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娘娘的话,戴主使这几日休沐,只有微臣在。”
“太后娘娘宫中宫女传话,微臣想着定有急事,便私自做主前来了。”
“微臣不敢耽误,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恩。”
安陵容看着季惟生,心中冷笑,昨日无法忽略他眼中的权利欲望,且她是故意的,故意说出季惟生不如戴全。
寿康宫中去人,季惟生会抓住契机,向上攀爬。
“陵容,你来说说。”
安陵容又将这几日睡不着,和梦中的事情全盘说出。
随后又有些慌张的问道:“季副使,可是我梦魇了?可是要做场法事去去晦?”
“又可是别的什么?”
“现在想来,那紫薇在紫禁城的上空飘着是不是要与我说些什么?”
太后听完突然说了句:“恩,紫薇花现?是吉兆。”
没人能比安陵容知道太后心中是如何想的了,这一个梦太后肯定会联想到紫薇和温宪的关联。
她面上还是慌张,见季惟生暗自思忖不说话,又加重了语气:“我就说嘛,这庄公一道,季副使是不如戴主使的,若不然为何到了如今还是个副使?”
季惟生看向安陵容,眼底划过怒意,双手在身侧不自觉的握起了拳头,复又很快的松开。
沈眉庄见安陵容这般说话,心中想着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上不得台面,这不是在太后跟前上季惟生的眼药么?
她又想起她家和季惟生有些交情,这宫中度日,还是应当多交好些为好。
思及此,她开了口:“太后娘娘,这季副使年纪轻轻就当了副使,应当是对这卜算星象多有研究的。”
“皇上用人,定是有皇上的道理的。”
“恩。”太后点了点头,又提点道:“陵容,日后说话还是要三思。”
“是,是奴婢这些日子睡不安稳心急了些,太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安陵容道。
“恩,小事而已,无需挂怀。”
“季惟生,如何了?”
太后此时更关心眼前的紫薇花一事,是不是她的温宪有话?
还是陵容真的梦魇了?
季惟生感激的看了沈眉庄一眼,略加思索,便说道:“太后娘娘说得对,昨夜微臣夜观星象,偶见紫薇星闪烁微弱光芒。”
“正是吉兆,这太后娘娘的宫中又同紫薇星接近,只是不知紫薇星去了何处。”
“这紫微命盘由十二个宫位组成,有星耀命格,又有火眷命格。”
“不知安慎容可否将生成八字交由微臣观看一番,便知晓了。”
安陵容笑着说道:“我出生的时候是二月初九。”
又带着些欣喜,眉眼弯弯惊讶的道:“那季副使,你说的紫薇星可是我?”
“我可是吉兆?”
季惟生心内一跳,瞥向了一旁的沈眉庄,一个大胆又诡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形,他擦了擦额头:“这事还要等微臣看过生辰八字再说。”
安陵容站在一旁看着季惟生装模作样的看着生辰八字,星象?鬼神?最终都敌不过人心罢了。
既然说了是吉兆,面对着对他口出恶言的自己和对帮他说话的沈眉庄,他必定会选择沈眉庄。
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交情,还是日后。
毕竟沈眉庄是新入宫盛宠,还去学了宫务,此时又有孕,人要向上爬,就要找一棵大树,且不断为大树浇水施肥,才能在树底乘凉。
寿康宫安静了半晌,目光全都盯着伸出手指掐算的季惟生,只见季惟生掐算了一番,又煞有其事的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
“安慎容的命格是火眷命格,紫薇星是落入了后宫。”
“只是今年安慎容似乎身上有了秽,应当是冲撞了什么。”
“星耀紫薇星落入后宫,泽披万物,顺道帮安慎容挡了灾去,已经无碍了。”
“紫薇星入了后宫?”太后不可思议的蹙眉。
只听季惟生接着说道:“正是,这紫薇星带着生机,星耀命格看着强硬,隐约中还带着一丝龙气,偶有山林润泽之意。”
“山林润泽之意?”
“恩,山林润泽之意带蓝锯,蓝锯于像书上说,蓝锯朝外,应该是外家。”
太后陷入沉思,紫薇星入世?按说紫薇星是陵容,紫薇花和紫薇星又有什么牵扯?
只事关大清繁荣,她还是重视了几分,安陵容一言不发的站在太后身侧,山林润泽?
沈眉庄的爹不就是沈自山么?
这季惟生还是如前世一般,说话都是暗搓搓的,让人遐想,也是,话说太明白倒显得太过刻意了。
太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沈眉庄也跟着瞳孔紧缩,眼底的惊喜不像作假,面上却是一脸沉稳。
“恩。”
“那安慎容可有什么影响?”太后问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只是冲撞了死气,被这紫薇星福泽照耀,应当无碍了。”
“恩。”
“竹息,你亲自去,送沈贵人回去。”
“去吩咐皇后,好生照拂着,季惟生,此事你去朝着皇上也说道说道。”
“是。”
“太后娘娘,嫔妾告退。”
太后眼中思绪万千,在众人退出了寿康宫之后,拉了安陵容的手:“你这几日看看,若是好受些便说。“
“若还是不好受,哀家再找那戴全看看。”
“恩。”
“奴婢知晓了。”
她陪在太后的身后,看寿康宫中香炉的烟雾,想着太后吩咐竹息去景仁宫势必是敲打皇后,紫薇星入世?
唇角勾起冷笑,她淡淡的看向手背上的疤痕。
怪只怪他们想要的太多了。
人只有从高处落下,又或者真正被戳中痛点才会真的疼。
只有过了她一般的处境,才不会说风凉话。
她真的越来越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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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中思绪万千,而紫禁城外也人心涌动。
甄珩回到甄府中时,甄远道,云辛罗都在甄家等待着消息。
“如何了?”
“可见过那安慎容了?”
云辛罗如今略有些着急,她望向面前的甄珩,瞥到甄珩眼底唇边的笑,便知道,这事成了。
说来甄家四个孩子,只有入宫的长女最为聪慧,行事丝毫不弱于男子。
甄远道捋了捋长须,往前走了一步,甄远道如今过了不惑之年,身材瘦弱,只他的眼底还带着些急切,望向云辛罗,他谨慎朝着甄珩点头。
“随我来。”
甄珩当然知道甄远道什么意思,点了点头,朝着云辛罗说道:“娘,你先回去,儿子待会再去看你。”
刚步入甄家书房,甄远道眼中带着谨慎,压低了声音问道:“正事如何了?”