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模糊。我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重量，但四周的景象如同变幻的梦境，逐渐涌入我脑海的是一种无力的感觉。我伸手想抓住什么，但手指穿过空气，触及不到任何实质的物体。天，地，还是我的意识？一切都在动摇，像是被撕扯的布料。该死的，我无法分辨哪里才是我该走的路。
是哪里出错了？我无数次问自己，低声自语，却没人回答。四周的气息冷冽而沉重，令人无法喘息。我站在某个空无一物的地方，心脏狂跳不止，像是处于一场没有结局的追逐中。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脚步在某个瞬间停滞了。前进的动力消失无踪，而后退的力量却像是加倍增加，试图将我拖回去。我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记忆的碎片如同破碎的镜子，割伤我的神经。我试图集中注意力，但眼前的景象变得愈加不真实。前方，还是后方，我开始迷失。周围的声音、景象，它们在不停地变化，像电影倒带的片段，快速地闪过。只有那份无法摆脱的重量一直存在，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一阵风吹过，带着冷意。随着风，似乎还有某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李明吗？不，应该是李明的影像，模糊不清的影像。他站在远处，背对着我，但我知道他就在那儿。每一次我逼近，他的身影就模糊不清，每一次我伸手，他都像是被风带走了一样。
我不禁低声喊道：“李明！”我想靠近，想抓住他，但脚步却越来越沉重。无论我多么努力地向前，似乎都被无形的力量拖拽回来。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只是一场幻觉，一场我无尽追逐的幻觉。
“张晨……”他转过身，眼神空洞，声音却清晰可闻。
“李明？”我试图靠近他，但身体却无法动弹。我站在原地，连自己的手都无法看清。身体开始僵硬，我无法动弹，无法发出声音，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了。
他那空洞的眼神没有表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可我的身体又告诉我，这一切都在发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我身上留下烙印。
我的手微微颤抖，我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混乱。
“我是谁？”我自言自语，声音颤抖。随之而来的，是更加错乱的思维。“是谁在推我？为什么我站不住？为什么……”我猛然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突然间，李明的影像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景象也开始变得如梦似幻，失去了实质感。
“你看不见我？”他问，声音变得低沉而不真实。
我想回应，但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一丝空气流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脑袋嗡嗡作响，那种失重感，像是要吞噬一切。
我开始四处寻找，试图找到一个可以依赖的目标，可是无论我如何张望，周围依旧是一片迷雾。就在这时，脑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回响：
“我思故我在。”
笛卡尔的名言从远处传来，穿透了我心头的迷雾。我试图抓住它，但它就像沙子一样在我的指缝间流走。我不断地自问，自己到底存在吗？是不是连我自己，也只是这片虚空中的一部分？
“存在即是虚无。”萨特的声音紧随其后，犹如一把利剑刺入我的心脏，令我无法逃避。
我的双手开始颤抖，头脑中充斥着那句耳熟能详的警句，仿佛深深扎根在我的心里，开始侵蚀我所知道的所有真相。所有的存在，所有的存在感，是否都只是幻觉？
我不再清楚，我是在现实中，还是已经陷入了某个无法逃脱的梦境。世界，依旧在我眼前模糊不清。我的身体沉重，仿佛失去了方向，脚步越来越虚弱，难以再支撑我站立。
而李明，或者说那道影像，再也没有出现。或许他从未出现过。或许，我从未真正找到过他。我的呼吸开始急促，眼前的一切越来越远，我的意识似乎随时都会断裂。然后，我就像那道影像一样，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