雁家的双标对待。
许柔来出现之前她无论如何拼命努力都得不到回应,而许柔出现后却轻易得到了他们的呵护关爱。
雁南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一沉。
不过他没有再出口训斥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是眼神略带一丝警告的看了一眼雁亭。
雁亭却心生疲惫,她懒得再搭理两人,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大厅里面的佣人们都在忙,在看见她时,纷纷弯腰打招呼。
“雁小姐。”
“欢迎雁小姐回来。”
雁亭脚步一顿。
称呼变了。
跟管家一样,从前是大小姐,现在是雁小姐。
女佣都是管家精挑细选出来的,哪怕眼前这位雁亭跟老爷夫人没有血缘关系,她们还是会选择毕恭毕敬的。
毕竟这是雁家的事情,她们这些女佣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
雁亭揉了揉倦怠的眉头,朝着三楼走去,她的闺房在三楼。
雁亭来到卧室门口,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忽然愣住。
只因里面的场景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样。
她不可能走错房间。
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间怎么可能不记得模样。
这时一个女佣急匆匆跑过来,她焦急道:“雁小姐不好意思,夫人切天吩咐我把你闺房里的东西放在另一个房间里,而这个房间腾出来留给柔小姐住。”
雁亭脑子一嗡响。
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居然如此绝情,就连她的闺房都要让给许柔住。
别墅这么大,装饰好的房间多的很,为何偏偏要抢她住了十几年的房间。
良久,雁亭的唇畔扬起一抹凉凉的笑意:“她要住就留给她,住别人住过的房间如果换作是我,我嫌脏。”
闻言,小女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体,虽然以前雁小姐平时看着温和没有脾气,但实际上她们都觉得雁小姐的骨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冽和威严。
宴会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开始。
雁家这次为了给许柔举办宴会可谓是下足了血本,特意把地点定在了堰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金碧辉煌大酒店,并且还宴请了不少商界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过来参加宴会。
雁家这般重视的行为也让商界的那些老狐狸窥探出许柔在雁山心中的地位远比先前那位雁亭小姐来的高。
“槐哥,这许柔一回来,你跟那个雁亭联姻打算怎么办?”开口说话的是个染着红发的男生。
他五官俊朗,气质痞痞的,年龄瞧着不大,应该还处于上学期间。
这位正是闫家小少爷——闫勋。
因为雁家跟闫家的关系不太好,所以闫勋对于雁家包括雁亭的感观都不太行。
正在给鱼缸里的锦鲤喂养鱼粮的陆槐用余光扫了一眼闫勋,他语调淡且沉的道:“谁能对陆家有利,那就选谁。”
男人骨相生的极好,就是皮相略微有些寡淡,他是单眼皮,眼睛不大不小,但胜在骨肉贴合,眼珠藏韵,搭配他那张薄薄的唇,就给人一种阴郁冷糜的薄凉感。
特别是当他不笑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不过好在,陆槐在外面时脸上是常常挂着微笑的。
有的时候好的表情也能给自己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闫勋挑眉,他饶有趣味的道:“你就不怕雁亭难过。”
陆槐喂养鱼的动作一顿,一张清艳绝伦的面容蓦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半晌,他低低轻笑一声:“她挺适合当情人的。”
闻言,闫勋忍不住啧了声:“以雁家的态度来看,筹码放许柔身上挺合适的。”
陆槐不置可否。
在他的眼里女人只分两种,好看的和有用的。
很不巧,雁亭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